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宫宴后的御花园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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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宫宴的喧嚣随着帝后回宫渐渐散去，太和殿广场上的宫灯依旧亮得灼眼，却少了几分热闹，多了几分夜的静谧。苏清鸢跟着太医院的同僚们走出广场，刚踏上通往宫门的汉白玉桥，就见一位身着玄甲的侍卫快步走来，在她面前停下，恭敬地躬身行礼：“苏医正，靖王殿下有请，烦请您随属下移步御花园一叙。” “靖王殿下”苏清鸢的心脏猛地一跳，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怀中的玉佩，冰凉的玉质触感让她勉强稳住心神，“不知靖王殿下有何事” “具体事宜属下不知，只知殿下在御花园的梅林等候。”侍卫语气依旧恭敬，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身边的刘御医见状，连忙笑着打圆场：“苏医正，既然是靖王殿下相邀，你便去吧，我们先回太医院等你。”说着，还悄悄对苏清鸢使了个眼色，眼神里满是“这是好机会”的暗示。 苏清鸢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有劳侍卫带路。” 跟着侍卫转身走向御花园，脚下的汉白玉路面还残留着积雪，踩上去发出“咯吱”的轻响。御花园里的红梅开得正盛，一片片花瓣上沾着细碎的雪粒，在宫灯照耀下泛着淡淡的粉色光晕；空气中弥漫着梅花的清香与龙涎香的余味，交织在一起，格外清雅。 侍卫将她带到梅林入口，便躬身退下：“苏医正，殿下就在里面等候。” 苏清鸢站在原地，望着梅林深处那道玄色身影，心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裙摆，又抬手理了理鬓边的发簪，深吸一口气，才缓缓迈步走进梅林。 萧玦正背对着她，站在一株开得最盛的梅花树下。玄色亲王蟒袍的下摆垂落在积雪上，与洁白的雪、嫣红的梅形成鲜明对比；他手中拿着一支刚折下的梅花，指尖轻轻摩挲着花瓣，动作温柔得不像一位手握兵权的亲王。 听到脚步声，萧玦缓缓转过身来。宫灯的光芒透过梅枝洒在他脸上，勾勒出他分明的轮廓，少了几分朝堂上的威严，多了几分平日里少见的温和。他看着苏清鸢，眼底没有了疏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歉意，有关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清鸢姑娘，让你久等了。”萧玦率先开口，声音低沉而温柔，没有了在朝堂上的沉稳有力，反而多了几分亲近，“方才在宫宴上人多眼杂，不便与你细说，只好在此处等你。” 苏清鸢停下脚步，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站定，躬身行礼：“臣女苏清鸢，参见靖王殿下。不知殿下找臣女，有何事吩咐”她刻意用了“臣女”“殿下”这样的称谓，想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毕竟，他是权倾朝野的亲王，她是身份低微的医官，太过亲近，于礼不合。 萧玦却上前一步，轻轻扶住她的手臂，阻止了她的行礼：“此处没有外人，不必多礼。你还是像在青溪山那样，叫我萧九吧。”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触碰到她手臂的瞬间，一股暖意顺着手臂蔓延到全身，让苏清鸢的脸颊瞬间发烫。她连忙收回手臂，后退半步，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殿下身份尊贵，臣女不敢直呼殿下名讳。” 萧玦看着她略显慌乱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却也没有再勉强。他将手中的梅花递到她面前，轻声说：“方才见这株梅花开得正好，便折了一支，想着你或许会喜欢。” 苏清鸢抬起头，看着他手中的梅花——嫣红的花瓣层层叠叠，花蕊呈淡黄色，还带着淡淡的清香，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花。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接了过来，指尖触到花瓣的瞬间，传来一丝微凉的触感：“多谢殿下。” “不用谢。”萧玦笑了笑，眼底的温柔更甚，“其实，从在青溪山遇到你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迟早会来京城。” 苏清鸢握着梅花的手猛地一顿，惊讶地抬头看着他：“殿下早就知道” “嗯。”萧玦点头，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梅花上，语气带着几分回忆，“那天在青溪山，你说你最大的心愿是去京城行医，想让更多的人摆脱病痛。我知道你的医术很好，也知道你有这份毅力，所以我相信，你一定会实现自己的心愿。” “那……殿下为什么要隐瞒身份”苏清鸢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若是殿下早说自己是靖王，我……” “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萧玦打断她的话，语气带着歉意，“当时我在青溪山是为了追查巫蛊案的线索，那个案子牵扯甚广，连宫里的人都不能完全信任。我怕暴露身份会牵连到你，也怕你知道我的身份后，会对我心存敬畏，不再像当时那样坦诚。”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我也想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和你相处一段时间。在青溪山的那段日子，是我这些年里最轻松的时光——不用处理政务，不用应对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只需要做一个‘萧九’，一个能为你吸出蛇毒、陪你聊聊天的普通人。” 苏清鸢静静地听着，心里的委屈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她没想到，萧玦隐瞒身份，竟然是为了保护她；她更没想到，这位权倾朝野的亲王，也会有这样渴望平凡的一面。 “那枚玉佩……”苏清鸢摸了摸怀中的暖玉，轻声问道，“殿下当时留下玉佩，是不是早就为今天的相遇埋下了伏笔” “算是，也不算。”萧玦看着她，眼神认真，“我留下玉佩，一方面是想给你一个保障，怕你在京城遇到麻烦时，没有可以求助的人；另一方面，也是想给自己留一个念想——我知道你会来京城，却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面，留下玉佩，就像留下了一个约定，等着我们重逢的那天。” “约定”苏清鸢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心跳又开始加速。 “嗯，约定。”萧玦点头，眼底带着浅笑，“我约定，等你在京城站稳脚跟，等我查清巫蛊案，我们就以真实的身份相见。只是我没想到，会在今天的宫宴上，让你提前知道了我的身份。” 苏清鸢看着他眼底的温柔，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她想起之前在宫宴上，他与她的目光交汇，想起他握住她的手时的温度，想起他此刻说的话，所有的不安和疑惑，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殿下，”苏清鸢轻声说，语气里少了几分敬畏，多了几分亲近，“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萧九就是靖王殿下。那枚玉佩上的雄鹰纹样，殿下沉稳的性格，还有在青溪山说的‘查案子’，都应该是我发现真相的线索，是我太迟钝了。” “不怪你。”萧玦笑了笑，“是我隐藏得太好，也故意没有给你太多提示。我怕你知道真相后，会觉得我欺骗了你，会疏远我。” “不会的。”苏清鸢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殿下是为了保护我，才隐瞒身份，我怎么会怪殿下而且，无论是‘萧九’，还是靖王萧玦，在我心里，都是那个在青溪山救了我、给了我希望的人。” 听到这话，萧玦的眼睛亮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也愈发温柔。他上前一步，再次轻轻握住她的手，这一次，苏清鸢没有躲闪，任由他握着。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清鸢，”萧玦看着她的眼睛，语气认真，“我知道我们之间的身份差距很大，也知道这段感情可能会遇到很多阻碍。但我向你保证，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也保护我们之间的这份缘分。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苏清鸢的心脏猛地一跳，脸颊发烫，却还是勇敢地迎上他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我愿意。” 得到她的回答，萧玦的眼底满是欣喜，他握紧她的手，轻声说：“谢谢你，清鸢。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梅林里，红梅盛开，宫灯闪烁，两人相握的手，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暖。苏清鸢看着萧玦温柔的笑容，心里充满了期待——她知道，未来的路或许会有很多挑战，但只要有萧玦在身边，她就有勇气去面对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侍卫的轻声提醒：“殿下，夜深了，该回宫了。” 萧玦这才松开苏清鸢的手，从袖中拿出一方手帕，递给她：“这方手帕你拿着，上面绣着我的私印，若是遇到麻烦，拿出它，宫里的人会帮你。” 苏清鸢接过手帕，只见上面绣着一个小小的“玦”字，绣工精致，一看就价值不菲。她小心地将手帕收好，轻声说：“多谢殿下。” “不用谢。”萧玦笑了笑，“明日我会让人去太医院找你，和你商量军中药膏的事。到时候，我们再好好聊聊。” “好。”苏清鸢点头，眼底满是期待。 萧玦又叮嘱了她几句“路上小心”“注意保暖”，才看着她跟着侍卫离开梅林。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萧玦才转身走向自己的宫殿，脸上的笑容依旧没有散去——他知道，从今天起，他的人生，将会因为这个叫苏清鸢的女子，变得更加完整。 苏清鸢坐在回苏府的马车上，手里握着那支梅花，怀里揣着那方手帕，心里满是甜蜜。她看着窗外掠过的红灯笼，嘴角忍不住上扬——原来，除夕宫宴后的这场御花园会面，竟成了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她期待着明天的见面，也期待着与萧玦一起，书写属于他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