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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勇和赵刚两位新船长对视了一眼，显得有些犹豫。 张勇开口道：“川哥，周叔，王叔，道理我们都懂。但是现在鱼情这么好，放弃太可惜了。咱们出来一趟不容易，油料、补给、时间都是成本。眼看就要满载了，就这么回去，总觉得差口气。” 他看了看窗外的海，“而且，咱们有海警撑腰，怕他们干嘛” 赵刚也补充道：“是啊，换个渔场也行。不一定非要在这是非之地。咱们有鲸川在，找鱼群还不是手到擒来换个地方，抓紧时间干一票，装满就撤，风险应该可控吧” 李振邦一直没说话，看着海图和数据，此时抬起头： “川哥，从数据和效率上看，如果能再有一到两个今天这样的好收获，我们确实可以实现满载，利润能再往上翻一大截。但是……” 他话锋一转，“我同意周叔和王叔的判断，风险是存在的，而且可能比我们看到的更大。 丑国船队今天的挑衅，我感觉不是简单的争抢渔场，他们看我们的眼神，像是带着别的目的。 我建议，如果决定继续，必须制定非常谨慎的计划，比如只前往绝对安全的备用渔场，并且作业时间严格限制，保持最高警戒。” 几位船长你一言我一语，意见主要集中在“稳妥返航”和“冒险再搏一把”之间。 沈鲸川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海图上划过。 他理解周伟和王建国的谨慎，那是老海狼的经验之谈；他也明白张勇、赵刚对丰收的渴望，以及李振邦基于数据分析的理性建议。 他脑海中闪过白天丑国船队那蛮横的姿态，科尔那充满怀疑和恶意的眼神，以及海警赵舰长那句“根据上级指示”的深意。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各位的意见我都明白了。”沈鲸川站直身体，目光扫过每一位船长。 “周叔、王叔的担心非常有道理，张勇、赵刚想为集体多创造效益的心情我也理解，振邦的分析很到位。”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坚定： “我的决定是：我们不贪多，不冒险。明天一早，启程返航！” 他看到张勇和赵刚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随即抬手制止了他们想说的话。 “理由有三，”沈鲸川条理清晰地说道。 “第一，安全是第一位。丑国船队的挑衅绝非偶然，我们不能被眼前的利润蒙蔽，忽略了潜在的重大风险。海警能护我们一时，难护我们一世，我们必须有自己的判断。” “第二，我们此行的主要目标是磨合队伍、熟悉远海、实现盈利，现在已经全部超额完成。仓容七成，利润丰厚，完全可以向全村父老交代，也对得起我们自己这个月的辛苦。知足不辱，知止不殆。” “第三，”他看向窗外渐暗的海天交界处，“我总觉得，有些事情可能需要我们早点回去准备。这次遭遇，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最后这句话，让周伟和王建国神色一凛，他们似乎想到了什么。 李振邦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沈鲸川最后拍板：“就这么定了！通知下去，今晚大家好好休息，安排好值班警戒。明天清晨，祭海仪式后，船队转向，回家！” “是！”五位船长齐声应道，不再有异议。 尽管有人觉得些许遗憾，但沈鲸川清晰的分析和果断的决策，让他们心中更加踏实。 会议结束，船长们各自返回自己的船只传达命令。 沈鲸川独自留在驾驶室，望着星空下深邃的大海。 当“明天返航”的命令传达到下面时，船员们的反应各异，但最终都化为了理解和执行。 些许的遗憾也被潜在风险的敬畏所冲淡。 毕竟，船长说得对，“知足不辱，知止不殆”。 夜晚的海上，并不宁静。 尽管决定返航，但警戒级别并未降低。 沈鲸川安排了双倍人手值夜，雷达和了望哨持续工作，密切关注着周围任何一丝异动。 远处的海警3302舰如同沉默的守护者，其桅杆上的灯光在夜色中规律闪烁，带给船队莫大的安心。 沈鲸川独自来到船尾甲板，凭栏远眺。 他闭上双眼，体内龙珠的力量缓缓流转，感知如同无形的触角向深海蔓延。 他“看”到了悠游的鱼群，看到了发光的深海生物，也感受到了海底深处那复杂而强大的洋流。 同时，一种微妙的、被窥视的感觉隐约传来，并非来自海面，更像是源自更深、更远的地方。 是错觉 他无法确定，但这种感觉让他更加确信返航决定的正确性。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海天相接处泛起鱼肚白，预示着又是一个好天气。 月影湾船队的五艘渔船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按照传统，在远航归来或重大决策后，都会举行简单的祭海仪式，感谢海神娘娘的庇佑，祈求归途平安。 在“海鲸号”的船头，沈鲸川带领着几位船长和部分船员代表，摆上了准备好的水果、糕点和一杯清酒。 海风拂过，带着清晨的凉意。 沈鲸川手持三炷香，面向东方初升的朝阳和广阔无垠的大海，朗声道： “海神娘娘在上，月影湾子弟沈鲸川，率船队同仁，敬谢娘娘庇佑，赐我鱼虾满仓，护我人员平安。今决定返航归乡，恳请娘娘继续保佑，一路风平浪静，顺风顺水，让我等早日归家，与亲人团聚！” 声音庄重而虔诚，在空旷的海面上传开。 众人纷纷躬身行礼，将手中的花瓣和少许米粮撒入海中，寓意与海洋共享收获，祈求回馈。 简单的仪式结束后，气氛变得肃穆而充满期待。 沈鲸川站上高处，目光扫过每一张饱经风霜却充满信任的面孔，拿起对讲机，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整个船队： “兄弟们！祭海已毕，归心似箭！” “我命令——” “船队转向，航向东北！目标——月影湾！” “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