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神秘势力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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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牧阳盯着那片卡在石缝里的树叶,直到它纹丝不动。 他没再看铁拳门的方向,而是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 天边开始泛白,林子里的雾气还没散。 他低头拍了拍衣角的泥,把袖口内衬上记的字又看了一遍:三更、黑衣、无灯号、刀制不符、符牌改动、守卫异常。 这些事单独看都不算大事。 可凑在一起,就像一碗饭里进了沙子,咽得下去,但硌牙。 他收好炭笔,转身沿着来路往回走。 脚步很轻,每一步都踩在落叶最厚的地方。 十里外有座破庙,是和乙约好的地方。 他得赶在日头出来前到。 路上没遇到人,也没听见动静。 昨夜的事像一场梦,只有袖口上的字证明它真的发生过。 破庙塌了半边墙,屋顶缺了一角,晨光从瓦缝里斜着照进来,在地上画出一道灰白色的线。 香案倒了,供桌裂成两半,角落堆着干草,像是有人睡过。 苏牧阳推门进去时,乙正蹲在草堆旁啃干饼。 见他进来,立刻站起身,把饼塞进怀里。 “你来了。” “嗯。” “甲走的时候跟我说了情况。”乙快步走到他面前,“我这边也查到了点东西。” 苏牧阳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粗纸铺在地上,用炭笔画了两条横线。 上面写“铁拳门”,下面写“青城派”。 “你说。” 乙咬了口饼,边嚼边说:“青城派最近五天,夜里也有队伍进出。时间都在三更前后,穿黑衣,提无字灯笼,路线不固定。” 苏牧阳笔尖一顿。 “人数” “每次七到九人,走得急,白天没人练功。巡逻改了三次,墙头加了铁刺。” 苏牧阳继续写。 乙说完,盯着纸上那些字,眉头越皱越紧。 “这不是巧合。” “不是。”苏牧阳抬头,“你还发现了什么” 乙从腰间解下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是一块铜坠。 圆形,中间嵌环,环心偏左一点凸起。 “这是我在青城派后山捡的。一个弟子摔了一跤,掉出来的。” 苏牧阳伸手接过,翻过来摸了摸背面。 有刻痕,但被磨过,看不清字。 他盯着图案看了很久。 圈中嵌环,环心偏左——和昨夜看到的符牌一模一样。 “他们改了金轮教的标志。” “你是说……这是金轮教的人” 苏牧阳摇头:“如果是金轮教,没必要改。改,就是不想让人认出来。” 乙蹲下身,手指点着纸上两个名字:“两边同时出事,时间对得上,手法一样,连信物都一致。这不是偶然。” “是有人在动手。”苏牧阳声音低下来,“悄悄地,把两个门派变成他们的据点。” 乙抬头:“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苏牧阳看着炭笔画的符号,“但他们不急。不抢地盘,不杀人,也不露脸。只换人,换规矩,换刀。” “这比直接打上门还吓人。” 苏牧阳没说话。 他想起那本书里的“意先”之法——真正的危险,往往藏在你看不见节奏的地方。 这些人做事太稳了。 每一步都卡在江湖规则的缝隙里,不越界,不出声,像蛇贴着地面爬行。 “金霸天不会这么小心。” “对,他喜欢大动静。”乙点头,“可现在这个人,恨不得没人知道他存在。” 苏牧阳用炭笔在两张时间线下各标了三个点。 铁拳门三次,青城派三次。 间隔分别是两天、一天半、一天。 “他们在加快。” “什么意思” “第一次试探,第二次铺路,第三次……已经能进出了。”苏牧阳指着最后一个点,“下次可能就不止两个门派。” 乙脸色变了:“你是说,还有别的” “也许更多。”苏牧阳把纸往旁边一推,“我们只知道这两个,不代表只有这两个。” 庙里安静下来。 风从破墙缝里钻进来,吹动地上的草屑。 乙搓了搓手:“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去查其他门派” “不行。”苏牧阳摇头,“我们现在动,只会让他们藏得更深。他们不怕我们发现,怕的是我们知道他们是谁。” “所以得等” “等他们再动一次。” 乙咬了咬牙:“可要是他们一直不露脸呢” 苏牧阳没回答。 他盯着地上那个铜坠,忽然问:“你见过哪个门派用这种符号吗” “没见过。”乙摇头,“江湖上没这规矩。老派讲究传承,新派喜欢张扬,没人搞这种偷偷摸摸的标记。” “那就不是江湖人。” “不是江湖人” “至少不是我们认识的那种。”苏牧阳声音沉下去,“他们懂规矩,但不用规矩。他们会利用门派之间的空隙,会改信物,会控制节奏……这不是武夫能干出来的事。” 乙愣住:“你是说,背后是个聪明人” “不止聪明。”苏牧阳抬起眼,“是懂江湖,又不在江湖里的人。” 这话一出,两人谁都没再开口。 懂江湖却不属于江湖——这种人最危险。 他们看得清规则,也知道怎么绕开。 良久,乙才低声问:“会不会是官府” “不像。”苏牧阳摇头,“官府做事要名分,要文书,要有差役押送。这些人连灯号都没有,根本不想留痕迹。” “那会是谁” 苏牧阳看着地上画的符号,指尖轻轻敲着剑柄。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以往的敌人,都是冲着他来的。 金霸天想杀他,是为了立威;邪派围攻,是为了除患。 可这一次…… 这些人根本没注意他。 他们不是来挑战他的。 他们是来替换整个江湖的。 这个念头一起,胸口就像压了块石头。 他握了握剑柄,掌心有点湿。 乙看他脸色不对:“你怎么了” “我在想……”苏牧阳声音很轻,“我们是不是一直搞错了。” “搞错什么” “以为江湖的敌人,是拿着刀站在对面的人。” “那是什么” “是那种你明明看见了,却说不清他在哪;你知道他动了,却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的人。” 乙听得头皮发麻:“你现在是说,咱们之前打的,全是幌子” 苏牧阳没回答。 他只是低头看着那张粗纸,看着两个门派的名字,看着中间那个相同的符号。 然后他慢慢写下四个字:神秘势力。 乙念出来,嗓子有点干:“真要命……这名字听着就邪门。” “名字不重要。”苏牧阳抬头,“重要的是,他们已经动了。” “可我们连他们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会知道的。”苏牧阳把铜坠放进怀里,“他们既然敢改符牌,就一定会再出现。” “再来我们就盯死他们!” 苏牧阳没接话。 他盯着破庙门口那道晨光,忽然觉得今天的太阳,照得有点冷。 乙还在说话,声音渐渐模糊。 他脑子里全是昨夜的画面:黑衣人无声行走,符牌偏移一点,刀制细微不同,守卫交接仓促…… 这些细节像针,一根根扎进记忆。 它们本来不该被注意到。 可现在,全连起来了。 他缓缓闭上眼。 再睁开时,眼神变了。 不是愤怒,不是紧张。 是清醒。 他知道,这一回,对手不一样了。 乙还在说着什么计划,要埋伏,要跟踪,要抓活口。 苏牧阳听着,突然打断: “下次他们来,我们不抓人。” “那干什么” “看。” “看” “看他们往哪走,看他们见谁,看他们留下什么。” “你就这么肯定他们还会来” 苏牧阳低头,手指划过粗纸上那个偏移的点。 然后他说: “因为他们还没换完。” 乙愣住。 苏牧阳站起来,走到破庙门口。 阳光照在他脸上,他没有抬手遮。 身后,乙坐在地上,手里还捏着那块炭笔。 他看着苏牧阳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人,从昨晚到现在,一句话没提累,也没说休息。 就像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根本不会有休息。 苏牧阳站在门口,一只手搭在门框上。 风吹进来,掀动他的衣角。 他没动。 眼睛一直盯着远处山路的拐角。 那里什么都没有。 但他知道,会有人走过来。 只是时间问题。 乙走过来,站到他旁边。 “你在看什么” 苏牧阳没回头。 他说: “我在等他们犯错。” 一只乌鸦从庙顶飞起,翅膀扑棱声惊落几粒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