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他们是素未谋面的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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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刘皇后的盘算,南宫铭是一无所知的。 他回去后,召集自己的幕僚,开始商议此行赈灾之事,不但要赈灾,安抚百姓,还要将南宫颉钓出来! 这当然要好好计划一番。 三日后,邺京东门外,赈灾队伍整装待发。 大雪纷飞,南宫铭身着一袭素色锦袍,外披一件毛领斗篷,腰间除了一块温润的玉佩外,别无其他饰物,显得他身姿挺拔,气质高雅。 今日皇帝亲临送行,场面盛大,文武百官分列道路两旁,神情肃穆,恭送太子离京。 皇帝端起一杯饯行酒,语重心长地对南宫铭说:“此去路途遥远,太子务必保重身体。” 南宫铭赶忙上前,双手恭敬地接过酒杯,然后仰头一饮而尽,朗声道:“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 许太傅见状,也迈步上前,一脸凝重地对南宫铭嘱咐道:“殿下此次办差,责任重大,若有疑难之处,不妨多与随行官员商议。” 南宫铭拱手施礼,微笑着回答:“太傅放心,孤心中都明白。” 待一切仪式完毕,队伍终于缓缓启程。 南宫铭坐在马车里,掀起车帘,最后看了一眼那巍峨的皇城。 他深知,此次出行,不仅是为了赈灾,更是为了实现自己的另外一个计划。 南宫颉,你可千万别让孤失望啊! 随着车夫挥动马鞭,马车辘辘地向北驶去,车轮滚滚,卷起一路烟尘。 南宫铭从怀中摸出一方麒麟玉佩,这是他与那少女赠他的生辰礼物,他将玉佩紧紧地贴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那少女的温度和气息。 “姮儿,等我。”他轻声呢喃着,声音被车轮的声响淹没,消散在风中。 ...... 太子北上赈灾之事,很快传遍了大江南北,文人纷纷赞叹太子心怀天下,为民请命。 窗外大雪纷飞,扬州城郊的小院被一层厚厚的雪毯覆盖。 崔姮坐在火炉边,手中的针线在婴儿衣服上穿梭,偶尔抬头望向窗外飘落的雪花。 屋内炭火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混合着书页翻动的沙沙响。 弘之,你可知北方的雪灾怎样了崔姮突然开口,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惆怅。 沈昭从书卷中抬起头,眉目如画的脸上浮现温和的笑意,他放下手中的《水经注》,起身为妻子倒了杯热茶,听说北地已经连下两月大雪,不少房屋都被压垮了。 说着话时,沈昭语气沉重,本就是个忧国忧民之人,今闻北方的噩耗,整个人都是忧愁的。 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后年一定要考得功名,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沈昭将茶杯递到崔姮手中,顺势握住她微凉的指尖,手这么凉,该加件衣裳。 崔姮任由他握着手,回想起将离带来的消息。 太子去了北方赈灾。她轻声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文人墨客都在称赞他心怀天下,为民请命。 沈昭敏锐地察觉到妻子语气中的复杂情绪。 他在她身旁坐下,轻轻揽住她日渐圆润的腰身,小心护着她五个多月的肚子,我听到了这消息。 他顿了顿,作为储君,他做得很好。 即便他们是素未谋面的情敌,见南宫铭为民做事,沈昭也不吝送上赞美。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炭火偶尔爆出火星的声音。 崔姮放下针线,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自己隆起的腹部。 一年前,她还是京城崔氏嫡女,太子的未婚妻,为了逃婚与心上人沈昭在一起,她不惜将计就计坠崖假死。 你在想什么沈昭轻声问,手指温柔地梳理她垂落的发丝。 崔姮转头看向丈夫,那双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睛里盛满了复杂的情绪,我在想,若当初我没有逃婚,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恐怕没有这般悠闲,只会重蹈上辈子的覆辙吧。 沈昭不知她心之所想,手微微一顿,随即更加温柔地抚过她的长发,后悔了 不,当然不!崔姮急切地摇头,抓住沈昭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我爱的只有夫君,只是感慨物是人非罢了。 沈昭凝视着妻子,以为她是在自责,他目光如水般温柔,姣姣,你不必自责。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道路的权利。你选择了爱情,我会永远陪伴你,无论前路如何。 崔姮抛去一切选择了他,他岂能让她失望 “夫君......” 崔姮听出了沈昭心中的决心,她感动地握住他的手。沈昭顺势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崔姮靠进沈昭怀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缓缓道:你知道吗,其实太子并非是爱我,他只是需要一个家世优渥的妻子罢了。 上辈子,南宫铭给她带来的痛苦,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印刻在她的灵魂深处,每一道伤痕都历历在目! 那刻骨铭心的恨意,就像一根毒刺,始终梗在崔姮的心头,无法拔除。 她绝对不会像个傻瓜一样,轻易忘记那些伤痛,更不会被南宫铭这一世的伪装所迷惑。 无论他如何深情款款地表现,无论他怎样费尽心思地讨好,崔姮都对他不屑一顾! “太子本就不爱我,”崔姮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他将来登上皇位后,恐怕还会对我娘家心存忌惮,甚至会不择手段地除掉我家。而我呢,对他同样毫无感情,若是嫁入东宫,我便如同一只被囚禁的鸟儿,失去自由,也永远无法见到我真正爱的人。这样的生活,只会让我在无尽的忧郁中逐渐枯萎,最终郁郁而终。” 说着说着,崔姮的声音渐渐变得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姣姣......”沈昭心疼地看着她,轻声呼唤着她的小名,同时温柔地轻拍着她的脊背。 崔姮感受到了丈夫的关怀和爱意,那股温暖如春风拂面,渐渐驱散了她眼中的悲伤。 她抬起头,凝视着沈昭的眼睛,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弘之,我渴望自由,我更渴望能与你在一起。” 她的心中向往自由,以及对上辈子遗憾的不甘,她多么希望能与沈昭再续前缘,弥补前世的遗憾,共同创造一个属于他们的幸福未来。 沈昭听见妻子直白真挚地向自己表明心迹,他心里亦是感动非常,低头轻吻她的额头,喉结微微滚动,姣姣,茶初次见面,等我醒来看见你的第一眼,我的心就为你而跳动,那时我并不知道你是崔家千金,只觉得这个美丽的娘子定是天上派来救我于水火的使者,我将永远铭记你,此生再不会爱上任何女子。 “后来啊,你居然也对我有意,那一刻,我只觉上天对我不薄,我愿意用一生去守护你!” “夫君......”崔姮声音温软勾人,盈盈水眸里满载着深情和渴望,她再次投入男人的怀中,感受着他的温暖和坚实。 沈昭的手臂紧紧地搂着她,他目光灼灼,俯身低头,嘴唇慢慢地靠近崔姮的唇,轻触着她的肌肤,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 崔姮的手指紧紧地抓着男人的衣襟,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跳也越来越快,她仰起脸,主动迎上沈昭的吻。 二人唇齿交缠,呼吸交织,浓情蜜意,两颗心恨不得融为一体。 在这个吻里,二人皆宣泄了自己的爱意,迫切想与对方有更亲密的接触,互相嬉戏,使其染上自己的气息。 窗外雪势渐大,风卷着雪花拍打在窗棂上,屋内,崔姮娇娇柔柔窝在丈夫怀中,吐气如兰,红唇微微发肿,眼尾多了几分媚意。 须臾,崔姮从沈昭怀中起身,重新拿起那件未完成的小衣服,太子他......既是储君,我希望他能成为一个好皇帝。 我亦是如此期望。沈昭重新拿起书卷,目光却停留在妻子专注的侧脸上,虽我与他素未谋面,但能为百姓冒雪赈灾的储君,想必不会差。 崔姮的针线停顿了一下,嘴角浮现一丝浅笑,你总是这样,对谁都怀着善意。就连对......你的也是如此。 沈昭轻笑出声:情敌不,姣姣,从来没有什么情敌,你的心从来都是自由的,选择了谁就是谁,我只是幸运的那个。 他从不怀疑崔姮对他的爱,我始终相信她,尊重她。 贫嘴。崔姮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却掩不住眼中的甜蜜。 她低头继续缝制小衣服,针脚细密整齐。 沈昭目光温柔地落在妻子隆起的腹部,忽而道,北地雪灾让许多人流离失所,可惜咱们并无家财相助...... 若是他们家足够富裕,还可以往北边赠送些物资,救济当地的难民。 听说太子开仓放粮,还亲自监督赈灾物资发放。崔姮轻声道,朝中大臣多有反对,认为储君不该冒险亲临灾区。 毕竟灾难面前,流民多了,有些仇恨皇室高官的,不知真会做出什么来。 甚至,还有有叛军反贼混入其中,自然是危险重重。 沈昭合上书卷,若有所思:正因如此,才更显难得。身居高位者,往往容易忘记百姓疾苦。他能放下身段,冒雪赈灾,这份心性确实不凡。 崔姮突然放下针线,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弘之,你说......他会不会还在找我崔家到此还未宣布我已死...... 她父兄多半已经相信她死了,但崔家迟迟没给她办丧礼,肯定是南宫铭阻止。 而娘亲也知情,所以就什么都没做。 沈昭握住她的手,坚定地摇头:快一年过去了,若真有什么风声,早就该有了。何况现在他忙于赈灾,更无暇顾及这些。我们隐姓埋名在这扬州城郊,没人会发现的。 崔姮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还是要小心些为好。” 沈昭凝视着妻子,知道她心中仍有担忧,他轻轻揽过她的肩:姣姣,你不必害怕,万事有我。 若真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他代替她承受所有责罚。 崔姮靠在他肩头,闭上眼睛,感受片刻的宁静。 窗外,雪渐渐小了。 崔姮从沈昭怀中起身,将未完成的婴儿衣服收好,她走向窗边,望着院外那株被雪覆盖的槐树,思绪不由飘远。 待来年春暖花开,腹中孩儿呱呱坠地,她也是时候该给娘亲送信了。 她来扬州这么久,从未透露半分,娘亲应该担心了。 ...... 寒风如刀,割裂着每一个裸露在外的肌肤。 南宫铭勒住缰绳,望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结成了细小的冰晶,他的队伍已经在这片雪原上跋涉了整整十七日。 殿下,前面就是河间府地界了。林易驱马上前,声音沙哑。 南宫铭点了点头,长眉紧蹙,他俊朗如玉的面容,此刻却被北风刮得通红,那双平日里温润如墨玉的眼睛,此刻盛满了忧虑。 林将军,这一路上......我们看到了多少冻死的百姓南宫铭的声音很轻,几乎被风雪吞没。 林易沉默片刻,低声道:从京城出发至今,沿途已见三百六十七具尸体。这还不包括那些被雪掩埋的...... 南宫铭握紧缰绳的手微微发抖。 他贵为太子,自幼长在深宫,何曾见过这等惨状 那些倒在路边的尸体,有的蜷缩如婴孩,有的伸着手似乎想抓住什么,更多的则是全家抱在一起,永远凝固在了那个寒冷的夜晚。 加快速度。南宫铭突然扬鞭,河间府的情况恐怕更糟。 “是!” 队伍在齐膝深的雪中艰难前行,马蹄踏过之处,不时露出被冻硬的尸体。 南宫铭强迫自己看着这一切——这是他的子民,是大颂的根基。 天色渐暗时,远处终于出现了河间府的城墙轮廓。 然而城门前的情景,却让南宫铭浑身血液凝固—— 数百名灾民聚集在城门外,他们衣衫褴褛,面色青紫,有的抱着已经冻僵的孩子,有的跪在地上啃食树皮。 城门紧闭,城墙上站着持刀的官兵,对下面的哀嚎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