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孤身入山，猎物盈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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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囊备妥 晨光刚漫过白杨村的篱笆，楚根已经把磨得锃亮的铁簇箭插进箭囊。牛角弓斜挎在肩上，腰间别着短刀和一小袋伤药，背篓里装着母亲烙的麦饼和两个陶罐——一个盛水，一个空着准备装猎物。 “真要一个人去”李秀帮他紧了紧背篓的绳子，指尖还在发颤。村里的孩子别说独自进山，就是跟着大人走到山口都发怵，可儿子昨天刚说要去外围打猎，今天就铁了心要走。 楚根点头，拿起墙角的木叉——这是他特意削的，前端分叉，能用来挑猎物，也能防备小型野兽。“娘，我只在山外围转，太阳落山前肯定回来。”他握了握拳，手臂上的筋骨微微隆起，比村里十三四岁的少年还要结实，“您看我这力气，寻常野兽近不了身。” 楚大山蹲在门槛上抽着旱烟，烟锅子明灭不定。他知道儿子的本事，十岁的年纪，箭术比村里老手还准，那套刚猛的拳法能一拳砸裂青石，可终究是个孩子。但他更懂，男孩子总得自己闯闯，就像雏鹰早晚要离巢。 “去吧。”楚大山磕了磕烟锅，从怀里掏出个哨子塞进楚根手里，“遇着事就吹三声，爹跟王伯他们能听见。” 楚根把哨子系在脖子上，咬了口麦饼，转身往山口走。刚到村口，就见丫丫挎着篮子等在老槐树下，篮子里是几个煮好的鸡蛋。“楚根哥，带上这个，饿了吃。”小姑娘仰着脸，辫子上的红头绳在晨光里晃。 “谢谢丫丫。”楚根接过鸡蛋，塞进怀里。村里的孩子们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叮嘱：“楚根哥，小心狐狸！”“要是见着野猪，赶紧跑！” 王伯拄着拐杖站在人群后，看着少年挺拔的背影，忽然喊了声：“根儿，山外围的溪水边多斑鸠，它们爱在石头上晒太阳！” 楚根回头挥了挥手，身影很快消失在山口的晨雾里。 二、初入外围 大山外围的树林不算密，阳光能透过枝叶洒到地上，映出晃动的光斑。楚根踩着厚厚的落叶往前走，脚步很轻，气流在体内缓缓流转，像层薄纱裹着全身，让他能清晰地捕捉周围的动静。 他没急着找猎物，先沿着熟悉的路径走了半圈。去年跟着猎队进山时，他就记熟了外围的地形：哪片坡有野兔，哪丛灌木藏山鸡，哪条溪水边多鸟类，都在心里画了张图。 走到王伯说的溪水边，楚根果然停住了脚。三块平整的大青石浸在溪水里，石头上印着几个小小的爪印，湿漉漉的，显然刚有鸟来过。他悄悄躲到一棵松树后，从箭囊里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气流顺着手臂缓缓凝聚。 没过多久，几声“咕咕”的叫声传来，七八只斑鸠扑棱棱落在青石上，灰蓝色的羽毛在阳光下泛着光。它们歪着头打量四周，见没动静，便低下头啄食水里的草籽，完全没察觉树后的少年。 楚根屏住呼吸，右眼瞄准最近的那只斑鸠。距离不过二十步，对他来说跟贴脸射箭差不多。他没有立刻放箭，而是等斑鸠抬起头的瞬间——这时候它的脖颈露得最清楚，箭簇能一击毙命，不会惊飞其他同伴。 “嗖！” 铁簇箭带着轻微的破空声飞出，精准地穿透了斑鸠的脖颈。那鸟儿连挣扎都没来得及，就直挺挺地摔进水里。其他斑鸠惊得扑起，楚根早换了目标，第二箭、第三箭接连射出，又有两只斑鸠栽了下来。 剩下的斑鸠飞得没影了，他才从树后走出，挽起裤腿走进溪水。冰凉的溪水没过脚踝，他捡起三只斑鸠，用草绳捆住脚，挂在背篓边。斑鸠的羽毛还带着体温，沉甸甸的分量让他心里踏实——这才刚过辰时，就有了收获。 “先找野兔。”楚根盘算着。八极拳练的是筋骨，最需红肉补养，野兔肉细嫩，又比野猪肉好处理，正好适合带回家给爹娘炖汤。 他沿着溪边的草地往前走，眼睛盯着地面。野兔的粪便呈椭圆形，黑色带光泽，新鲜的粪便说明离得不远。走了约半里地，楚根忽然停住脚——前方的草丛有片明显的压痕，旁边还有串小巧的蹄印，蹄尖向内撇，正是野兔的特征。 他放轻脚步，像猫一样弓着腰靠近。草丛里传来细微的啃草声，楚根慢慢拨开草叶，果然看到一只灰兔正蹲在那里，两只长耳朵警惕地竖着。 这次他没射箭。野兔警觉性太高，箭羽破空的声音容易惊到它。楚根抽出腰间的短刀，指尖的气流轻轻跳动，计算着距离和兔子受惊后的逃跑路线——它身后三步就是片矮灌木，肯定会往那边钻。 他猛地往前一蹿，不是直线扑过去，而是斜着冲向灌木方向，同时将短刀反握在手里。野兔果然受惊，转身就往灌木窜，正好撞进楚根预判的路线里。少年手腕一翻，短刀的刀背精准地拍在兔子的后颈上，“啪”的一声，灰兔哼都没哼就软了下来。 “逮着你了。”楚根拎起兔子的耳朵，这只足有三斤重，皮毛光滑，一看就是肥美的。他用草绳把兔子捆好，塞进背篓，心里的底气更足了。 三、猎技渐熟 日头升到头顶时，楚根已经在背篓里装了四只兔子、五只斑鸠。他找了块背风的岩石坐下，掏出丫丫给的鸡蛋，就着溪水慢慢吃。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他趁机运转吐纳，让气流滋养着有些发酸的手臂——拉弓时用的巧劲，比搬石头还耗气。 休息片刻，他往山鸡常出没的坡地走去。山鸡比斑鸠难猎，它们不仅飞得快，还爱往荆棘丛里钻，射出的箭很容易被树枝挡掉。楚根没直接去找，而是在坡地边缘找了棵分叉的老树，攀着树干爬到离地丈许的树杈上——从高处往下看，能更清楚地发现藏在草丛里的山鸡。 果然，没过多久，他就看到远处的荆棘丛里闪过一抹彩光。楚根屏住呼吸，从箭囊里抽出支长箭，这支箭的尾羽是雁羽做的，飞得更稳。他调整呼吸，让气流顺着脊椎慢慢上涌，汇聚于右眼——这是他练箭时琢磨出的法子，用气流辅助视力，能看得更远更清。 那是只五彩山鸡，正低着头在草丛里刨食，漂亮的尾羽拖在地上。楚根估算着距离，足有四十步，中间还隔着几丛灌木。他没有瞄准山鸡的身体，而是对着它前方两步的空地放箭——他算准了，箭飞到时山鸡肯定会抬头，正好撞在箭簇上。 “嗖！” 箭簇擦着灌木的缝隙飞过，山鸡果然受惊抬头，铁簇瞬间穿透了它的脖颈。楚根从树上跳下，跑过去捡起山鸡，心里暗暗点头——这“预判射法”越来越熟练了，多亏了八极拳练出的反应速度。 下午的运气格外好。在一片向阳的坡地，他看到三只山鸡聚在一起啄食野果，距离不远，又没什么遮挡。楚根没贪心，先射落最肥的那只，等另外两只惊飞时，他早换了角度，借着它们起飞的瞬间连射两箭，又击落一只。最后那只飞得太快，他没再追，山里的规矩，得留有余地。 背着两只山鸡往回走时，楚根又在一片松林里发现了野兔的踪迹。这次他没费力气去追，而是捡起块拳头大的石头，用八极拳的“抖劲”猛地掷出去。石头带着破空声，精准地砸在兔子前方的地上，惊得它慌不择路，一头撞进了他早就看好的树洞里。 “这招‘投石惊兔’，比用刀省事多了。”楚根笑着从树洞里拖出兔子，这是第六只了。他把兔子塞进背篓，感觉背篓沉甸甸的，压得肩膀有些沉，但心里却甜滋滋的——这么多猎物，够家里吃很久，还能换些盐和布。 四、归途遇险 夕阳把山林染成金红色时，楚根开始往回走。背篓里装得满满当当：三只山鸡被捆着脚，倒挂在背篓两侧；六只兔子蜷缩在底部，上面盖着茅草；九只斑鸠用草绳串成一串，搭在背篓边缘。猎物的血腥味混着草木的清香，在晚风里飘散。 走到离山口还有半里地的一片竹林时，楚根忽然停住了脚。气流在体内微微躁动，像有根无形的线被扯了一下——这是有危险的征兆。他握紧牛角弓，慢慢转过身，看向竹林深处。 竹叶沙沙作响，一道黑影从竹子后面窜了出来，落在他面前五步远的地方。是只半大的黑熊，站起来足有一人高，胸前有撮白毛，正用贪婪的眼神盯着他的背篓，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的低吼。 楚根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听王伯说过，山外围偶尔会有离群的小熊出没，性子比成年熊更急躁，尤其护食。看这熊的体型，估摸着有三百斤，寻常汉子遇上都得绕道走。 他没有后退。八极拳练的就是“硬打硬进”，越是危险，越要稳住心神。楚根把背篓往旁边一推，让猎物的气味离自己远些，同时拉开牛角弓，搭箭瞄准熊的眼睛——那里是它最脆弱的地方。 小熊显然没把这个人类小孩放在眼里，它低吼一声，前掌拍着地面，一步步往前逼。楚根的后背已经沁出冷汗，他能感觉到，气流在体内急速运转，汇聚于手臂和双腿，随时准备爆发。 就在小熊离他只有三步远，张开大嘴露出尖牙时，楚根动了。 他没有射箭。这么近的距离，熊的反应速度比箭还快，很容易被躲开。少年猛地侧身，使出太极的“云手”，同时将牛角弓当作短棍，用八极拳的“顶劲”狠狠砸向熊的前腿关节。 “嗷呜！” 小熊吃痛，庞大的身躯踉跄了一下。楚根趁机矮身，从它腋下钻到侧面，手里的短刀出鞘，用刀背对着熊的后腿弯狠狠一砍——这是野兽发力的关键处，伤了这里，它就跑不快了。 连续两次受创，小熊彻底被激怒了，转身挥着巨掌拍过来。楚根早有准备，借着转身的惯性，一个“懒驴打滚”躲开攻击，同时拉满弓弦，这次瞄准的是熊的前掌。 “嗖！” 铁簇箭精准地射中了熊的掌心，深深钉了进去。小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再也不敢恋战，转身一瘸一拐地逃进了竹林深处。 楚根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刚才那几下，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气流和力气，现在胳膊还在发颤。他看着小熊消失的方向，心里一阵后怕——要是刚才慢了半步，后果不堪设想。 休息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劲来，捡起背篓往山口走。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落在他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背篓里的猎物仿佛更沉了，却也让他的脚步更加坚定。 五、满获归来 “根儿回来了！” 刚到村口，就有人喊了一声。楚大山和李秀第一个冲上来，看到儿子平安无事，李秀一把抱住他，眼泪止不住地流：“可算回来了！吓死娘了！” 楚大山的目光落在沉甸甸的背篓上，眼睛越睁越大：“这……这都是你打的” 村里人也围了过来，看着背篓里的三只山鸡、六只兔子、九只斑鸠，惊得说不出话。张婶数了数，捂着嘴道：“我的天爷！这比猎队半天打的都多！”王伯捋着胡须，看着楚根掌心里的薄茧和手臂上的肌肉，点了点头：“好小子，是块打猎的料！” 楚根笑着把猎物卸下来，跟大家说起今天的经历，唯独没提遇上黑熊的事，怕爹娘担心。丫丫挤到他身边，看着那只五彩山鸡，眼睛亮晶晶的：“楚根哥，你真厉害！” 回到家，楚大山烧水褪毛，李秀忙着收拾内脏，楚根则把最肥的野兔肉切成块，打算晚上做个红烧兔肉。厨房里很快飘出肉香，混合着猎物的腥气，竟有种说不出的踏实。 晚饭时，楚根吃了满满两大碗饭，还喝了两碗兔肉汤。他能感觉到，温热的汤汁滑进喉咙，带着浓郁的精气，被气流牵引着融入四肢百骸，下午消耗的力气和气血，正一点点补回来，筋骨里甚至有种微微发胀的感觉——这是气血在增长的征兆。 “以后别一个人去了。”李秀给儿子夹了块兔腿，“要去，让你爹陪着。” 楚根点点头，没说什么。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八极拳要练下去，需要更多的肉食滋养，他迟早还得进山。但这次独自打猎的经历，让他更清楚自己的实力，也更明白山林的危险。 夜里躺在床上，楚根摸着胸口的哨子，听着窗外的虫鸣。背篓里的猎物仿佛还在散发着热气，提醒着他今天的收获。他能感觉到，小腹处的气团比昨天更凝实了些，气流运转时，筋骨的反应也更敏锐了——这都是精气充足的肉食带来的好处。 穷文富武，果然没错。没有足够的滋养，再好的功夫也练不出真威力。 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少年带着笑意的脸上。他知道，明天醒来，又该琢磨着怎么把这些猎物处理好，哪些留着自家吃，哪些拿去镇上换东西，哪些送给王伯和丫丫家…… 而大山，就在不远处，像个沉默的宝库，等着他用本事去换取成长的养分。他的脚步，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