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淬火留痕，暗涌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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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种子”项目成功突破复合晶格定向生长工艺并化解原料污染危机，如同一剂强心针，极大地提振了研发中心乃至整个开发区的士气。首批小批量试制的材料性能稳定优异，各项指标均达到甚至超过了理论预期！这标志着项目正式迈入了工艺稳定和规模化制备探索的关键阶段。 庆功宴上，沈砚舟亲自出席，发表了简短却极具分量的讲话。他没有过多提及技术细节的艰辛，而是高度赞扬了团队在绝境中迸发出的科研意志和集体智慧，尤其点名肯定了林溪作为总工程师的“定海神针”作用。当他说出“林溪同志带领团队，真正诠释了何谓‘国之重器’，何谓‘将不可能炼成可能’”时，全场爆发出经久不息的热烈掌声。林溪站在台上，面对众人的目光和赞誉，保持了科学家的谦逊，将功劳归于团队的每一个人，但那份历经淬火后沉淀下的从容与光芒，已无需言表。 然而，表面的欢庆之下，暗流并未停歇。 新阶段的难题与无声的较量。 项目进入工艺放大和试产准备阶段，新的技术挑战随之而来。如何将实验室里精雕细琢的完美工艺，稳定地复刻到大规模生产线上如何优化成本控制，为未来的产业化铺平道路林溪和团队再次投入了紧张的攻关。 与此同时，沈砚舟承受的压力有增无减。省纪委专案组的调查并未因“金种子”的技术突破而放松，反而在某些方向上更加深入。王涛组长如同不知疲倦的猎犬，持续深挖着赵立伟案可能牵扯的过往决策和资金流向。一些捕风捉影、指向不明的“举报材料”也开始在特定小圈子里悄然流传，试图将开发区过往的一些正常决策与赵立伟的腐败行为进行模糊关联，制造“瓜田李下”的舆论氛围。沈砚舟凭借过硬的底子和周密的应对，暂时将这些暗箭挡在门外，但其消耗的精力是巨大的。 更令沈砚舟警惕的是，周正对“老k”的追查，在张斌这条线中断后，陷入了僵局。“老k”如同人间蒸发，所有可能的线索都被精心抹去，显示出幕后黑手极其老练的反侦查能力。 淬火后的隐痛。 连续的极限高压和透支，终于开始在林溪身上显现痕迹。 一天深夜，林溪在实验室复核一组关键设备参数时，眼前突然一阵发黑，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她不得不猛地扶住冰冷的实验台才勉强站稳，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剧烈的头痛如同钢针般刺入太阳穴，胃部也传来一阵痉挛般的抽痛。 “林工！您怎么了”旁边的助理小陈最先发现她的异常，吓得脸色发白。 “没事……有点低血糖。”林溪强撑着直起身，脸色苍白得吓人，却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帮我冲杯葡萄糖水就好。”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炼毒成金”那三天三夜的极限冲刺后，她的身体似乎就埋下了隐患。长时间的神经高度紧绷、饮食睡眠严重不规律，加上之前原料危机带来的巨大心理压力，都在此刻以身体抗议的形式爆发出来。头痛、眩晕、胃痛成了不请自来的常客，但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起，只是默默忍受，加倍地喝着浓咖啡提神，将止痛药藏在抽屉深处。 身体的警报，是她淬火后留下的深刻烙印。 风暴眼中的关切。 林溪的异常没能瞒过沈砚舟。在一次关于试产设备采购的汇报会上，他敏锐地捕捉到她瞬间的蹙眉和扶额的动作，以及那掩饰不住的疲惫和苍白。 会议结束后，沈砚舟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处理其他事务，而是叫住了正要离开的林溪。 “林溪，”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带着不容回避的审视，“你的脸色很差。” 林溪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想要否认：“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谢谢沈书记关心，我……” “看着我。”沈砚舟打断她，语气并不严厉，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他绕过宽大的办公桌，走到她面前，距离近得能清晰地看到她眼下的青影和微微干裂的嘴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金种子’需要的是一个能长久战斗的林总工，不是一个随时可能倒下的英雄。”他的目光落在她下意识按在胃部的手上，眼神更加深邃，“‘炼毒成金’的代价，不只是三天三夜吧” 林溪在他的注视下，那些强撑的伪装仿佛瞬间被剥离。她垂下眼帘，沉默了几秒，才低声道：“……是有些小问题，头痛，胃也不太舒服。休息一下就好。” “小问题积少成多，就是大问题。”沈砚舟的语气不容置疑，“从今天起，强制规定：每天工作不超过十小时，必须保证六小时睡眠。研发中心的值班表，我会让周正亲自盯着调整。”他顿了顿，语气放缓，带着一种近乎命令的关切，“现在，立刻去开发区医院，做个全面检查。这是命令。” 林溪愕然抬头，对上沈砚舟那双不容置喙的眼眸。那里面没有责备，只有深沉的担忧和一种不容拒绝的保护欲。一股暖流混合着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上心头。她明白，这不是上级对下级的命令，而是并肩战友之间最直接的、不容你倒下的守护。 “……好。”她最终轻轻应了一声，没有再反驳。那被刻意忽略的身体警报，在他洞悉一切的目光下，再也无法隐藏。 暗涌的毒计。 就在林溪前往医院检查的当天下午，一场针对“金种子”项目的新一轮舆论攻击，在网络上悄然引爆！ 数家看似独立、实则背景可疑的所谓“科技观察”自媒体和论坛账号，几乎同时发布了一系列极具煽动性和误导性的文章： 《天价“金种子”疑云：国家级项目的天量资金黑洞》 《从断供到污染，“金种子”项目为何屡遭“意外”是管理混乱还是利益输送》 《警惕科研腐败新形态：以国家之名，行垄断之实》 文章看似“客观质疑”，实则精心编织话术。它们刻意模糊时间线，将“鑫源断供”（已查明是赵立伟勾结）、“原料污染”（已破获是内鬼投毒）这些已被解决的、由外部破坏引发的危机，偷换概念成项目管理混乱、资金监管不力的“内部问题”。更险恶的是，文章含沙射影地将项目与沈砚舟个人捆绑，暗示其利用项目打造政绩工程，甚至可能涉及利益输送，并引用了一些来源不明的、关于项目“成本失控”、“技术路线争议”的所谓“内部消息”。 这些文章迅速被一些水军账号顶起、转发，在科技圈和关心地方发展的网友中引发了一定范围的讨论和猜测。虽然尚未形成滔天巨浪，但其歹毒的用心昭然若揭——利用公众对腐败的天然反感，混淆视听，抹黑项目声誉，打击沈砚舟威信，为专案组的调查制造“民意”压力，最终目的仍是扼杀“金种子”！ 淬火留痕，并肩而立。 医院检查的结果不出所料：神经性头痛、慢性胃炎急性发作、严重睡眠不足导致的身体机能紊乱。医生开了药，并严肃叮嘱必须强制休息调养。 林溪拿着检查报告回到办公室时，周正已经将网络上的舆情风暴简要汇报给了沈砚舟。 沈砚舟的脸色冷得像冰，眼神中酝酿着风暴。看到林溪进来，他强压下怒火，目光扫过她手中的报告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医生怎么说” 林溪将报告递给他，平静地说：“老毛病，需要休息和调理。沈书记，网上的东西……” “跳梁小丑的把戏！”沈砚舟冷哼一声，快速扫了一眼报告，眉头锁得更紧，但语气却转向林溪时缓和下来，“舆情的事，周正会处理。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遵医嘱，休息！” “可是……”林溪看着屏幕上那些刺眼的标题，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对手的手段太阴险了，直击公众信任这个软肋。 “没有可是。”沈砚舟斩钉截铁，他走到林溪面前，高大的身影带来一种强大的安定感，“技术上的硬仗，你带领团队打赢了。舆论场上的仗，交给我。他们想用污水泼脏‘金种子’做梦！”他的眼神锐利如刀，充满了必胜的信念，“真相和成果，是最好的消毒剂。你现在的健康，就是保住‘金种子’核心战斗力的关键！这是战略任务！”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直接打给周正：“两件事：第一，立刻启动舆情应对预案，联系权威媒体和专家，准备用最扎实的技术进展和透明的项目信息反击，重点澄清断供和污染事件的真相与性质！第二，以管委会名义发函，严正警告造谣传谣者，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同时，给我深挖这些账号背后的资金链和推手！” 放下电话，沈砚舟看向林溪，眼神深沉：“看到了吗这就是暗处的魑魅魍魉，见不得光，只能用些下三滥的手段。他们越是这样，越证明‘金种子’的光芒刺痛了他们！林溪，”他郑重地叫她的名字，“保护好自己，养好身体。后面的路还长，我们还需要你带领团队，用更耀眼的成果，让这些污蔑不攻自破！这是你我的战场，缺一不可！”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沈砚舟坚毅的侧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林溪看着他如山岳般沉稳的身影，听着他斩钉截铁的安排和充满信任的嘱托，身体的疲惫和隐痛似乎都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压了下去。淬火留下的伤痕犹在，但并肩而立的信念，已化为最坚韧的铠甲。 她深吸一口气，迎上他的目光，眼中重新燃起战斗的火焰，清晰地回应： “明白！我会尽快好起来。沈书记，这场仗，我们一起打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