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破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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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家别墅的书房，灯光亮得有些刺眼。余双安深陷在轮椅里，后背的淤伤在久坐后泛起一阵阵闷痛，让他忍不住微微蹙眉。他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指尖冰凉。连续的高强度运转让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眼皮沉重得几乎要黏在一起。叶晴雪站在一旁，平板电脑屏幕的光映在她冷静的脸上，她正低声汇报着各处进展，声音平稳而高效。 “……刘家反应很疯狂，我们派去接触当年‘烛影行动’相关人员的尝试都失败了。那些小队成员都已牺牲，所有直系亲属似乎都受到了某种程度的‘关照’，要么远走他乡音讯全无，要么对我们的人三缄其口。另一组追查刘成手下‘刀疤’的，发现目标在廉租公寓被灭口，一刀封喉，现场干净得像被舔过。”叶晴雪的语气没有太大起伏，但眼神锐利，“对方下手很专业，不留尾巴。线索……断了。” 余双安闭了闭眼，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和一丝沙哑：“刀疤死了，他的社会关系、常去的地方、最近接触的人，挖地三尺也要给我翻出来！刘成不可能把所有人的嘴都封死。还有，”他顿了顿，强打起精神，“查刘家最近的资金流，特别是大额、流向不明的，尤其是境外！请杀手，钱总要有出处。” “明白。”叶晴雪立刻应下，指尖在平板上飞快操作，调派人手，下达指令，动作流畅得像一台精密的机器。 就在这时，余双安口袋里那个沉寂了许久的手机，突然像被电击的青蛙一样，“嗡”地一声剧烈震动起来！紧接着，一个甜得发腻却带着明显“电量不足”恐慌的女声，直接在他脑海里炸响： 【宿主！宿主！醒醒！别睡！本系统终于……终于挤牙膏似的挤出来一点能量了！差点就彻底关机了！呜呜呜……手机电量只剩18%了！烫得能煎鸡蛋了！你再不给我充电，我就要变成一块砖头了！】系统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哭腔和电子设备特有的“滋滋”杂音。 余双安一个激灵，差点把轮椅扶手捏碎，疲惫感瞬间被驱散了大半：“系统！你活了！赶紧的！扫描！给我扫描刘家！特别是刘成和刘坤！还有，重点扫描当年‘烛影行动’的边缘信息！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我要资金流向、可疑通讯、接触的可疑人员！快！”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在脑海里下令。 【扫描！宿主你疯啦！】系统尖叫起来，【我现在能量低得可怜！扫描全城你想让我原地爆炸吗！哔哔——能量暴跌警告！剩余电量17%！】它虽然抱怨着，但显然不敢违抗核心指令，【行行行！怕了你了！启动边缘信息扫描！关键词：‘刘成’、‘刘坤’、‘资金’、‘境外’、‘杀手’、‘烛影行动’、‘后勤’、‘通讯记录’、‘车辆调度’……哔哔——正在关联碎片信息……过滤冗余数据……】 【哔！发现关键节点！】系统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一丝紧张和兴奋，【关联到一份尘封的后勤运输车辆调度记录（档案编号：zy-ax-7309，保密级别：低）！记录显示：在‘烛影行动’执行前三天（精确日期：2022年3月15日），刘成曾以‘军区后勤安全检查’的名义，临时调用过三辆隶属于通讯保障中队的特种车辆（车牌：军a-，军a-，军a-），以及随车配备的通讯中继设备！】 【正在调取这三辆车辆的gps行车轨迹历史记录（基于交通管理非实时存档及部分卫星定位数据回溯）……哔哔——警告！数据碎片化严重！能量消耗加剧！剩余电量15%！】 【关键发现！】系统的声音带着破音的激动，【gps轨迹显示：这三辆通讯保障车在行动前夜（行动前约18小时），并未按照刘成申请的‘例行巡逻路线’行驶！其实际轨迹严重偏离预定路线，最终停驻在距离预定补给点‘黑石谷’东北方向约37公里外，一处名为‘秃鹰岭’的废弃微波信号塔附近（坐标：东经106.7890，北纬29.5678）！停驻时间长达45分钟（从03:27至04:12）！】 【关联分析：正在检索该时段内‘秃鹰岭’区域的民用通讯基站信号记录（模糊覆盖范围）及公开卫星图像（低分辨率）……哔哔——能量告急！剩余电量13%！】 【发现异常！】系统几乎是吼出来的，【在该车辆异常停驻时段内，‘秃鹰岭’区域的民用移动通讯信号出现大面积、非自然原因的短暂中断（约5分钟），覆盖范围恰好以废弃信号塔为中心！同时，低分辨率卫星图像显示，该时段内有异常强电磁信号源活动迹象（表现为图像噪点异常增多）！】 【时间点比对！】系统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真相的寒意，【该异常电磁活动时间点，与‘烛影行动’小队在‘黑石谷’预定补给点附近最后一次发出安全通讯报告的时间（04:05），高度吻合！随后小队即失联，遭遇伏击全军覆没！】 【扫描完毕！能量耗尽！警告！电量剩余11%！即将强制休眠！】系统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大的消耗后的虚弱。 “林薇！充电宝！”余双安立刻喊道，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变调，同时将滚烫的手机从口袋掏出。 林薇一直安静地站在轮椅后方，像一道无声的屏障。听到指令，她立刻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个超大容量的便携充电宝，动作麻利地将数据线精准地插入余双安的手机接口。整个过程快而无声，带着一种无声的默契。 【叮！检测到外部能源接入！能量补充中……】系统的声音瞬间欢快起来，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和庆幸，【哇哦！活过来了！宿主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电量恢复至18%！基础功能维持运行！】 【警告：当前能量仅能维持基础扫描及通讯，无法进行高耗能运算！请宿主省着点用！】系统不忘提醒，但语气轻松了不少。 余双安看着手机屏幕上缓慢爬升的电量数字，心脏却因系统揭示的信息而狂跳不止！他猛地抬头看向叶晴雪，眼神锐利得惊人，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急促：“晴雪！立刻执行！第一，让技术组远程破解李美凤家的私人云盘，目标：刀疤的加密电子账本！里面有刘成指使骚扰、意图绑架安安的铁证，还有刘坤联系器官黑中介的截图！第二，联系我们在国际刑警的老朋友，提供‘海星’公司向‘微风投资’转账两百万美金的信息，收款方‘蝰蛇’关联‘影牙’杀手组织，让他们帮忙深挖！第三，让烬寒务必找到刀疤的其他密切关系人，或者可能知道内情的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第四，立刻动用所有资源，调取当年‘烛影行动’前三天，所有后勤车辆（特别是那三辆通讯保障车：军a-，军a-，军a-！）的详细调度原始记录、gps轨迹原始数据（我要最高精度的！）、以及随车人员的签到和交接记录！重点核查刘成签字的调令原件！还有，”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森然寒意，“查清楚04:05左右，‘秃鹰岭’废弃信号塔附近，有没有任何可疑人员或车辆活动的目击报告，或者残留的物证！哪怕一点点蛛丝马迹也要！” “是！少爷！”叶晴雪没有丝毫犹豫，眼神同样锐利如鹰隼，手指在平板上舞动成一片残影，一道道指令精准高效地发出。她立刻意识到这份情报的爆炸性！ 余双安一口气说完，巨大的信息量和随之而来的愤怒让他眼前微微发黑，后背的疼痛也更加明显。他忍不住用力按了按太阳穴。林薇敏锐地察觉到他状态的变化，默默地将一杯温水递到他手边，杯壁温热刚好，声音温和而带着关切：“少爷，喝口水，缓一缓。您脸色很不好，稍微靠一下。”她说着，轻轻将轮椅的靠背角度调得更倾斜舒适一些。 余双安接过水杯，温热的水流划过干涩的喉咙，稍微平复了一下翻涌的情绪。他看着林薇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心里微微一暖，低声道：“谢谢！”林薇摇摇头，没再多说，只是安静地退后半步，目光警惕地扫过书房门口，如同最坚实的后盾。 “蜂巢”地下审讯室内，新一轮的疲劳轰炸已经开始。主审官换了一种方式，用平缓却带着巨大压力的语调，一遍遍复述着那些被篡改的“证据”和逻辑陷阱。刘坤则在一旁阴恻恻地补充着各种细节。当主审官再次提到“想想你的女儿们”、“背着叛国者女儿的身份”、“安安的肾……”时，监控屏幕里，冯砚秋的精神防线在关乎女儿安危的终极威胁下，出现了裂痕。 监控屏幕前，刘坤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心想着，快了。他并不知道，一张基于“边缘信息”编织的、指向他和他父亲致命罪证的巨网，正在余双安手中迅速收紧，而突破口，正是来自那支早已全军覆没的小队，在牺牲前一刻被阴谋遮蔽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