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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管” 他提议成立合作社理事会，由村里人选出几个代表共同管理，账目公开透明。 “怕纠纷” 那就制定统一的服务标准和合同，购买意外保险。 他还拉上了许昭：“昭昭是学管理的，可以帮我们制定详细的规章流程。” 又拉上了许国栋：“昭昭爸爸认识很多大公司的人，以后说不定还能帮我们引来企业团建的大单子！” 许国栋在一旁也笑着点头，表示支持。 这番有条有理、有实例、有解决方案的讲话，彻底打消了大部分村民的顾虑。 越来越多的人表示愿意加入。 最后，大会一致通过，成立“月影湾渔家乐合作社筹备小组”，由村长张海洋任组长，沈鲸川任副组长兼总策划，许昭担任顾问，另外选举了几位有威望、脑子活的村民代表加入。 村大会结束后，人群渐渐散去，但村长张海洋却叫住了正准备和许昭、陈明进一步商量细节的沈鲸川。 张海洋递了根烟给沈鲸川，自己却没点，眼神有些复杂： “鲸川啊，今天这会开得好，大家的心气都被你鼓动起来了。月影湾好久没这么有盼头了。” 沈鲸川接过烟，没抽，只是拿着：“海洋叔，这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事，光靠我一个人不行。” 张海洋摆摆手，叹了口气：“叔跟你说句实在话。你这合作社的想法，非常好，真的。但叔可能没法跟着你们一直干下去了。” 他指了指身后略显陈旧的村委会办公室，语气带着些释然和无奈： “你也知道，咱们村以前就靠海吃饭，穷哈哈的，没啥集体进项，也搞不起什么公共建设。我这个村长，说白了，就是个大喇叭，传传话，调解点鸡毛蒜皮的小矛盾，确实没啥大用。” “不瞒你说，”他压低了点声音，“我家那俩小子，早就在城里扎下根了，非要接我们老两口过去享福。你婶子也催了好几次了。 我本来想着，就这么半退休着，混到下次选举，就彻底卸任，去城里带孙子算了。反正村里也没人愿意接这吃力不讨好的摊子。” 他看向沈鲸川，目光变得郑重起来：“但现在不一样了。你搞起了渔业公司，现在又要弄旅游合作社，这村里眼看就要有大发展，事情会越来越多，需要有个真正能领头、能协调、能跟上面打交道的人。 叔老了，思想跟不上你们年轻人，也没那个精力了。这个担子，得交给能扛得起来的人。” 沈鲸川立刻明白了村长的意思，连忙道：“海洋叔，您经验丰富，村里人都服您，您还得继续领着大家干啊！具体跑腿的活儿，我们年轻人来！” 张海洋摇摇头，笑了笑，笑容里有些如释重负：“经验有时候也是包袱。 鲸川，我看得清楚，现在村里人信服的是你，愿意跟着干的也是你。 你有想法，有魄力，也有能力带着大家赚钱过好日子。这个村长，由你来当，最合适不过了！” 他拍了拍沈鲸川的肩膀：“下次选举没多久了。我会提前跟镇上打招呼，也跟村里老伙计们都通个气。你放心，大家肯定都支持你。这月影湾的未来，就得靠你们年轻人了！让我这老骨头，也安心去享几天清福吧。” 沈鲸川怔住了。 他之前一心想着发展事业，带着乡亲致富，却从未想过要接下“村长”这个正式的职务。 但仔细一想，海洋叔的话句句在理。 合作社要发展，渔业公司要扩大，必然需要与政府各部门打交道，协调村里资源，处理各种公共事务…… 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带头人”身份，确实会束手束脚。 而且，从海洋叔的话语和神情里，他也听出了那份真挚的托付和彻底的放心。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老村长期待的眼神，重重点头：“海洋叔，既然您和乡亲们信得过我，这个担子，我沈鲸川接了！我一定尽全力，让咱们月影湾变得更好！” 张海洋脸上露出了欣慰无比的笑容，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好！好！好！这就对了！我就知道没看错人！走，今晚去我家，咱爷俩好好喝一杯，我把村里的一些老关系、要注意的事项，都跟你交代交代！” 全村大会在榕树下进行时，许国栋就站在人群稍外围的地方，背着手，如同一个冷静的观察者。 他没有像妻子周雅茹那样和村里的妇女们站在一起闲聊，也没有参与任何讨论，只是静静地听着，目光大多数时间都落在站在中心、条理清晰阐述计划的沈鲸川身上。 他看到沈鲸川如何用朴实的语言和实实在在的数字打动村民，如何耐心解答那些看似琐碎却关乎切身利益的疑问，如何巧妙地将可能出现的分歧引向共识，又如何自然地拉上许昭和自己作为“智囊”和“资源”，增加方案的可信度。 更让他印象深刻的是，沈鲸川在提出建议时，始终保持着对老村长张海洋的尊重，每一次关键提议后，都会下意识地看向村长，寻求他的首肯或补充，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如今是村里的“财神爷”而显得骄纵或越权。 “不骄不躁，知进退，懂分寸……”许国栋在心中暗暗点头。 这种沉稳和成熟，远超他对一个二十出头渔村青年的预期。 甚至比那些大企业家用大价钱和大资源培养的继承人也不差什么了。 当最后张海洋村长提出要让贤，并明确表示支持沈鲸川接任下一任村长时，许国栋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惊讶，随即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欣赏和欣慰。 他原本以为，沈鲸川的商业头脑和特殊能力是其最大的价值。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有不错的群众基础和组织能力，能得到老村长如此高度的认可和毫无保留的托付。 “村长……”许国栋在心里琢磨着这个职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