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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训进入后半程，积雪消融大半，留下湿漉漉的地面和带着寒意的风。连续高强度的训练开始在少年们身上留下痕迹，肌肉的酸痛取代了最初的新奇，但眼神里的专注却与日俱增。 青峰大辉依旧是最早出现在球场的那一个。他没有立刻开始练习，而是靠在篮球架上，微微蹙着眉，活动着有些发紧的肩膀，目光扫过空荡的球场，像是在思考什么。连续的团队练习，对他这种习惯了凭借个人能力摧毁对手的王牌而言，是一种陌生又无法完全排斥的体验。 桃井五月敏锐地察觉到了青峰的沉默，在她那本越来越厚的笔记上悄悄添了一笔：“阿大，疑似进入战术思考期（待观察）” 黄濑凉太顶着淡淡的黑眼圈出现了，但精神却异常亢奋。“早啊各位！我感觉自己快要突破瓶颈了！”他一边喊着，一边模仿着青峰昨天的一个拉杆动作，虽然依旧有些形似神不似，但流畅度明显提升。 绿间真太郎今天携带的幸运物是一个小巧的银质口琴，他正用软布细细擦拭。“今日宜音律，宜协调。”他瞥了一眼陆续到场的众人，语气平淡，“希望某些人不要破坏这份和谐。” 陈屿川正准备安排热身，就听见一阵急促又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紫原敦像一列失控的火车头冲进场地，脸上带着罕见的惊慌，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鼓鼓囊囊、印着卡通图案的零食袋——那是他未来几天的“战略储备粮”。 “不好了！屿川仔！”紫原气喘吁吁，高大的身躯微微弓着，像护崽的母鸡一样环抱着零食袋，“隔壁街区的野猫帮盯上我的布丁了！刚才我来的时候，它们蹲在路口，眼神好可怕！” 众人：“……” 黄濑首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紫原，你怕野猫” 青峰也扯了扯嘴角：“它们只是看你比较好欺负吧。” 绿间推了推眼镜，冷静分析：“野猫通常对人类储存的加工食品兴趣有限，除非你曾经用布丁投喂过它们。” 紫原用力摇头，表情严肃：“没有！我从来不分零食！它们就是盯上了！感觉到的！”他求助般地看向陈屿川，“屿川仔，训练的时候，我的零食放哪里才安全” 陈屿川看着紫原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有点想笑，又有点无奈。他想了想，指着场边最高的那棵光秃秃的银杏树：“挂那上面猫应该爬不上去……或者，”他指了指自己带来的背包，“放我包里，我帮你看着。” 紫原犹豫地看了看树，又看了看陈屿川的背包，最终选择了看起来更可靠的后者。他小心翼翼地将零食袋塞进陈屿川的背包，还反复确认拉链拉好了，这才长长舒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好了，”陈屿川拍拍手，决定将这个小插曲转化为训练动力，“既然敦的‘后勤补给’安全了，那今天我们就来点不一样的。‘零食保卫战’防守强化训练！” 他设计的项目极具针对性：半场四对四防守轮转，进攻方（青峰、黄濑、桃井+一名普通队员）可以无限传导球，寻找空档；而防守方（陈屿川、绿间、紫原+另一名队员）必须在不停歇的传导中，保持高强度沟通和轮转补位，一旦成功防守住一个回合（抢断、盖帽或迫使对方24秒违例），就能为“零食保卫战”积一分，积分对应训练后紫原零食的“优先挑选权”和“分量加成”。 为了守护（虽然是间接的）零食，紫原爆发出了惊人的防守热情。他不再局限于篮下，开始真正像陈屿川期望的那样，利用身高臂展和移动能力，不断扩大防守面积。 “左边！青仔过去了！”紫原低沉的声音响起，同时庞大的身躯已经横移过去，延误了青峰的突破。 黄濑趁机空切，接球就要上篮，绿间已经补防到位，高高举起手臂。 “传出来！”桃井在外线喊道。 黄濑犹豫了一下，球刚传出去，就被判断出传球路线的陈屿川指尖碰到，改变了方向。 “我的！”紫原大吼一声，将球揽入怀中。 防守成功！ “漂亮！敦！”陈屿川喊道。 绿间也微微点头：“这次轮转不错。” 紫原没说话，只是用力握了握拳，眼神灼灼地看向记分牌，那里代表防守积分的地方翻了一页。 青峰感受到了压力。以往的进攻，他更多依靠个人能力解决问题，但现在，面对一个沟通积极、轮转迅速的防守体系，他的每一次突破似乎都陷入层层阻碍。他传给黄濑，黄濑会被绿间或陈屿川盯防；他想自己强打，紫原的协防总是不期而至。 “麻烦……”青峰在一次进攻被紫原干扰失败后，低声嘟囔了一句，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但他的眼神里，除了熟悉的斗志，还多了一丝之前很少见的东西——思考。他开始更仔细地观察防守阵型，寻找那个稍纵即逝的传球线路或启动时机。 黄濑也同样感到棘手。他的模仿能力在团队防守面前打了折扣，因为防守不再是单对单的较量，而是整体的移动与互补。他一次试图模仿绿间的三分，却在起跳时发现紫原不知何时已经扩防到了眼前，巨大的阴影笼罩下，他的投篮再次偏出。 “团队防守……原来这么麻烦的吗”黄濑喘着气，对身边的青峰说。 青峰哼了一声，抹了把汗：“啊，是挺麻烦的。但是……”他顿了顿，看着对面严阵以待的绿间和紫原，嘴角勾起一抹挑战的笑容，“好像也不坏。” 这句话声音不高，却让旁边的桃井听得清清楚楚。她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录着，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能让习惯单打独斗的青峰说出“也不坏”，这本身就是巨大的进步。 训练在高强度下持续。防守方的积分不断上涨，紫原守护零食（以及优先挑选权）的动力无穷无尽。绿间的防守选位越发老辣，陈屿川的指挥和补位如同润滑剂。而进攻方也在压力下不断调整，青峰开始送出更巧妙的助攻，黄濑的无球跑动更加积极，桃井的传球选择也愈发大胆和精准。 当训练结束的哨声吹响时，所有人都累得几乎瘫倒在地，汗水浸透了衣衫，在寒冷的空气中冒着白气。防守方以微弱的积分优势赢得了“零食保卫战”的胜利。 紫原第一时间冲到陈屿川的背包前，确认他的“宝藏”安然无恙，然后抱着零食袋，心满意足地坐在地上，开始根据积分兑换他的战利品——最大份的布丁和额外一包薯片。 黄濑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累死了……不过，好像有点明白防守的乐趣了” 青峰坐在他旁边，拿起水瓶灌了几口，没有说话，但眼神里少了几分以往的孤傲，多了些难以言喻的沉淀。 绿间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衫，看向累瘫的众人，推了推眼镜，对陈屿川说：“虽然过程喧闹，但防守体系的初步构建，效率尚可。” 陈屿川看着东倒西歪却又隐隐透出某种凝聚力的少年们，笑了笑。麻烦确实麻烦。但这些“麻烦”正在一点点变成可靠的队友。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心想，明天的训练，或许可以尝试一些进攻端的战术配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