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回程顺手一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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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沈鲸川打断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甚至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路上小心。到了，给我发个信息。”他指了指口袋里的手机。 许昭看着他强撑的笑容，心里更难受了，眼眶微微发红。 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她提起自己简单的行李包，在司机的示意下，走向那辆与渔港格格不入的黑色轿车。 沈鲸川站在船头，没有下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看着她拉开车门，坐进舒适的后座。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许昭那张闷闷不乐、写满离愁的脸，她用力朝他挥了挥手。 沈鲸川也抬起手，挥了挥，脸上的笑容维持着。 车窗升起，隔绝了视线。 黑色的轿车平稳地启动，汇入码头的车流，很快便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 码头喧嚣的声音仿佛瞬间被拉远了。 沈鲸川站在原地，维持着挥手的姿势，直到再也看不见车影。 心头那阵被刻意压下的低沉，如同退潮后显露的礁石，猛地浮了上来，带着冰凉的海水气息，沉甸甸地压着。 他缓缓放下手，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然而，这股低落只持续了短短几秒。 下一秒，一股更强烈、更灼热的火焰猛地从心底窜起！ 那是对“钱”的渴望，是对“改变”的迫切，是“证明自己”的熊熊斗志！ 他眼前清晰地浮现出许昭父亲在电话里那些冰冷的话语，浮现出许昭坐进轿车时那闷闷不乐却不得不离开的神情。 一年！ 他答应了她的一年之约！ 没有成绩，没有改变，他凭什么去见她 拿什么去面对她的父亲难道还让她像这次一样，偷偷摸摸地跑来找他，然后被强硬地带走吗 不！绝不！ 沈鲸川猛地抬起头，眼神不再有丝毫的迷茫和低落，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淬火钢铁般的坚定和灼热的光芒！ 他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咸腥味的空气，仿佛要将这份决心融入肺腑。 他转身，大步走回驾驶位，发动引擎。 渔船发出有力的轰鸣，调转船头，不再留恋身后的码头和远去的轿车，而是义无反顾地朝着那片孕育了他、如今更承载着他全部希望与承诺的蔚蓝大海驶去！ 海风猛烈地吹拂着他额前的碎发，吹鼓了他的衣衫，也吹散了他心中最后一丝犹豫。 眼底深处，映着初升朝阳下波光粼粼的海面，也映着那个必须全力以赴、不容失败的未来。 赚钱！改变！变得足够强大！这是他此刻唯一的念头。 为了那片海赋予他的奇迹，更为了那个在礁石上含泪点头、等待他赴约的女孩。 渔船破开平静的海面，朝着月影湾的方向疾驰。 沈鲸川站在船头，海之眼穿透蔚蓝的海水，将水下世界一览无余。 阳光透过清澈的海水，照亮了摇曳的海草、斑斓的珊瑚礁和穿梭其间的鱼群。 突然，他的视线捕捉到前方不远处，一群密集的银光在浅水区礁石边缘游弋。 是小黄鱼！数量不少，活力十足！ 没有丝毫犹豫，沈鲸川立刻调整船速，动作麻利地将准备好的渔网抛洒出去。 沉重的渔网带着铅坠，如同天女散花般张开，精准地罩向那片游弋的银色。 在他的视野里，大部分惊慌的小黄鱼被迅速兜进了网中，只有边缘一小部分灵活地逃窜开去。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收网解鱼。 看着网中那沉甸甸的、扭动挣扎的银光，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带回家！让父母亲眼看到！ 他果断地固定好渔网，确保鱼不会大量逃脱，然后加大马力，渔船拖着沉重的渔网，朝着家的方向加速驶去。 家里，沈海生和陈秀莲正坐在院中，气氛有些沉闷。 昨天还欢声笑语，庆祝丰收，许姑娘在的时候多热闹。 可昨晚两人回来时那低落的样子，许姑娘今早匆匆告别时强颜欢笑的神情，都让老两口心里七上八下，想问又不敢问，生怕戳到儿子的痛处。 “老头子，你说，鲸川和许姑娘…”陈秀莲忍不住小声开口，手里无意识地搓着渔网线。 “别瞎猜！”沈海生闷声打断，皱着眉，“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 话虽这么说，他抽烟的频率明显比平时快了不少。 就在这时，熟悉的引擎声由远及近！ “鲸川回来了！”陈秀莲立刻站起身，伸长脖子朝码头方向张望。 很快，沈鲸川的渔船靠岸。 他动作利落地跳下船，系好缆绳，脸上看不出太多异样，只是眼神比平时更沉静锐利了些。 “爸，妈！”他快步走回院子，声音带着一丝刻意扬起的兴奋，“快来帮忙！网里有鱼！还没解呢！” “有鱼”沈海生一愣，掐灭了烟头，“你不是送许姑娘去了吗哪来的鱼” “路上顺手撒了一网！”沈鲸川言简意赅，拉着父亲就往码头走，“快！鱼还活着呢！” 沈海生和陈秀莲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 儿子没事，还有鱼获两人立刻忘了刚才的担忧，小跑着跟到码头。 沈鲸川和父亲合力将沉重的渔网拖上船尾甲板。 网眼处，密密麻麻挤满了银光闪闪的小黄鱼！虽然个头不如昨天的黄鳍鲷大，但数量惊人！ 鱼儿噼里啪啦地跳跃着，水花四溅，银鳞在阳光下闪烁成一片！ “哎哟！这么多小黄鱼！”陈秀莲惊喜地叫出声。 沈海生也眼睛一亮，经验丰富的他迅速估量：“好家伙！得有两三百斤！都是新鲜的！” 两人立刻忙碌起来，解开网结，将活蹦乱跳的小黄鱼分拣到水桶里，等下拿到自家的活水舱养着，明早拿去卖。 沈鲸川也加入其中，动作麻利。 看着父母脸上重新焕发出的、专注于收获的喜悦和忙碌，他心中那点离别的阴霾也被这鲜活的海腥气和丰收的实感冲淡了不少。 “鲸川，你这手气真是神了！”陈秀莲一边分拣一边感叹，“送个人都能捞一网鱼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