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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山脚处。 张氏拽着儿媳崔氏和马氏，快步追上了正低头在草丛里扒拉的路媒婆。 “路嫂子，我有话想跟你唠唠。” 路媒婆正攥着根树枝戳土缝找水，被打断后眉头一皱：“啥急事啊没看我正跟这地皮较劲吗等找着水源再说不行” 张氏堆着笑往前凑：“没事的，你寻你的水，我唠我的嗑，两不耽误！” 路媒婆手里的树枝顿了顿，抬头扫了眼三人欲言又止的神色，索性直起腰： “得，你们婆媳仨这阵仗，不说清楚怕是走不了，到底咋了” 张氏见状，立马往路媒婆身边挤了挤，声音压得极低： “路嫂子，你以后可千万别给王川这畜生说媒了，要不然，你准得悔青肠子！” 路媒婆眉头一皱，手里的树枝“啪”地折为半截：“你们啥意思那小子犯法了” 张氏讪笑着摆手：“那倒没有，只是，王川这个畜生可是个不孝顺的，而且，他还敢对家人下狠手。” 说着，直接露出脖子上，那被隐翅虫蛰过还未彻底好的伤口。 “看见了吗脖子上的这伤，就是他故意放毒虫咬的，不只是我，还有我们家当家的，也被他扔进屋的蝎子给蛰了。” “那黑心肝的狗东西，完全不把我们当一家人！恨不得把我们整死啊！” 崔氏在一旁添油加醋：“还有还有，王川他不配做长辈，我家王书恒，他的亲侄子，多听话的一个孩子，竟被他当众殴打的哇哇大哭，你要不信可以去问吴老伯，他可是亲眼看见的。” “你说这样一个人，谁要是和他成了家，岂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崔氏说完，看向马氏，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马氏绞着手指，半天才道：“反正，反正我二哥不是啥好人，你可千万别被他给骗了。” 路媒婆终于听明白了，弄了半天，这婆媳三个是来说王川坏话来了。 再想到村子里传言，王川在山上挖到了老山参，卖了十两银子，她心里就明白了几分。 她不动声色的开口：“那你们的意思是” 张氏赶紧接话：“路嫂子，你想啊，王川这人如此歹毒，连侄子和老爹老娘都不放过，若是哪家姑娘嫁给他，岂不是掉进了火海 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找你这个媒婆的麻烦，你说对不对” 路媒婆挑眉看着张氏婆媳三个，忽然笑出了声：“合着你们这是在编排王川” 张氏矢口否认：“不不不，我们就是和你说说闲话，可没有这意思。” 路媒婆笑着摆摆手：“无妨，不过张氏，你算是找错人了。” 她脸上的笑意一收，满脸讥讽： “你刚才那话，若是说给其他村的人，说不定人家还真能信你，可在这青山村，大家谁不知道谁啊。” “你们一家子黑心肝的，全趴在王川一人身上吸血，好不容易和你们断了亲，现在还在背后编排人家。 是不是眼红人家刚得到的十两银子” “我告诉你，别异想天开了，等一找到水，我就去给王川说媳妇去，非得给他找个样貌身段俱佳、心眼实诚的好姑娘！” 路媒婆把折断的树枝狠狠往地上一戳，怒声道： “人家王川多好的人呐，为了给村子找水，一大早就带着二狗上了山，这可是我亲眼所见。 哪像你们家的男人，父子俩比娘们都不如，找个树荫一屁股坐地上，连样子都不装一下。 你们就是一群见钱眼开的饿狼！给你们扔毒虫也是活该！” 路媒婆不愧是给人说媒的，嘴皮子相当利索，一番话骂得张氏婆媳仨哑口无言，只好捂着脸跑远。 崔氏心有余悸：“这老婆子嘴太毒！王川打书恒总归是事实……” 马氏怯生生问：“娘，咱接下来咋弄” “继续抹黑！”张氏恶狠狠瞪了马氏一眼：“一看你这倒霉样我就心烦，就不能打起精神来我就不信了，咱们一家人，还黑不了他一个” 说完，他就打起精神，带着儿媳朝另一群妇孺走去，继续她的抹黑大业。 此时，王川与李二狗来到了一个山坳，这里藤蔓交错，脚下腐叶堆积得极厚。 王川环顾四周，面露喜色：“二狗，咱们马上就要发现水源了。” 李二狗激动起来：“真的吗川哥，水在哪呢我怎么没看见” 王川指了指脚底，“就在这附近，你现在去弄点艾草来，我教你寻水。” “哎，川哥，那你小心着点。” 李二狗说完，就忙不迭的在周围搜寻起了艾草。 山坳里草木繁盛，艾草随处可见，没多大会，就抱来一大团。 王川将这些艾草堆到地上，随后拿出事先备好的火折子，点燃了艾草根部。 浓烟裹着苦香腾起，在山坳里蜿蜒成细蛇状，随后就朝着西北侧岩壁飘去。 李二狗蹲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烟雾走向：“川哥，这烟咋直往石头缝里钻” “说明那边有风口，底下连通着水源。” 王川用柴刀敲击岩壁，发出“空空”的闷响，“看见这些青苔没长在石头背光面，还呈扇形铺开，底下准有水汽。” 他忽然指向底部的岩壁裂缝处：“瞧，烟在这儿打转呢！” 两人凑近一看，果然见烟雾在离地一尺的岩缝前盘旋，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着钻入石缝。 李二狗伸手摸了摸裂缝，指尖瞬间被水汽沾湿：“凉的！川哥，这缝里肯定有水！” 王川脸上也满是笑意，“记个记号，咱们下山去找村正，也不知其他人找到水源了没。” 说着，他掏出一根布条，系在岩缝旁的藤蔓上做标记。 随后便和李二狗一起，一边砍断些拦路的荆棘藤蔓，一边朝着山下走去。 青山村村口，村正与几位长辈正焦急地踱步。 随着一个个村民们传回来消息，大家的心也跟着一点点的揪起来。 孙烈山倔脾气上来，撸起袖子嚷嚷：“村正，依我看，干脆抄家伙去宋家庄抢水算逑！水源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村正叹气：“再等等……” 话音未落，山道传来李二狗的欢呼：“村正叔！川哥找到水源了！” 众人望去，只见王川与李二狗浑身泥土，咧嘴笑着大步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