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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将散,烛火摇曳间,众人正要起身离席,巡检使却猛地一拍案几,厉声道:“林春织!你可知罪” 满堂宾客纷纷停下动作,惊疑不定地望向主位。 那名随从已捧着一封泛黄信笺走上前,高举过头,口中朗声禀报:“大人在林家搜出一封尚书府密信,此等重臣私函,岂是庶民可藏莫非有谋逆之嫌!”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尚书府的信” “她一个村妇,怎会与朝中大员有来往” 议论之声如潮水般涌起,宾客们眼神各异,有的震惊,有的狐疑,更有人暗中窃喜。 春织却依旧面色平静,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缓步上前,接过那封信,指尖轻轻抚过纸面,目光微凝,随即淡淡一笑:“大人说得不错,这的确是一封来自尚书府的信……只是不知,是哪一位尚书呢” 巡检使冷哼一声:“户部尚书李大人的印鉴在此,难道还有假不成” “是真是假,何须多言。”春织话音刚落,便转向在座几位年长乡老,“几位叔公,您几位德高望重,又通文墨,不如请诸位一同辨认,也免得小女子被误会。” 其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颔首点头,小心翼翼接过信笺,凑近灯下细细端详,眉头越皱越紧。 另一位年长儒生也凑上前去,边看边喃喃自语:“这字迹……不对劲啊。” “确实不像出自尚书府的手笔。”第三位老者沉声道,“尚书府文书素来工整严谨,这封信却字体歪斜、用墨不匀,连印章边缘都模糊不清,明显是伪制。” 巡检使脸色微变,强作镇定:“你们如何能断定是假的” “因为我在州府当差时,曾亲眼见过尚书府来文。”老儒生语气笃定,“此信虽模仿得几分神似,但内行人一眼便知其伪。”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更甚。 有人开始低声议论:“看来这巡检使倒是被人利用了。” “若真是伪造,那幕后之人图的是什么” 春织微微一笑,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大人,既然此信系伪造无疑,那请问您为何要借此构陷于我莫非,是有人想借刀杀人” 巡检使脸色铁青,手指微微颤抖,显然心中已有不安。 而就在众人的注意力都被信件吸引之时,霍砚悄然起身,脚步轻快地穿过侧廊,直奔后院客房方向而去。 他身形隐于夜色之中,如同一头无声猎豹,避开巡逻仆役,迅速摸进巡检使的行李房。 屋内灯火昏黄,一只木箱静静摆在角落。 霍砚没有犹豫,掏出随身匕首撬开箱锁,目光一扫,果然在最底层发现了一份密封严密的文书。 他取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仿制文书,迅速调包,再将原物收入怀中,动作干净利落,未留下半点痕迹。 与此同时,厅中气氛愈发紧张。 巡检使怒喝道:“就算此信有假,也不代表你林春织就清白无事!你开办技校、招揽匠人、训练学生,意图何为莫非真以为我大齐律法奈何不了你” 春织轻轻一笑,目光如水,却不容侵犯:“技校之事,乃州府备案许可,办学宗旨亦经官府审核。若说有何‘意图’,不过是以厨艺立身、以技能养人罢了。至于学生言行举止,不过是礼仪课所授,难道朝廷教百姓识字讲礼,也是错事” 她顿了顿,缓缓环顾四周宾客,语气坚定:“今日巡检使突临寒舍,说是查访贡品作坊,却暗中搜宅、指摘私信,如此行径,究竟是为了查案,还是另有目的” 一语落地,众人神色各异,气氛愈发微妙。 巡检使一时语塞,额头沁出细汗。 他虽是官差,但此刻面对众目睽睽,若强行定罪反倒显得理亏。 更何况—— 他忽然察觉,那份原本应放在箱中的真正任务文书不见了! 这一瞬间,他心头猛然一跳。 糟了! 他猛然抬头,正对上春织一双清明如镜的眼眸。 那一眼,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而春织只是微微一笑,仿佛漫不经心地道:“巡检使大人远道而来,劳苦功高。明日技校尚有一场教学展示,若您愿意亲临,我必竭诚接待。” 说着,她轻轻抬手,示意侍女奉茶。 大厅里恢复了几分热闹,宾客们重新举杯,仿佛方才的风波从未发生。 唯有巡检使,神情复杂地盯着春织,眼中透出几分忌惮与警惕。 他不知,自己已陷入对方精心布下的局。 更不知,那位沉默寡言的猎户,此刻正站在屋檐之上,俯瞰全局。 月光洒落,夜风轻拂,福兴里的灯火映照着一场风暴的前夜。 而林春织,正静静等待着,引蛇出洞,宴席散去,宾客陆续离府,唯有巡检使神色阴沉地坐在偏厅,目光在案上茶汤中游移不定。 林春织缓步走入,笑意盈盈,端着一杯新泡的碧螺春递了过去:“大人请用茶。今夜之事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巡检使抬眼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你倒是个沉得住气的人。” “不过是些小误会罢了。”春织落座,语气温柔,“倒是大人今日来意,似乎不只是为了查证贡品作坊吧” 巡检使沉默片刻,终是开口:“林娘子聪慧过人,我也不兜圈子。你若真有什么打算,不妨直说。” 春织轻笑一声,似是不经意地道:“其实……我也有一份真正密函。” 此言一出,巡检使猛地抬头,眼中精光乍现。 “哦” “那才是真正的尚书手书。”春织缓缓道,“只是我一直未敢示人。若是大人愿意助我保全福兴里,这份信或许能成为我们的筹码。” 巡检使心念急转。 他虽察觉那封假信有蹊跷,但背后之人究竟意图为何,他至今仍未理清。 如今听闻真信尚存,心头顿时涌起一丝贪念与疑虑。 “何时可看” “三日后,城东驿站,如何”春织眉眼温柔,语气却坚定,“届时我会单独前来,只愿大人也带着诚意赴约。” 巡检使微微颔首,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好,那就三日之后。” 春织起身告辞,临走时回眸一笑,仿佛已看穿一切。 三日后,城东驿站外,马蹄声碎,尘土飞扬。 一辆简朴马车缓缓驶入驿站,数名身穿粗布短打的护卫紧随其后,个个身形魁梧,步伐稳健。 为首的男子更是神情冷峻,目光如刀。 正是霍砚与春织一行人。 驿站内,巡检使已等候多时,身旁还有两名衣着考究、面带阴鸷的陌生人——正是他在暗中结盟的江南豪强亲信。 “林娘子果然守信。”巡检使站起身,笑容勉强。 “大人也是。”春织款步而入,轻轻放下怀中的锦盒,“信在此处。” 巡检使眼中贪婪之色一闪而过,挥手示意身旁亲信上前取信。 然而就在那只手即将触及锦盒之际,一道黑影猛然从屋檐跃下! “动手!” 霍砚低喝一声,身影如鹰隼般扑向对方。 几名伪装成护卫的猎户迅速围拢,将场面控制住。 混乱之中,巡检使脸色大变,怒吼道:“你们竟敢抗官!” “不是我们抗官。”春织冷冷道,“是我们抓贼。” 霍砚已夺下对方怀中密函,迅速展开查看,眉头微蹙。 “果然是真的。”他低声对春织道,“不仅有伪造文书证据,还有银钱账册,记录着他收受贿赂、构陷良民的详细往来。” 众人哗然。 巡检使见状,面色惨白,挣扎道:“这不可能!这东西怎会在你们手上” “因为你太贪。”春织淡淡一笑,“你根本不知道,你那位幕后主使,早已被我看穿。” 她接过文书,翻阅间,指尖停顿在一角印鉴之上。 那是一个名字—— 礼部左侍郎李慎之。 全场一片寂静。 春织眼神微敛,掩去眼中寒意,轻轻合上文书。 这一夜,她与霍砚回到福兴里,燃灯彻夜未眠。 而在书房深处,那份文书静静摊开于案头,烛火摇曳,映照着一个更大的风暴正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