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诡影临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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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号侦察舰内，原本因持续监控“瓦尔哈拉”与神秘“昆仑”而高度紧张的气氛，骤然凝固，如同被无形的寒冰瞬间冻结。 叶晴雪那句“我们，遭遇了洛基”的话语刚落，主控室内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薛珊正在分装药剂的手指猛地一顿，冰冷的眸光锐利地投向全景舷窗。高思蓁下意识地捂住了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被强行压下的专业素养取代，她悄悄握住了口袋里的精神稳定剂。 而就在叶晴雪座位后方，那片被巨大显示器和堆积如山的兔子玩偶占据的“堡垒”里，所有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和通过玩偶发出的、时而脱线时而严肃的电子合成音，在刹那间戛然而止。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所有声音的源头。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 叶晴雪的异瞳（左眼薄荷绿，右眼海蓝）死死盯着主舷窗外。在那里，于浩瀚星海与庞大“瓦尔哈拉”背景的映衬下，一个身影正姿态闲适地悬浮于真空之中，仿佛宇宙法则对他无效。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略带复古风格的墨绿色长款外套，内衬是深黑色的高领衫，衣着时尚得与这战场格格不入。面容英俊得近乎妖异，嘴角噙着一抹玩世不恭、仿佛洞悉一切荒谬的笑容，那双翠绿色的眼眸流转间，带着足以搅乱人心的邪气与灵动。他就那样凭空而立，一只手随意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正屈起手指，轻轻敲击着“青鸾”号坚固的舷窗。 咚……咚……咚…… 没有声音能在真空中传播，但这富有节奏的敲击，却如同直接响在每个人的心脏上，带着一种戏谑的、猫捉老鼠般的压迫感。 他没有试图强行突破，也没有展现任何攻击姿态，但仅仅是他的存在本身，就带来了一种远超千军万马的恐怖压力。诡计之神，洛基。他知晓多少他的目的是什么无人能知，而这未知，正是最大的恐惧来源。 “所、所有外部传感器……失效了！”一个带着哭腔、细微如蚊蚋的女孩声音，颤抖着从那个兔子玩偶堡垒后面传来。那声音与之前任何通过玩偶发出的电子音都截然不同，充满了真实的、几乎要晕厥过去的恐惧。“不是……不是被干扰……是、是被‘欺骗’了！它们传回的数据……显示外面一切正常！” 这是椒图真正的本音！一个重度社恐患者在极度恐惧下，被迫与外界直接交流的声音！ 薛珊立刻反应过来，她快步走到堡垒旁，但没有试图去看后面的人，而是拿起那个戴着工程师帽的兔子玩偶，用尽可能平稳的语调对着玩偶说道：“椒图，冷静。通过这个说。能尝试恢复吗或者启动应急防御协议” 工程师兔玩偶沉默了几秒，随即，那个熟悉的、脱线的电子合成音再次响起，但语速极快，暴露了其操控者的紧张：“啊啊啊！不行不行！逻辑底层被篡改了！现在启动武器可能会打中我们自己！防火墙在他面前像饼干一样脆！这家伙是个怪物！数据层面的怪物！” 高思蓁也拿起了一个抱着水晶球的巫女兔玩偶，柔声道：“椒图，别怕，我们都在。能分析出他用的什么手段吗” 巫女兔玩偶用空灵的声音回应，却带着一丝哭腔：“分析不了！他的存在本身就像一段无法解析的乱码！他在……在嘲笑我们的系统！” 就在这时，舷窗外的洛基，似乎对舱内众人惊恐的反应感到十分满意。他停止了敲击，对着舷窗，清晰地说了一句话。真空无法传声，但他的口型和那直接映入众人脑海的精神意念，却无比清晰： “晚上好，几位美丽又聪明的小姐。还有……躲在兔子后面的小朋友。”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舰体，精准地落在椒图藏身的方向，嘴角的弧度扩大，“这艘小船挺别致，就是……防御有点过于热情了，我只好让它们稍微‘休息’一下。” 他的话语轻松写意，却坐实了椒图的判断——他轻而易举地瘫痪了“青鸾”号的所有对外防御和探测系统，兵不血刃地将他们变成了瓮中之鳖！ 叶晴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异瞳中数据流飞速闪过，她在评估所有可能的应对方案，但每一个方案在洛基这绝对的实力和诡异的能力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她通过内部通讯，试图联系余双安或冯砚秋，却发现信号已被完全屏蔽隔绝。 洛基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她们的表情，如同在观赏一幕有趣的戏剧。他轻轻打了个响指。 霎时间，整个主控室内的光线变得迷离梦幻，空气中仿佛弥漫开一股若有若无、带着甜腻气息的异香。除了叶晴雪，薛珊、高思蓁，甚至包括通过玩偶感知外界的椒图，都感到一阵轻微的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象开始微微扭曲，内心深处一些被压抑的情绪和念头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是致幻能力！他在进行精神层面的试探和侵蚀！ “屏住呼吸！是神经毒素！”高思蓁惊呼，立刻拿出准备好的中和剂喷雾快速喷洒，同时将两管药剂塞给薛珊和自己注射。 薛珊注射药剂后，眼神恢复了清明，但脸色更加苍白，那是强行对抗精神干扰的消耗。 而椒图那边，一个兔子玩偶发出惊恐的尖叫：“啊啊啊！我的代码在跳舞！显示器在扭秧歌！救命！”显然她也受到了影响。 然而，叶晴雪却站在原地，异瞳依旧清澈，只是微微蹙起了眉头。那甜腻的异香和迷离的光线对她似乎……效果甚微她只是感到些许不适，远未到产生幻觉的程度。 洛基轻“咦”了一声，翠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惊讶，目光聚焦在叶晴雪那双惊心动魄的异瞳上。“有趣……真是有趣……”他摩挲着下巴，笑容变得深邃起来，“你的眼睛……还有你的身体，似乎对‘虚幻’的东西，有着非同一般的抗性呢。是某种……天生的免疫，还是后天改造的恩赐” 他的话语，如同毒蛇吐信，点破了叶晴雪身上不为人知的秘密。 叶晴雪心中巨震，但脸上依旧维持着冰封般的平静。她不知道洛基是如何看穿的，但这无疑让他们本就危险的处境，雪上加霜。洛基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就在洛基似乎打算进一步做些什么，比如直接“邀请”叶晴雪出去聊聊时，他的眉头忽然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仿佛感知到了远方“瓦尔哈拉”核心区内发生的某些变化（或许是余双安他们重创乌勒尔的动静）。 他有些遗憾地耸了耸肩，对着舷窗内的众人，尤其是叶晴雪，送出一个飞吻。 “看来主角们的戏码渐入高潮了，我这个观众也不好打扰太久。”他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尤其是你，异瞳的小姐……我对你的‘秘密’，很感兴趣。” 话音还在众人脑海回荡，他的身影如同被橡皮擦去的铅笔画，就这么在星空中缓缓变淡、消散，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几乎在他消失的同时，“青鸾”号主控室内灯光恢复正常，外部传感器嘀嘀作响，重新上线，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集体噩梦。 但每个人后背渗出的冷汗，和那依旧萦绕不散的、冰冷的后怕感，清晰地告诉他们——诡计之神，来过。 薛珊和高思蓁脱力般地靠在控制台上，喘息着。兔子玩偶堡垒后面，传来了细微的、压抑的啜泣声，那是劫后余生的椒图。 叶晴雪却依旧站立在原地，异瞳遥望着洛基消失的方向，双手微微握紧。洛基临走时的话语，点醒了她。她那异瞳和体质对致幻药物的异常抗性……这背后隐藏的秘密，或许连她自己都未曾完全了解，如今，却可能成为洛基这种存在盯上她的原因。 危机，从未远离，只是换了一种更诡异、更针对她的方式，悄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