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想 创世神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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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舰在账本风暴中剧烈颠簸,像一只被扔进滚筒洗衣机的纸船。林守拙的手指在活字印刷机上飞舞,但那些字块像是喝醉了酒,拼出来的咒语要么缺胳膊少腿,要么直接变成了“恭喜发财”这种过年用语。 “这玩意儿不灵了!”他喊道。 陈三槐没说话,他的右眼还在流血,血滴落在仪表盘上,激活了那个隐藏程序。屏幕闪烁几下,显示出一串乱码,接着,一个声音从里面传来。 那声音很轻,像是谁在耳边打哈欠:“欢迎来到创世神账本。” “你他妈是哪路神仙”陈三槐骂道。 “我是账房精灵。”声音说,“负责管理所有世界线的债务记录。” “那你告诉我,陆离到底是谁”陈三槐盯着屏幕。 “陆离……”账房精灵停顿了一下,“是系统的一部分。” “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不是幕后黑手,只是个执行者。”声音平静得让人火大,“真正的债主,还没露面。” 林守拙的脸色变了:“还有比陆离更狠的” “当然。”账房精灵说,“他是唯一一个能修改‘出生前’账页的存在。” 陈三槐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难怪我从小到大都活得像个负资产。” 林守拙翻动活字印刷机,排出一张隔离符,贴在战舰外壳上。符纸亮起微光,把战舰包裹起来。 “现在我们是‘合法入侵者’。”他说,“至少在账本系统反应过来之前。” 张黑子拎着判官笔走进驾驶舱,朱砂在笔尖缓缓流动,像一条不安分的小蛇。 “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他问。 “不太好。”陈三槐指着屏幕上的一串数字,“账本有自我修复机制,我们每改一次数据,它就自动重置。” “那就别改。”张黑子挥笔一划,一道红光闪过,“直接看它的核心。” 红光穿透层层书页,最终定格在一页泛黄的账页上。那页纸上写着两个字: 创世 林守拙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创世神的账本” “准确来说,”账房精灵说,“是祂留下的备份。” “备份”陈三槐皱眉,“意思是有原版” “当然。”账房精灵说,“原版在宇宙重启时被格式化了,这一份是残片。” “靠。”林守拙低声骂了一句,“我们这是在闯创世神的老家” “差不多。”账房精灵说,“不过你们已经触发了命运修正机制,任何试图改变命运的行为都会被抹除或重定向。” “那就别改变命运。”陈三槐冷笑一声,“我们就看它怎么演。” 他伸手在屏幕上一点,账本开始翻动,一页页浮现出无数个“陈三槐”的人生轨迹。 有的他成了和尚,有的他成了科学家,有的他甚至当上了冥界ceo。 但不管哪条世界线,最终都被陆离吞噬。 “操。”林守拙咬牙,“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不是来头。”账房精灵说,“他是逻辑本身。” “逻辑”陈三槐眯起眼睛,“你是说,他是这个系统的默认设定” “没错。”账房精灵说,“他是所有可能性的终点。” 林守拙的手指在活字印刷机上一顿:“等等……有一条世界线没被吞。” “在哪”陈三槐立刻问。 “六岁那年。”林守拙指着某一页,“你那时候干了一件事,改变了什么。” “六岁”陈三槐愣住,“我记得那天我在偷看王寡妇晾衣服。” “就是那一天。”账房精灵说,“你在她晾衣绳上挂了个纸人。” “然后呢” “然后……”账房精灵的声音突然变得模糊,“那一段数据被加密了。” 林守拙迅速将概率云编码成数字生命体,在战舰内部模拟出不同选择下的未来结果。 画面一闪一闪,像老式电视里的雪花点。 “找到了。”林守拙指着一处,“唯一未被污染的世界线,来自那一天。” “那就回去。”陈三槐握紧方向盘,“去查清楚,我到底在六岁那天干了什么。” “不行。”账房精灵警告,“账本不允许逆推,强行回溯会触发自我清除协议。” “那就别强行。”张黑子拿出黑无常令牌,“我申请追溯权限。” “债权人身份”账本页面闪了一下,“授权通过。” 陈三槐签下“追溯授权书”,页面一阵波动,终于显现出那段尘封的记忆。 画面里,六岁的自己正蹲在巷口,手里拿着一个纸人。王寡妇在晾衣服,背影晃动,阳光洒在她湿漉漉的发梢上。 忽然,她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像是穿越了时间。 纸人从他手中滑落,飘到了她的晾衣绳上。 下一秒,画面炸开,变成一片白光。 “这就是关键”林守拙问。 “应该是。”陈三槐喃喃,“但我当时只是随便玩玩……” “你以为的随便,可能是命运的转折点。”账房精灵说。 林守拙翻动活字印刷机,排出一张记忆隔离符,准备封存这段信息。 可就在符纸成型的瞬间,账本页面突然裂开一道缝。 缝里浮现出一个从未见过的名字: 太爷爷陈太公创始者 林守拙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你太爷爷……是创世神账本的作者之一” 陈三槐没有回答。 他只是看着那个名字,右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左眼——那只眼,一直能看到祖先阴债清单的眼睛。 “原来如此。”他低声说,“难怪我一直欠债。” 话音刚落,授权书上的墨迹突然开始蒸发,像是被什么东西舔舐。 “糟了。”账房精灵的声音变得急促,“有人在擦除这段记录!” “是谁”林守拙猛地抬头。 “不知道。”账房精灵说,“但它来了。” 战舰猛然一震,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抓住。 “准备隔离符。”陈三槐拉起操纵杆,“我们得走了。” 林守拙翻动活字印刷机,手指快得几乎看不清。 “来了!”他喊道。 符纸刚刚贴上战舰外壳,整个账本空间就开始坍塌。 “抓紧了!”陈三槐猛踩推进器。 战舰冲破层层书页,朝着黑洞外疾驰而去。 而就在他们即将脱离的那一刹那,陈三槐的右眼再次流泪。 这次流出的,是一滴金色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