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身份差距的顾虑与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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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太医院的诊室刚开门，靖王府的侍卫就到了。侍卫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恭敬地对苏清鸢说：“苏医正，我家殿下让属下送来一些药材，说是对研制军中药膏有帮助。殿下还说，若您今日有空，他在王府的书房等您，想和您详细聊聊药膏的配方。” 苏清鸢看着木盒里那些名贵的药材——长白山的野山参、西藏的冬虫夏草、云南的三七，每一样都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珍品，心里既感动又不安。她知道，萧玦送这些药材，不仅仅是为了军中药膏，更是在暗暗照顾她，怕她研制药膏时缺了好药材。 “请转告殿下，我处理完太医院的事，就过去。”苏清鸢对侍卫说，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揪着，既期待见到萧玦，又害怕见到他。 处理完太医院的活，已是午时。苏清鸢换了一身素雅的淡青色衣裙，没有施粉黛，只在鬓边插了一支简单的银簪，便跟着侍卫前往靖王府。 靖王府比她想象中更气派，朱红的大门上镶嵌着铜制的门钉，门前站着两尊威武的石狮子，府内雕梁画栋，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花园里的梅花盛开着，与宫中的梅林相比，多了几分雅致。侍卫带着她穿过层层庭院，最终来到书房门口。 “苏医正，殿下在里面等您。”侍卫躬身退下。 苏清鸢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萧玦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低沉而温柔。 苏清鸢推开门走进书房，只见萧玦正坐在书桌后，手里拿着一本医书，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为他玄色的常服镀上了一层金边，少了几分朝堂上的威严，多了几分书卷气。 “来了快坐。”萧玦放下医书，起身走到她面前，拿起桌上的茶壶，为她倒了一杯热茶，“外面冷，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苏清鸢接过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里却愈发紧张。她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坐下，低着头，不敢看萧玦的眼睛。 书房里安静了片刻，萧玦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试探：“昨天在御花园，你似乎有心事。是不是还在为我隐瞒身份的事生气” “不是的，殿下。”苏清鸢连忙抬头，摇了摇头，“我知道您是为了保护我，我没有生气。” “那是为什么”萧玦看着她，眼底满是疑惑，“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你一直躲着我，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苏清鸢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温热的茶水透过杯壁传到指尖，却无法驱散她心里的寒意。她知道，有些话迟早要说，与其拖着让彼此都难受，不如现在就说清楚。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迎上萧玦的目光，语气格外认真：“殿下，我确实有顾虑。我是一个从青溪来的农家女，父亲早逝，母亲只是个普通的妇人，家里没有任何背景。而您，是皇帝的第九子，是权倾朝野的靖王，是尊贵的皇亲国戚。我们之间的身份差距太大了，就像天上的云和地上的泥，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 萧玦听到这话，脸色微微变了变，他往前走了一步，想要握住她的手，却被苏清鸢轻轻避开。 “殿下，您听我把话说完。”苏清鸢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依旧坚定，“我知道您对我好，从青溪山的相救，到京城的暗中照顾，再到昨天御花园的坦诚，我都记在心里，也很感激您。可感激不是爱情，更何况，就算我对您有好感，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为什么不可能”萧玦打断她的话，语气带着几分急切，“我不在乎你的出身，不在乎你是不是农家女，我只在乎你这个人！从青溪山看到你为了救村民，不顾危险上山采药的时候，我就被你打动了；看到你在太医院，不嫌弃宫女太监，用心为他们治病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值得我珍惜的女子。我想护你周全，想让你以后不用再辛苦打拼，想和你一起过日子，这些难道还不够吗”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委屈，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这是苏清鸢第一次看到如此失态的萧玦，以往的他，总是沉稳冷静，仿佛什么都能掌控，可现在，他却因为她的几句话，乱了分寸。 苏清鸢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疼得发颤。她多想答应他，多想告诉他，她也喜欢他，也想和他一起过日子。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 “殿下，您不在乎，不代表别人不在乎。”苏清鸢的眼眶微微发红，声音却依旧坚定，“宫里的太后、皇帝，还有那些王公贵族，他们会怎么看您他们会觉得我配不上您，会觉得我是个攀龙附凤的女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我，甚至会因为我，给您带来麻烦。您是靖王，身上肩负着国家的重任，肩负着皇室的荣誉，不能因为我，毁了您的前程，毁了靖王府的名声。”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宫廷里的规矩礼教那么多，我一个农家女，根本不懂那些。我怕我做错事，给您丢脸；怕我融不进您的圈子，让您为难；更怕有一天，您会因为这些差距，后悔今天的选择。” “我不会后悔！”萧玦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眼神格外认真，“清鸢，我萧玦这辈子，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做的决定。我选择你，不是一时冲动，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知道宫廷里的规矩多，知道别人会说闲话，可我不在乎！我有能力保护你，有能力让你不受委屈，有能力让所有人都认可你！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做！” 看着萧玦急切的模样，苏清鸢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知道萧玦说的是真的，他有能力保护她，可她更知道，有些差距，不是靠“能力”就能弥补的。她不想成为他的负担，不想因为自己，让他和皇室产生矛盾，更不想让他因为自己，被人指指点点。 “殿下，对不起。”苏清鸢站起身，对着萧玦深深鞠了一躬，眼泪落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我不敢奢求您的厚爱，也不能接受您的心意。请您收回对我的感情，就当我们从来没有在青溪山相遇过，就当我只是太医院一个普通的医官。” 说完，她没有再看萧玦的表情，转身快步向书房门口走去。她怕自己再停留一秒，就会忍不住改变主意，就会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答应他的请求。 萧玦站在原地，看着苏清鸢匆匆离去的背影，伸出手，想要挽留，却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了下来。书房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窗外风吹过梅枝的“簌簌”声，和他沉重的呼吸声。他知道苏清鸢的顾虑，也明白她的无奈，可他不甘心——他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让自己心动的女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表明心意，却被她因为“身份差距”拒绝。 “清鸢，我不会放弃的。”萧玦轻声对自己说，眼底满是坚定，“就算你现在不接受我，我也会用行动证明，我能护你周全，能让你放下所有顾虑，愿意跟我在一起。” 苏清鸢走出靖王府，坐在回太医院的马车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很伤人，也知道萧玦肯定很伤心，可她没有办法——长痛不如短痛，与其将来因为身份差距互相伤害，不如现在就断了所有念想。 只是，心里那份深深的无奈和失落，却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她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