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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罗街的喧嚣如同潮水般包裹着陈云，但他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形的气泡之中，外界的一切嘈杂都被隔绝。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脚步却沉稳如磐石，在拥挤的人流中穿行，目标明确地扫视着两侧的摊位。 当那个精瘦的摊位老板带着急切和一丝肉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时，陈云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他停下脚步，缓缓转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老板，想通了” 摊位老板搓着手，脸上堆着商人特有的、混合着精明和无奈的笑容：“小伙子，8千……实在太低了！这样，我再让一步，一万二！一万二一枚！这真的是我的底线了！你挑的这些都是好货，我收来都不止这个价！” 陈云心中冷笑。底线在古玩行里，所谓的“底线”不过是用来被打破的。他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目光扫过摊位老板身旁那盒金光闪闪的机制金币，又看了看周围熙攘的人群，似乎在权衡利弊。 “一万二……”陈云沉吟片刻，摇了摇头，“还是高了点。这样吧，老板，我也不跟你磨了。一口价，一万港币一枚。我挑的这34枚，我全要了。另外……” 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那盒金币中几枚被随意丢在角落、品相稍差、甚至有些变形的金币上：“那几枚压箱底的‘丑角’，品相不好，按黄金价算，怎么样一起打包，省得你麻烦。” 摊位老板顺着陈云的手指看去，那是几枚边缘有磕碰、表面有划痕、甚至一枚被压扁了一角的金币，确实是卖不上价的“垃圾”。他眼珠一转，飞快地计算着：34枚好品相的，一万港币一枚就是34万！那几枚破烂，按金价撑死几千块！加起来也比自己预期的总价高不少！而且……这小子明显是个懂行的，再磨下去，万一他真走了，这些金币压在手里也是压着！ “行！行行行！”摊位老板一拍大腿，仿佛下了多大决心，“看在小伙子你这么爽快的份上，就当交个朋友！34枚好品相的，一万一枚！那几枚……按今天的金价，算你便宜点！” 他飞快地拿出计算器噼里啪啦按了一通：“34万！加上那几枚破烂，算你34万5千！凑个整！” 陈云心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成交。”他爽快地掏出厚厚一叠千元港币，数出34万5千，递给老板。老板眉开眼笑地接过钱，仔细清点，确认无误后，连忙拿出一个厚实的黑色绒布袋，小心翼翼地将陈云挑出的34枚品相完好的机制金币和那几枚“破烂”装了进去，递到陈云手中。 沉甸甸的袋子入手，陈云心中大定。那枚1933年双鹰金币，此刻正安稳地躺在这堆“破烂”之中！他用几枚不值钱的瑕疵金币做掩护，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枚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收入囊中！ “老板，合作愉快。”陈云微微一笑，将钱袋塞进背包，转身汇入人流，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沓。 他没有停留，脚步反而更快了几分。《秘藏心鉴》的真炁在丹田流转，将他的感知提升到极致。他敏锐地察觉到，在刚才交易时，至少有三道来自不同方向、带着贪婪和探究的目光，短暂地聚焦在他手中的钱袋上！ 财帛动人心！尤其是在这鱼龙混杂的摩罗街！ 陈云如同一条滑溜的游鱼，在拥挤的摊位和人流中快速穿梭、变向。他时而驻足在一个卖旧书的摊位前翻看几页，时而在一个卖铜器的摊位前拿起一件东西端详片刻，每一次停顿都巧妙地利用人群和摊位遮挡了可能的追踪视线。 几分钟后，他闪身钻进一家专卖老钟表的狭窄店铺。店铺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灰尘的味道。陈云没有理会店主好奇的目光，径直走到最里面一个摆满怀表的玻璃柜台前，借着玻璃的反光，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视店外。 安全！ 那几道窥探的目光，已经被他成功甩掉！ 陈云松了口气，但并未放松警惕。他深知，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他拿出手机，飞快地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给一个加密号码（阿龙）： “目标：摩罗街。目标物：机制金币。数量：34枚。品相：优。启动‘黄金风暴’计划第一步。” 短信发出，陈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不再停留，快步走出钟表店，目标明确地走向下一个摊位——一个堆满了各种老旧木雕和竹雕的摊子。 摊主是个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的老者，正慢悠悠地用砂纸打磨着一块木料。陈云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瞬间锁定在摊位角落一个不起眼的、沾满灰尘的紫檀木笔筒上！ 笔筒造型古朴，筒身素面无纹，但包浆厚重温润，紫檀特有的深紫色在灰尘下隐隐透出。更让陈云心头一跳的是，在笔筒底部边缘，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刻着一个指甲盖大小、几乎被磨平的“顾”字款！ 顾珏！ 清早期嘉定派竹刻宗师！其作品以刀法精绝、意境高远着称，传世极少，多为宫廷御用或文人雅士珍藏！这只笔筒虽然看似朴素，但那份历经岁月沉淀的雅致气韵，绝非寻常之物！ “老板，这笔筒怎么卖”陈云拿起笔筒，故作随意地问道。 老者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哦，那个啊……老东西了，看着还行。你要的话……给五千块拿走。” 陈云心中狂喜！顾珏的真品笔筒，市场价至少数十万！但他脸上却露出犹豫之色：“五千有点贵了……三千行不行” 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三千五百港币成交！陈云付钱，将笔筒用旧报纸包好，塞进背包。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陈云如同开启了“扫货”模式！他的身影在摩罗街的摊位间快速移动，每一次出手都精准而果断！ 在一个卖旧瓷片的摊位，他以八千港币“捡”到一块宋代汝窑天青釉瓷片，虽然只有巴掌大小，但釉色温润如玉，开片如冰裂，是研究汝窑的绝佳标本！ 在一个堆满铜杂件的角落，他用一万二买下一尊明代宣德炉的炉盖，炉盖虽与炉身分离，但造型古朴，铜质精良，底款清晰，价值不菲！ 在一个专卖旧书报的摊子，他花了一千块淘到一本清代内府精刻的《佩文斋书画谱》，虽然封面破损，但内页完整，版本稀有！ …… 陈云的动作越来越快，出手越来越狠！他不再局限于某个品类，瓷器、玉器、铜器、木器、古籍、杂项……只要是真品，只要价格在他划定的“捡漏”区间内，他毫不犹豫，直接拿下！他背包里的现金如同流水般花出去，换回的是一件件被摊主们视为“鸡肋”或“破烂”的珍宝！ 他的行为，很快在摩罗街引起了小范围的骚动！ “快看！那小子又出手了！” “我的天！他买了老刘摊上那块破瓷片八千块疯了吧” “老王那个破炉盖他也买一万二那玩意儿放几年都卖不出去！” “他包里到底带了多少钱这都买了十几件了吧” “这小子什么来头眼这么毒专挑看着不起眼的老东西” “妈的！他不会是在扫货吧难道……有大庄家要进场了” 议论声、惊疑声、甚至带着嫉妒的咒骂声在摊位间此起彼伏。不少摊主看向陈云的眼神，从最初的轻视变成了惊疑不定，再到后来的……贪婪和警惕！他们意识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很可能是个深藏不露的行家！他疯狂的扫货行为，背后必有深意！ 赵福来、柳轩和张发明三人早已从紫砂壶店出来，远远地跟在陈云后面。看着陈云如同秋风扫落叶般在摩罗街“肆虐”，三人的表情从震惊到麻木，再到一种近乎崇拜的呆滞！ “我的老天爷……”赵福来扶了扶快掉下来的眼镜，声音干涩，“小陈大师……他这是要把摩罗街搬空吗” “他……他到底带了多少现金”张发明看着陈云那似乎永远掏不空的背包，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柳轩则死死盯着陈云每一次出手的动作和挑选的物品，试图从中找出规律，但越看越是心惊！陈云的眼光毒辣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他买的东西，看似杂乱无章，但无一不是被埋没的真品！而且……他似乎根本不在乎品类，只在乎价值和潜力！这完全是一种……战略性的囤积！ “他不是在捡漏……”柳轩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是在……抄底！他在用最快的速度，最低的成本，吸纳整个摩罗街的……优质资产！” 就在陈云将一枚清代翡翠翎管以两万港币的价格收入囊中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加密短信，来自阿龙： “‘黄金风暴’启动。目标：34枚机制金币。宣传物料已就位。舆论造势……开始！” 陈云眼中精光爆射！他收起手机，不再看周围的摊位，目光投向摩罗街的出口方向。扫货……该结束了！真正的风暴……即将来临！ 他不再停留，大步流星地朝着赵福来三人走去。所过之处，摊主们纷纷侧目，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在短短一个多小时内，席卷了摩罗街数十件珍宝、花费近百万港币的“神秘扫货客”！ “赵老，柳少，张主任，”陈云走到三人面前，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亮得惊人，“东西买得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走去哪”赵福来下意识地问道。 陈云微微一笑，目光仿佛穿透了摩罗街的喧嚣，投向更远的香江夜色： “去……点火！” “让这场‘黄金风暴’……烧得更旺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