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路途上的“进京预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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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露水还未消散，载着苏清鸢的马车已在官道上疾驰。车轮碾过路面的碎石，发出规律的“哒哒”声，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从青溪的田园风光，渐渐变成了陌生的城镇与田野。苏清鸢坐在车厢里，并未因旅途劳顿而懈怠，而是将柳先生临行前赠予的《京城礼仪辑录》摊在膝上，逐字逐句地研读。 “苏姑娘，再过十日左右咱们就能到京城了，这段时间您可得把礼仪记牢，宫里的规矩比咱们想的还严，半点错不得。”王德全掀开车帘，递进来一杯温热的茶水，见苏清鸢正专注看书，忍不住叮嘱道。他在宫里待了二十多年，深知礼仪疏忽可能带来的后果，哪怕是一个眼神、一句称呼出错，都可能引来祸端。 苏清鸢接过茶水，点头应道：“多谢公公提醒，我正跟着柳先生的笔记复习礼仪，您要是有空，也请帮我指正一二。” 王德全也不推辞，在车厢边坐下，开始细致讲解：“见陛下时，需行三叩九拜大礼，跪拜时要额头触地，起身时不可过快，口中需念‘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要清晰沉稳，不可含糊；见太后则行二叩六拜礼，称‘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若是见亲王、公主，行一叩三拜礼，称呼需按爵位来，比如靖王殿下、长公主殿下。” 他顿了顿，又着重强调：“与权贵交谈时，最忌直视对方眼睛，需低头垂目，视线落在对方胸口处即可；对方问话时，要等其说完再答，不可打断；若是对方未提及的话题，哪怕你知道再多，也不能主动说起，言多必失啊。” 苏清鸢一边听，一边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遇到不懂的地方立刻追问：“公公，若是权贵问起我的医术，比如太后的病症，我该如何回答是详细说明，还是点到为止” “这就要看情况了。”王德全思索着说，“若是陛下或太后亲自问，你要如实细说，包括诊断依据、治疗方案，不能有半点隐瞒；若是其他权贵问，你就说‘臣女遵医嘱诊治，具体需听陛下与太后安排’，别把话说满，也别卷入他们的试探。” 他又说起京城的权贵派系：“如今宫里主要分三派，太子殿下背靠郑贵妃，郑贵妃的兄长是礼部尚书，在文官中颇有势力；靖王殿下手握兵权，常年镇守边境，虽不涉党争，却深得陛下信任，只是与郑贵妃一派素来不和；还有丞相大人，支持贤妃娘娘，贤妃的儿子三皇子虽年幼，却颇得陛下喜爱。这几派明争暗斗，你到了京城，尽量别站队，专心给太后治病就好。” 苏清鸢将这些信息一一记下，心中对京城的局势有了初步认知。她知道，自己不仅要治好太后的病，还要在复杂的派系斗争中保全自己，这比在青溪行医要难得多。 待王德全离开后，苏清鸢从空间里取出《宫廷医案集》，这是她偶然在空间书架上发现的孤本，里面记载了许多皇室成员的疑难病症，其中就有几例“头痛顽疾”的诊疗记录。她翻到相关章节，手指在字里行间滑动，仔细研读病例细节：“景和年间，贵妃患气血瘀滞型头痛，每逢阴雨便发作，痛至晕厥，太医用针灸百会、风池、合谷三穴，每日一次，辅以当归川芎汤煎服，月余后症状缓解。” “还有这例，永乐年间，老亲王患肝阳上亢型头痛，伴头晕目赤，太医用天麻钩藤饮调理，配合按摩太阳穴、印堂穴，三个月后痊愈。”苏清鸢一边读，一边结合柳先生之前提及的“太后头痛十余年，御医汤药、针灸、熏香皆无效”的信息，在脑海中梳理太后的病情。 她猜测，太后的头痛大概率是“气血瘀滞+肝肾亏虚”混合型——常年居于深宫，思虑过重易致气血不畅，年岁渐长又会肝肾不足，两者叠加，才让头痛顽疾难以根治。若是只靠针灸或汤药，效果必然有限，需“针灸+汤药+药膳”三者结合，才能从根本上调理。 想到这里，苏清鸢开始草拟诊疗方案。第一套方案以“活血化瘀”为主：针灸百会、风池、血海、太冲等穴，疏通头部与经络气血；汤药选用当归川芎汤加减，加入桃仁、红花增强活血之力；药膳则用当归黄芪乌鸡汤，既能补气血，又不滋腻。 第二套方案侧重“滋补肝肾”：针灸肾俞、肝俞、太溪等穴，滋养肝肾；汤药改用杞菊地黄丸加减，搭配熟地、山药；药膳用枸杞山药粥，温和滋补，适合长期调理。 第三套方案为“应急止痛”：若太后头痛突然发作，立即针灸合谷、列缺穴快速止痛，同时服用天麻粉，缓解剧烈疼痛，避免晕厥。 拟定好方案后，苏清鸢并未停下，而是反复推敲细节——比如针灸的深度，太后年岁大，皮肤松弛，穴位需浅刺；汤药的剂量，需根据太后的体质调整，避免药性过强；药膳的口味，要兼顾养生与适口，太后可能不喜过苦或过咸的食物。 她还特意将空间里的天麻、当归、川芎等药材取出，仔细辨认品质，确保未来治疗时能用上最好的药材。车厢里的光线渐渐变暗，苏清鸢却依旧专注，时而翻看医案，时而修改方案，时而核对药材，仿佛忘了旅途的疲惫。 王德全路过车厢时，看到苏清鸢认真的模样，心中暗暗点头。他原本以为苏清鸢只是个运气好的民间医者，如今看来，她不仅有医术，更有这份踏实与细心，或许真能治好太后的病。 夜色渐深，马车在驿站停下，苏清鸢终于合上书本，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她走到驿站的院子里，望着天边的明月，心中满是坚定。京城虽远，挑战虽大，但她已做好准备——用精湛的医术应对病症，用严谨的态度遵守礼仪，用清醒的头脑避开纷争。她相信，只要坚持初心，就一定能在京城站稳脚跟，不辜负青溪百姓的期待，也不辜负自己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