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保姆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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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脸上，暖洋洋的。 李朴是被一股凉飕飕的风唤醒的，那风带着草木的清香，吹在身上不冷不热，舒服得像国内老家的春天。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花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身处非洲大陆。 一想到这里，睡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朴一骨碌爬起来，连鞋都没顾上穿，光着脚就往院子里跑。 昨晚是半夜到的，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现在正好看看这个未来要生活一段时间的地方到底长啥样。 推开房门的瞬间，李朴彻底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院子里种着高大的棕榈树，宽大的叶子在风中轻轻摇曳；墙角的三角梅开得正艳，紫红色的花朵缀满枝头；不知名的热带水果挂在树上，绿油油的看着就喜人。 但最让他震撼的是头顶的天空 —— 那是一种纯粹的蓝，干净得像被水洗过，大朵大朵的白云像似的挂在天上，和宫崎骏动画里的场景一模一样。 李朴忍不住掏出手机，对着天空疯狂拍照，一会儿比耶，一会儿搞怪，兴奋得像个刚进游乐园的孩子。 “咔嚓咔嚓” 的拍照声惊动了屋里的人。 没过多久，老周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出来，一边伸懒腰一边用当地语言喊着：“汉娜！汉娜！” 随着老周的呼唤，一个光着脚的非洲女人快步从厨房走了出来。 她看起来三十岁左右，身材高挑匀称，皮肤是温润的巧克力色，不像其他非洲人那么黝黑。 最特别的是她的五官，鼻梁高挺，眼睛深邃，嘴唇饱满，组合在一起格外精致。 她身上有种沉稳文静的气质，和李朴印象中非洲女人热情奔放、笑起来露着大白牙的样子完全不同。 汉娜走到老周面前，用流利的斯瓦西里语说了几句话，声音轻柔悦耳。 老周听完满意地点点头，还冲她竖了个大拇指。 “早饭做好了” 老周用中文问道。 汉娜点点头，又用生硬的中文说：“好了，吃饭。” 老周这才注意到在院子里疯拍的李朴，忍不住笑着打趣：“小伙子，看傻了这才哪儿到哪儿，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他走到李朴身边，指着远处的海岸线说：“等你以后去了海边就知道，这地方的风景可比你想象的美多了。好多华人来这儿工作，待久了都把家人接过来定居了。” 李朴这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手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太漂亮了，比照片里好看一百倍。在国内好久没见过这么蓝的天了。” “走，先吃饭。” 老周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尝尝我们家小保姆的手艺，保证让你大吃一惊。” 跟着老周走进餐厅，李朴再次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不大的餐桌上摆满了饭菜，红烧鱼、炒青菜、番茄炒蛋、紫菜蛋花汤，全都是地道的中国菜，色香味俱全，看得他直咽口水。 “怎么样，没想到吧” 老周得意地说，“非洲女人也能做出这么地道的中国菜。” 李朴连连点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鱼放进嘴里，鱼肉鲜嫩入味，味道一点不比国内餐馆的差：“太好吃了！比我做的强多了。” 汉娜端着最后一盘菜走进来，听到夸奖，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轻声说了句：“谢谢。” 老周给李朴盛了碗汤，解释道：“汉娜身世挺特别的，她爸是阿拉伯人，妈是非洲人。说起来还是她爸当年没管住自己的下半身，跟她妈（也是保姆）发生关系后留下的孩子。” 他叹了口气，“不过这混血也有混血的好处，你看她这长相，既有阿拉伯人的精致脸庞，又有非洲人的火辣身材，性格还随了阿拉伯人，沉稳又能干。” 李朴这才明白 汉娜为什么看起来和其他非洲人不太一样，原来是混血儿。 “她也是个苦命人。” 老周继续说道，“结婚后生了个孩子，结果老公不负责任跑了，就剩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过活。 在这儿，女人一个人养家可不容易。” 李朴看着 汉娜忙碌的背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想起国内那些单身妈妈，日子过得就够难了，在非洲这样的地方，肯定更不容易。 “我给她开的工资是一个月 35 万先令，相当于人民币 1050 块。” 老周说，“这在当地已经算是高工资了，比好多男工挣得都多。” 李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么低” 他记得昨天老周说一万先令才相当于人民币 30块，35 万先令确实不少了。 “可不是嘛。” 老周点点头，“一般的非洲保姆也就挣 20 万先令左右，我这也是破例了。主要是觉得 汉娜这姑娘踏实本分，身世又可怜，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而且她做的菜确实好吃，跟家里的味道一样，我一个人在这儿待久了，就想吃口家乡菜。” 正说着，汉娜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过来，是当地产的芒果，黄澄澄的看着就甜。 她把水果放在桌上，冲两人笑了笑，然后安静地站在一旁。 “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啊。” 李朴下意识地说。 在国内，家里请的保姆都是和主人一起吃饭的。 汉娜愣了一下，看向老周，似乎在等待指示。 老周摆摆手：“不用不用，她习惯自己吃。在这儿，主人和佣人很少一起吃饭，入乡随俗嘛。” 李朴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忌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继续吃饭。 老周给 汉娜使了个眼色，让她先下去休息。 等汉娜走后，老周才说：“汉娜拿到这工资高兴得不行，说能让她和孩子过上好日子了。她还说要谢谢我，其实我该谢谢她才对，有她在，我这日子才过得像个家样。” 李朴小口喝着汤，心里感慨万千。 在国内时，他总觉得一千块钱不算什么，随便吃顿饭、买件衣服就没了。 可在这儿，这一千块钱却能支撑一个家庭的生活，让一个单身妈妈看到希望。 “在非洲，普通人的工资很低的。” 老周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一般的工人一个月也就挣个十几万先令，够吃饭就不错了。所以好多人都想找中国人的工作，不仅工资高，还稳定。” 李朴点点头，想起昨天在机场遇到的那些非洲人，他们看中国人的眼神里确实带着羡慕。 “不过你也别可怜他们，” 老周说，“这儿的人虽然穷，但活得挺开心的。没那么多烦心事，每天下班喝瓶啤酒，听点音乐，就能高兴半天。不像咱们，总想着挣大钱，过得太累。” 李朴觉得老周说得有道理。 他想起自己在苏州的日子，每天为了几千块钱的工资发愁，为了前途焦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因为看到一片蓝天就开心半天。 吃完早饭，汉娜过来收拾碗筷，动作麻利又安静。 李朴想帮忙，被老周拦住了：“让她弄吧，这是她的工作。带你去铺子看看我的铺子。” 走出院子，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李朴抬头看着蓝天白云，又看了看远处正在忙碌的汉娜，心里突然觉得无比踏实。 虽然刚到非洲就遇到了签证危机，虽然这里的生活和国内截然不同，虽然未来还有很多未知，但他相信，在这里，他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老周已经发动了皮卡车，冲他喊道：“小李，走了！带你去看看我的根据地！” 李朴赶紧跑过去，跳上副驾驶座。 皮卡车驶出院门，朝着市区的方向开去。 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有破旧的贫民窟，也有崭新的办公楼；有穿着传统服饰的非洲人，也有西装革履的白人。 这就是真实的非洲，有贫穷也有希望，有落后也有发展。 李朴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片土地的气息，心里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