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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视频后，沈鲸川继续潜入海里修炼。 龙珠在体内缓缓流转，牵引着月华如流水般渗入肌肤。 上半夜的修炼让他精神清明，感知力如蛛网般向四周海域蔓延： 三十海里外有磷虾群在迁徙，八十米深处有章鱼在岩石间游弋。 当时针指向凌晨两点，他如游鱼般滑入更加漆黑的海底。 这次的新渔场位于大陆架边缘，海底地形陡降如悬崖。 他沿着峭壁下潜，龙珠的光芒在深海中撑开一片柔和的领域。 八百米、一千米、两千米...压力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如同温柔的拥抱。 然后，他看见了。 在峭壁底部的一片广阔海盆中，庞大的阴影正在缓缓移动。 起初他以为是海底山脉的轮廓，直到那些“山峦”开始起伏。 是鲸群。 不是三五头，而是整整一个家族，约二十余头长须鲸。 它们如史前巨兽般沉默巡游，庞大的身躯在龙珠微光中浮现青灰色的纹理。 最年长的巨鲸体长近三十米，游动时带起的水流让沈鲸川衣袂翻飞。 但真正让他屏住呼吸的，是鲸群中央的景象。 三头母鲸正用鳍肢轻轻托着新生幼鲸，那小鲸才四五米长，皮肤还带着胎膜的柔嫩。 更神奇的是，当龙珠的光芒扫过时，所有成年鲸突然同时发出低频鸣叫。 那不是寻常的鲸歌，而是某种带着敬意的韵律，如同古老部族在向图腾致意。 沈鲸川不由自主地向前游去。 领头的巨鲸缓缓转头，直径逾米的眼珠映出他周身流转的龙珠光华。 它低吟一声，竟主动让开通道，露出身后海底的奇观。 珊瑚在鲸群常年游弋的轨迹上生长成螺旋状的迷宫，发光的管水母如星辰般点缀其间。 显然，这个鲸群世代守护着这片深海花园。 他在鲸群中停留了整整两小时。 幼鲸好奇地凑近，又被他身上的龙珠气息惊得躲回母亲腹下。 老鲸用鳍肢轻推来一团发光的夜光虫，仿佛在分享珍宝。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千米海水时，鲸群开始上浮换气。 沈鲸川浮出水面，看见远方的“海鲸号”正被朝阳镀成金色。 他悄悄的上了船，没有惊动任何人，直到他主动现身甲板上。 周伟在驾驶舱里惊喜地指着声纳屏： “老板！探测到超大鱼群！是不是要下网” 沈鲸川望向那片被鲸群守护的海域。 “不，”他轻声道，“这里是禁渔区。” 在船员困惑的目光中，他取出防水记事本，画下鲸群的轮廓，在旁边写道： 【东经131°47，北纬27°29】 【鲸群圣殿】 【永久禁捕】 那天直播开启时，千万观众看见沈鲸川站在空荡荡的甲板上，身后是蔚蓝公海。 “今天不捕鱼。”他对着镜头举起手绘海图，“带大家认识海洋邻居。” 当无人机拍到鲸群在远方喷出水柱时，弹幕突然安静了。 许久才飘过一条： 【他看鲸鱼的眼神，像在看老友。】 沈鲸川摸了摸口袋里的七彩贝壳，心想今晚要告诉许昭： 原来最深的海底，藏着最温柔的巨人。 时间悄悄溜走，当元旦的晨光洒在月影湾时，这里已焕然新生。 依山而建的别墅群白墙黛瓦，错落有致地环抱着内海碧波。 曾经被风暴摧毁的入海口，如今立着能停泊三十艘渔船的钢结构码头，像一弯新月探入海中。 最气派的是临海的五层综合楼。 一楼开放式销售区，玻璃池里游动着龙虾、东星斑，游客正围着穿合作社制服的小玲下单。 二三楼飘来饭菜香，落地窗外就是鸥鸟盘旋的码头； 四楼合作社办公室，小磊正对着电脑学记账； 五楼“鲸川渔业”的露台上，沈鲸川正和周伟核对新船设计图。 “当初非要盖五层...” 周伟笑着指向后山新建的精品酒店，“现在看还真有必要。” 那栋五层酒店每个阳台都缀着绿植，元旦入住的游客正披着晨光拍照。 更妙的是所有房间都正对内海。 既避开了海风的正面冲击，又将“月影湾八景”尽收眼底。 正午的合作社食堂人声鼎沸。 强婶系着新围裙指挥上菜： “二楼团餐做海鲜大咖！三楼散客要黄鱼面！” 游客举着手机直播清蒸青蟹，背景里忽然闪过沈鲸川的身影，弹幕立刻沸腾： 【是台风里那个船长！】 【求合影！】 【他家的鱼丸汤绝了！】 沈鲸川却被陈明拽到角落： “川哥，村民说五楼太高了，非要给你装部专用电梯。” 他无奈摇头，转身却见许昭提着行李箱站在旋转门前。 大学生刚刚放假，连羽绒服都没换就赶最早班船来了。 “沈老板，”她歪头看他，“订的海景房准备好了吗” 他笑着牵过她的手，穿过好奇的人群走向新建的观景栈道。 远处，那棵劫后重生的凤凰木已抽出新枝，在冬日海风中轻轻摇曳。 夜幕降临时，全村人聚在码头放天灯。 王老栓在灯上写“平安”二字，三个曾被困台风的小伙子现在成了合作社志愿者，正帮游客系祈福带。 沈鲸川和许昭悄悄离席，登上五楼露台。 整片月影湾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别墅群的暖黄灯光沿山势蜿蜒，酒店阳台的星星灯倒映在内海，合作社大楼像缀满珍珠的灯塔。 “还记得台风那天吗”许昭靠在他肩头，“现在简直像童话镇。” 他低头吻她发顶，脸上温柔极了。 山下突然升起万千孔明灯，如星河倒流。 所有人都仰头看着这璀璨时刻，就像三个月前他们共同注视过的那场风暴。 毁灭与新生，失去与得到，原来都藏在这片海永恒的呼吸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