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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被调回京城,最高兴的不仅是沈昭等人,还有神焰族众人。 他们想尽一切办法与沈昭套近乎,终于取得沈昭信任,等待沈昭进入京城,他们便能借由沈昭之手调查一些消息,甚至安插自己的耳目。 炎承得了消息后,备上厚礼,前去恭贺沈昭。 沈昭佯装欢喜,似乎真把炎承当成了亲人,炎承见此甚是满意,秉承着舅舅的身份,对沈昭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到了京城要如何如何,说什么要与同僚为善,若有需要银钱的地方,务必要跟舅父说等等。 沈昭面上感动,全都一一应下。 饯行完毕,沈昭拖家带口回京,炎承欣慰至极,对那不听话的妹妹多了一丝好感,感谢她生了一个聪明的外甥,成为自己复国的助力。 一路舟车劳顿,沈昭回到京城,稍作整理后开始着手接任自己的工作。 东宫。 殿内烛火摇曳,将崔姮纤柔的身影投在墙壁上,她正垂眸细看手中的账册,长睫在眼下覆出一片浅浅的阴影,神情专注,仿佛世间唯有此物能入她眼。 南宫铭踏入殿内,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静谧画面,然而这静谧却像一根针,狠狠刺入他心底。 沈昭回京的消息,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早已在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是,虽然他早知道,也没阻拦,但心里依旧有根刺,深深扎在他心腔上,如何也拔不出。 南宫铭几步上前,带着一阵冷风,伸手便抽走了她指尖的账本,随手掷于一旁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如今沈昭回来了,你是不是很高兴”他的声音压抑着,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目光灼灼,紧锁着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 崔姮心尖的确因那两个字颤了颤,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与酸楚交织涌上,但她抬眸时,眼中已是一片被惊扰后的哀婉与无辜。 “殿下误会妾身了,”她声音轻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一别经年,往事如烟,妾早已忘却。如今妾身只愿与殿下您好生过日子,殿下何故......发这样大的脾气” 她微微侧首,避开他逼视的目光,袖中的手却悄悄攥紧。 才怪,她永远也忘不了沈昭。 南宫铭脸色愈发阴沉,语气也更添讥诮:“哼,忘却你们之间还有一个女儿牵连着,真能如此轻易说忘就忘” 说到那个女儿,南宫铭胸臆间嫉妒横生。 泪水迅速盈满崔姮的眼眶,欲落不落,更显楚楚动人,“殿下何故非要如此诛心若真不信妾身,觉着妾身心念他人,便......便与妾合离吧!” 她像是被逼到极致,脱口而出,带着一种决绝的脆弱。 “合离”南宫铭像是被这两个字烫到,怒火瞬间燎原,凤眸大睁,声音陡然拔高,“你果然时时刻刻想着离开孤,好去与沈昭父女团聚,是也不是!” 他太子之尊,合离二字岂是能轻易提及的这更坐实了她心有所属! 崔姮的泪珠终于滚落,沿着白皙的脸颊滑下,她嘤嘤切切,带着怒意反驳:“妾身明明没有这样想!连我自己都已决心将前尘旧事埋葬,是殿下非要一次次提醒我!如今我说什么殿下都不信,那妾身还能有什么办法” 她的话语带着一种无力回天的哀怨,仿佛所有的辩解都在他的不信任面前苍白无力。 南宫铭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模样,心口一阵阵绞痛,却不肯退让,“你若没有念着他,为何迟迟不肯生下孤的孩子” 他逼近一步,目光如炬,试图看穿她所有的伪装。 崔姮心中猛地一咯噔,虞娘子那些精心准备的、用以避孕的首饰香囊药膳等迅速掠过脑海。 难道被发现了 不,应该只是南宫铭的试探,她不能慌张。 崔姮强自镇定,面上依旧是那副无可奈何的柔弱:“子嗣缘分,乃是天定,岂是妾身能强求控制的殿下此言,实在冤枉妾身了。” “冤枉”南宫铭冷笑出声,那笑声里满是悲凉与自嘲,“上次你‘不慎’摔倒小产,当真以为是孤不知那分明是你故意为之!你就是不想要孤的孩子!” 他几乎是低吼出来,积压已久的怀疑与伤痛在这一刻爆发。 崔姮大惊,背后瞬间沁出冷汗,她没想到他竟早已察觉。 他知道多少 不,不对,此事只有她一人谋算,南宫铭不可能查出来! 但她依旧维持着表面的惊愕与不可置信,声音带着颤:“那次是意外!妾身当时连自己有孕都不知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妾岂会不惜伤害自身来......殿下,您怎能如此想我” 她抬手掩面,肩头微微耸动,似是承受不住这莫须有的指控。 南宫铭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看着这张美丽绝伦、此刻布满泪痕却依旧能牵动他所有心绪的脸。 即便她矢口否认,演技精湛,可他早已从她偶尔的失神、从她不经意的抗拒、从她迟迟无孕的现状中,拼凑出了真相。 是她,一直在偷偷避孕。 这个认知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心。 她心里,终究还是爱着沈昭! 这么柔弱温婉的女子,为何偏偏只对他一人冷漠 这念头带来的痛楚几乎让他窒息,却又夹杂着无尽悔恨——若非前世他行事偏执,伤了她的心,今生又何至于此这苦果,竟是他自作自受。 两人僵持着,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硝烟与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良久,南宫铭所有的怒气、不甘、痛苦最终化为一种近乎绝望的占有欲。 他猛地上前,气急败坏地一把将崔姮打横抱起。 “啊!”崔姮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颈。 “证明给孤看!”他抱着她大步走向内室的床榻,声音喑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给孤生个孩子!只要你有了孤的骨肉,孤就信你!否则......沈昭如今虽回京,也不过区区六品小官,孤是太子,随时可以寻个由头,让他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