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新年第一次出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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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味儿还未完全散尽，正月十六的月影湾码头，迎来了一群气质格外硬挺的新面孔，他们就是“鲸川渔业”新招聘的海员们。 一行二十四人，穿着虽已是便服，但挺拔的身姿、利落的短发、以及那下意识挺直的腰板和审视环境时锐利又克制的眼神，都清晰地烙印着曾经的军人印记。 他们背着统一的行军包，步伐整齐地来到了合作社大楼前，为首的是一位身形精干、目光沉稳的年轻人，名叫陆锋。 陈明早已等在门口，见到他们，立刻迎了上去： “是陆锋队长和各位兄弟吧一路辛苦！川哥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五楼，沈鲸川的办公室。 他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码头上那支显眼的队伍，转过身时，陆锋等人已经在陈明的引导下走了进来。 办公室瞬间显得有些拥挤，但异常安静，只有海风透过窗缝的细微声响。 “报告！原xx舰队退役士官，陆锋，携二十三名队员，向您报到！” 陆锋上前一步，声音洪亮，带着军人特有的干脆。他身后众人也下意识地挺了挺胸。 沈鲸川目光扫过这一张张或年轻或成熟，但都透着坚毅和纪律性的面孔，心中满意。 他不过多寒暄，直接切入正题： “欢迎来到月影湾，欢迎加入‘鲸川渔业’远洋船队。” 他声音平稳，却自带分量。 “我是沈鲸川。在这里，以前的军衔职务放在一边，从现在起，你们是‘远方号’和‘远航号’的船员。月影湾，就是你们的新港口。” 他走到墙边的海图前，手指点了点： “正月十八，也就是后天，船队准时启航，目标——赤道渔场。这次是适应性航行，熟悉新船，磨合团队。” 他看向陆锋： “陆锋，你暂代‘远方号’水手长，配合船长工作。” 他目光转向另一个肩膀宽阔、面容黝黑的汉子。 “郭振，你暂代‘远航号’水手长，配合船长工作。具体分工，稍后船长会与你们详细交代。” “是！”陆锋和郭振同时应道，声音铿锵。 “陈明已经为大家安排好了宿舍，就在合作社后面的新公寓楼，两人一间，基本生活用品齐全。”沈鲸川继续说道。 “今天和明天，你们的任务是：第一，安顿下来，恢复体力；第二，熟悉你们即将工作和生活的船。从驾驶舱到轮机舱，从救生艇位置到消防设备存放点，每一个开关，每一条通道，都必须了然于心。”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远洋不是内海，任何细微的疏忽都可能酿成大祸。我要的是一支能打硬仗、也能平安回家的队伍。明白吗” “明白！”二十四人异口同声，气势惊人。 “好，解散。陈明带你们去住处。” 队伍有序离开办公室后，沈鲸川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正月十八，天光未亮，月影湾却已是人声鼎沸。 新落成的海神娘娘庙前广场上，巨大的香炉里早已插满了粗若儿臂的高香，青烟袅袅，在海湾微凉的晨风中笔直上升。 供桌上，披红挂彩的整猪、整羊昂首陈列，周围簇拥着堆积如山的各色鲜果、精致面点，以及合作社前两天特意出海捕捞上来的、鳞片犹带水光的极品海鱼。 全村老少，无论是否此次出海，几乎都聚集到了码头和庙前。 沈鲸川穿着一身崭新的深蓝色船长制服，站在队伍最前方，身后是精神抖擞的周伟、陈明等老船员，以及那二十四名站得如松柏般笔挺的退役海军新船员。 他们也都换上了统一的深蓝色作业服，只是那刻入骨髓的军纪，让他们在人群中显得格外醒目。 老村长张海洋身着传统的褐色长衫，头戴古朴的方巾，担任主祭。 他神情肃穆，手持一卷古朴的祭文，声音苍劲而悠长，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历史的重量，在海湾间回荡： “敬告四海龙王，八部水神，护佑我月影湾风调雨顺，舟楫平安……” “今有沈氏鲸川，率我湾子弟，再征远洋，祈请海神娘娘，息波澜，驱恶蛟，引鱼群，佑我儿郎，满载而归，平安凯旋……” 随着他的吟诵，沈鲸川上前一步，接过三炷儿臂粗的“龙头香”，在烛火上点燃，恭敬地插入巨大的香炉之中。 随后，他带领全体船员，齐刷刷地朝着海神娘娘庙和广阔的海面，深深三鞠躬。 紧接着，鼓乐齐鸣，并非喧闹的西洋乐队，而是村里老人组成的传统鼓乐队，敲击着有着百年历史的牛皮大鼓和铜锣，声音雄浑古朴，带着一种直击人心的力量。 最后，是“洒净”环节。 几位村中最年长的老者，用柏树枝蘸着清澈的泉水，轻轻洒向每一艘即将出航的渔船，洒向每一位船员的肩头，寓意洗去晦气，平安吉祥。 整个仪式持续了近一个小时，庄重、肃穆，每一个环节都一丝不苟，充满了古老的仪式感和对大海最原始的敬畏。 这场面，即使是见多识广、经历过部队严格仪式的退役海军们，也被震撼了。 他们有序地登上“远方号”和“远航号”，直到船只缓缓驶离码头，大家才开始忍不住低声议论。 爆破手出身、身材魁梧的郭振摸了摸还有些湿润的肩膀，咂咂嘴： “好家伙，我在舰队也参加过出海前的仪式，可没见过这么地道的！感觉跟拍历史大片似的。” 曾是雷达兵的林峰，性格相对细腻，他环顾着擦拭得一尘不染的甲板和新颖的设备，低声道： “不只是排场大，是那种心气儿，不一样。你看那些老渔民，刚才磕头的时候，眼神里的那种虔诚和信任，是装不出来的。” 以前是机电兵的韩涛点点头，目光扫过驾驶舱内正与船长交流的沈鲸川身影： “沈老板…船长他刚才上香的样子，你们看到没感觉他不是在走形式，是真的在跟这片海沟通。这感觉，挺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