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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周星驰、刘德华的简短会谈结束后，许昊脸上并未流露出过多的情绪，只是眼底深处那一抹锐利的光芒显示他内心的激荡并未平息。 他重新挂上那抹从容得体的微笑。 他首先走向了以张艺谋、陈凯歌为代表的内地导演圈层。 “张导，凯歌导演，感谢赏光。” 许昊与两人握手，语气尊敬， “二位是中国电影的瑰宝，希望未来有机会，昊天影视能与两位大师有更深入的合作。” 两位大导也对这位年轻却能量惊人的商业巨子不敢小觑，寒暄中带着几分审视与期待。 接着，他又与冯小刚、徐峥、宁浩等更具商业片色彩的导演交谈片刻，肯定了他们在类型片上的成就，并表达了昊天对多元化内容的大力支持。 与成龙、李连杰聊了聊动作电影的传承与创新； 与葛优、陈道明这类实力派戏骨探讨了演员的修养与好剧本的重要性。 合影环节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不断有明星、导演、或是重要的平台合作伙伴主动上前，希望能与这位微光之夜的主人、昊天帝国的掌舵者留下一张同框影像。 许昊来者不拒，始终保持着谦和与风度，与每一位合影者都恰到好处地交流几句。 镁光灯在他身边此起彼伏，记录下他与半个娱乐圈顶级面孔的互动，这些照片无疑将在未来几天内占据各大娱乐版面的头条。 而在这个过程中，自然也少不了一些明艳动人的女明星，试图与这位年少多金、权势滔天的许董有更“深入”的交流。 一位以美艳着称的新生代小花端着酒杯，巧笑倩兮地靠近： “许董，久仰大名，您的微光真是改变了我们的生活呢。” 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野心。 许昊与她轻轻碰杯，笑容温和却带着不容逾越的距离感： “过奖了，是大家的支持。期待你未来有更多好作品在微光上与我们分享。” 他应对得滴水不漏，既给了对方面子，又未曾留下任何可供遐想的空间。 类似的场景发生了数次，无论是含蓄暗示还是大胆热情，许昊总能以四两拨千斤的方式从容化解，始终掌控着交流的节奏与界限，未曾有丝毫失态或逾越。 在人群中，他看到了刚刚结束主持工作，正与几位艺人朋友聊天的景甜。 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许昊对她微微颔首，递过一个只有彼此才懂的眼神，景甜则回以一个甜美而了然的微笑。 绕场一周，完成了必要的社交礼仪后，许昊的目光锁定了正在与几位音乐人聊天的周杰伦。 他信步走了过去。 “杰伦，再次恭喜。” 许昊笑道， “刚才在台上没机会多说，你的音乐，陪伴了很多人的青春。” “谢谢许董，” 周杰伦也很随和， “微光这个平台真的蛮厉害的。” 两人聊了聊音乐，聊了聊新兴的流媒体趋势。 许昊顺势提出： “昊天音乐一直在致力于扶持原创和推动华语音乐走向世界，希望未来能有更多合作。” 周杰伦对此显然很感兴趣： “可以啊，我觉得有很多可能性可以探索。” 感觉时机差不多了，许昊对一直安静跟在他身后不远处、负责协调和记录的首席秘书王楠楠递了一个眼神。 王楠楠立刻心领神会，上前一步，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像是提醒下一个行程。 许昊顺势对周围尚在交谈的几位嘉宾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 “各位，不好意思，我那边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先失陪一下。大家玩得尽兴！” 他并未引起太多注意，在王楠楠的陪同下，如同融入水中的一滴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依旧喧闹的会场主厅。 穿过相对安静的走廊，来到专属电梯前，王楠楠熟练地按下按钮。 电梯门合上，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许昊靠在电梯轿厢光滑的壁面上，微微松了松领口，脸上那完美的社交面具稍稍卸下，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走出灯火辉煌、喧嚣依旧的会议中心，冬夜的寒气扑面而来，让许昊因长时间高度社交而有些发热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他深吸一口气，白色的哈气在路灯下袅袅散开。 一直安静跟随在他身侧后半步的王楠楠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眉宇间那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这与他在场内从容应对、挥斥方遒的形象判若两人。 坐进车内，隔绝了外面的世界，许昊没有立刻吩咐司机去处，而是揉了揉眉心，对身旁的王楠楠说道： “楠楠，先不急着回去。陪我去喝一杯吧，随便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倦意。 王楠楠微微一愣，作为秘书，她很少听到许昊用这种带着点依赖和放松的语气对她说话。 她立刻点头： “好的，许董。” 她没有多问，只是对司机轻声报了一个后海附近、她知道的一家格调清静、隐私性很好的小清吧的名字。 她记得，许昊刚才在会场里，似乎给景甜递过一个眼神。 车子穿过除夕前夜已然有些冷清的街道，停在了后海边上一条僻静的胡同口。 酒吧果然如王楠楠所说，门面不大，灯光昏黄，在冬日里显得格外安静。 推门进去，里面只有寥寥两三桌客人，吧台后留着络腮胡的老板正安静地擦着杯子，播放着舒缓的蓝调音乐。 许昊找了个最靠里的卡座坐下，对迎上来的酒保随口要了一杯单一麦芽威士忌，加冰。 王楠楠则点了一杯温和的鸡尾酒。 琥珀色的酒液在昏黄的灯光下荡漾，许昊轻轻晃动着杯子，冰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结着薄冰的后海湖面，眼神有些放空，仿佛卸下了所有防备，任由那深沉如海的疲惫感一点点弥漫上来。 王楠楠安静地陪在一旁，没有打扰他。她拿出手机，悄悄给景甜发了一条信息： “甜甜，许董心情似乎有些低沉，我们在后海夜色酒吧。” 没过太久，酒吧的门再次被轻轻推开，带进一阵微凉的寒气。 一个穿着长款白色羽绒服、戴着帽子和口罩，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走了进来。 她目光在室内扫视一圈，很快锁定了角落里的卡座，然后快步走了过来。 是景甜。 她脱掉羽绒服，里面是一件柔软的米色毛衣，脸上还带着未完全卸去的舞台淡妆，但眼神里已经满是关切。 “昊哥，楠楠姐。” 她轻声打着招呼，很自然地在许昊身边的空位坐下。 王楠楠对她使了个眼色，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许昊现在状态不太对。 景甜立刻会意，她没有多问，只是伸出手，轻轻覆盖在许昊放在桌面上的那只手上，柔声道： “累了” 许昊感受到手背上传来的温热，缓缓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看向身边的景甜，又看了看对面的王楠楠，嘴角勉强牵起一丝弧度：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有点空。” 他喝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带来一丝灼热感。 “看着满场的热闹，听着无数的恭维，谈着动辄数十亿的项目……有时候会恍惚，这一切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他的声音很低，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对最信任的人倾诉， “就像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不停地运转，吞噬资源，扩大版图……但机器，也会磨损，也会需要停下来，加加油，或者……只是单纯地停一停。” 这是王楠楠和景甜极少见到的许昊。 平日里，他是决策者，是支柱，是无所不能的象征。 唯有在这种极度疲惫和放松的深夜，他才会偶尔流露出内心深处那一丝不为人知的脆弱与迷茫。 景甜握紧了他的手，声音更加温柔： “昊哥，你不是机器。你是人，会累，会迷茫，都很正常。你看，你创造了那么多奇迹，改变了那么多人的生活，微光、ht-one……这些难道不是意义吗” 王楠楠也轻声开口，语气冷静而带着支持： “许董，目标的宏大注定会伴随阶段的虚无感。但我们都看得见您所做一切的价值。至少，您让我们，让很多跟随您的人，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拥有了实现自我价值的舞台。” 许昊听着她们的话，没有立即回应，只是又喝了一口酒。 酒吧里悠扬的蓝调音乐缓缓流淌，像在抚慰着每一颗疲惫的灵魂。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再次开口，语气缓和了许多，带着一丝释然： “也许吧……只是偶尔，也会想念最初在学校的日子……” 他转过头，看着景甜近在咫尺的、写满担忧的美丽脸庞，又看了看对面始终沉稳可靠的王楠楠，心中的那片空落似乎被某种温暖的东西填充了一些。 “谢谢你们，” 他轻声说， “陪我在这里发呆。” 景甜把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 “只要你需要，我们一直都在。” 王楠楠也微微笑了笑。 三人在这间安静的小酒吧里，静静地喝着酒，听着音乐，偶尔低声交谈几句。 没有工作的压力，没有外界的纷扰，只有一种彼此心照不宣的陪伴与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