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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婶也忍不住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同样的忧虑：“秀莲姐，你们家海生和鲸川有消息没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没呢，”林秀莲摇摇头，“发消息也没回我。” 沈家渔船装了信号器。 几个女人聚在门口，忧心忡忡地交换着眼神，所有的焦虑都化作了对海平面尽头那道桅杆踪迹的渴望。 突然，一个小孩子尖利的声音划破了傍晚的宁静：“船！船回来啦！好多船！” 所有人精神一振，猛地抬头望去！ 只见远处的海平线上，几个小小的黑点正缓缓变大，逐渐勾勒出渔船的轮廓。一条，两条，三条，四条！整整四条船，正排成不太整齐的队列，朝着月影湾的方向驶来！ “回来了！都回来了！”王婶激动地一拍大腿，脸上的愁容瞬间被喜悦取代。 林秀莲长长舒了口气，一直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脸上露出了笑容：“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许昭也踮起脚尖，努力分辨着哪一条是沈鲸川的船，心跳因为期待而加速。 随着渔船越来越近，已经能隐约看到甲板上忙碌的身影，以及那明显吃水很深、满载而归的迹象！ “看样子……又是满仓！”陈明兴奋地推了推眼镜。 这下，所有的担忧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欢腾！ 王婶赶紧跑回家去通知家人，林秀莲和许昭也相视一笑，开始忙着准备迎接和卸货。 夕阳的余晖还没完全散去，月影湾沈家小院前的空地上就堆起了一座新的“鱼山”。王伯、小磊，阿强三家，将他们收获的一半鱼获，欢天喜地却又毫不含糊地送了过来。 “海生哥！鲸川！真是太谢谢你们了！”王伯脸上笑开了花，皱纹都舒展开来，握着沈海生的手用力摇晃。 “这一趟，抵得上我们自家出去忙活大半个月！你这探鱼器，神！太神了！” 小磊也是满脸兴奋和感激，看着沈鲸川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活神仙：“川哥！以后我们就跟你混了！你指东我们绝不往西！这‘引路费’，给得值！太值了！” 阿强也满脸赞同。 他们嗓门洪亮，真情实意的感谢和夸赞飘出去老远，引得村里不少人都探头探脑地来看热闹。 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各类好鱼，再看看王伯三家虽然付出了一半但仍比以往丰厚太多的剩余收获，围观人群里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羡慕、嫉妒、渴望……种种情绪交织。 很快，又有几户人家按捺不住，凑到了沈家院子前。 为首的叫李建国，是个中年汉子，他搓着手，脸上带着讨好的笑：“鲸川，海生叔，你看……我们家那船也好久没满过仓了。明天出海，能不能……也带上我们我们也跟王伯他们一样，分一半鱼获给你们！只要给个方向就成！” “还有我们家！”另一个叫孙老五的也赶紧开口，“油钱人工我们自己出，绝对不给你们添麻烦！” “也算我一个……” 一时间，沈家院门口又围上了五六户人家，纷纷表达着想跟着“沾光”的意愿。 院子里，王伯几家正在兴高采烈地帮沈家分拣鱼获，院外是新一轮的请愿，沈家一下子成了全村最热闹的地方。 然而，在不远处一棵大榕树下，也聚着三四个人，冷眼看着这边的热闹景象。 为首的是个三角眼、颧骨很高的中年男人，名叫赵老四，在村里是出了名的爱计较、占便宜没够。 他啐了一口唾沫，压低声音对旁边两人说： “哼，瞧见没沈家小子现在抖起来了！动动嘴皮子，指个路，就白拿人家一半的收成！ 凭什么他出船了还是出力气了油钱人工可都是别人自己掏的！这钱赚得也太轻松了！” 旁边一个瘦高个，叫钱四毛的附和道：“就是！一半也太多了！心也太黑了！我看给个一两成就顶天了！那探鱼器再贵，还能次次都准不就是仗着最近运气好嘛！” 另一个矮胖些，叫孙老蔫的则犹豫道：“可……可王伯他们不是都心甘情愿给了吗而且人家确实捞得多了啊……” “心甘情愿那是被眼前的利冲昏头了！”赵老四嗤笑一声，三角眼里闪着精明的光。 “咱们几家要是联合起来，一起去找沈鲸川谈！就咬死了，一半太多！必须降下来！不然咱们就都不跟他玩，看他指着那破机器自己一家能捞多少！他要想带着全村发财，就不能吃相这么难看！” 钱四毛眼睛一亮：“四哥说得对！咱们得抱成团！不能让他沈家一家独大，把咱们当肥羊宰！” 这几人自以为声音压得很低，算计得精明，却不知他们那点心思和议论，早已被听力远超常人的沈鲸川，隐约听了个大概。 沈鲸川正在院子里忙着，动作微微一顿，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继续热情地招呼着院门口那些态度诚恳的乡亲。 他心念电转，脸上却笑容不变，对着院门口众人朗声道： “建国叔，老五叔，还有各位乡亲，大家乡里乡亲的，想一起出海挣点钱，这是好事！我沈鲸川能有口饭吃，也绝不会忘了大家。”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务实起来：“但是，这出海的事，不是过家家。船多了，指挥协调、安全问题都是大事。 而且我那探鱼器，大家也听王伯说了，时灵时不灵，也得靠运气。我不能保证次次都让大家满载而归。” 他目光扫过众人，看到他们眼中的热切稍缓，变得更为认真，才继续道：“这样，凡是真心想跟着一起干的，明天早上出海前，都到我家码头这边集合。 咱们得立个简单的规矩，怎么跟船，怎么联系，遇到情况怎么处理，都得说清楚。至于鱼获分成……”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眼角余光果然瞥见榕树下的赵老四几人竖起了耳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