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母影溯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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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嫣站在原地，盯着眼前白衣女子，喉咙发紧。 那声“嫣嫣”像一把钥匙，撬开了她两百年没敢碰的记忆匣子。 岑莫的手还贴在她额头上，力量缓缓撤回。 他退后半步，声音低沉：“别抗拒，让她说完。” 白衣女子蹲下身，与幼年锦嫣平视，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 “娘要走了。” 她说，“但不是不要你。” 小女孩抓住她的袖子，眼眶发红却不哭。 锦嫣看着那个自己，胸口闷得发疼——原来她从小就学会把情绪压下去。 “空间裂开了口子，娘得去把它缝上。” 白衣女子语气温柔，动作却坚定地掰开女儿的手指，“等你长大，等你够强，记得回家。” 画面定格。 白衣女子低头，眸光柔软得能滴出水来，指尖轻抚小女孩发顶。 “嫣嫣，我的女儿。” 声音轻，却砸进锦嫣心口，炸开一朵血花。 她猛地睁眼，额上冷汗涔涔。 岑莫掌心仍贴她眉心，温暖能量如潮水退去。 锦嫣后退半步，喉咙发干。 “她……是我母亲” 岑莫收回手，袖口滑落，露出一截枯槁手腕。 “云昭。苍澜界最后一位源初长生者。也是你母亲。” 锦嫣瞳孔骤缩。 母亲 她活了两百多年，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脑海里，白衣女子牵着小女孩，走向一座浮空岛屿。 岛上灵花簇簇，霞光万丈。 小女孩踮脚摘花，女子笑，眉眼弯弯。 画面一闪，叛军破门。 火光，血光，女子抱起她，源初之力化作光茧。 “活下去，嫣嫣。” 光茧碎裂，锦嫣被抛入虚空。 她跌落在另一个空间，锦家祖先见到她，立下血契。 原来如此。 锦嫣指尖发颤，攥紧衣角。 岑莫叹息。 “云昭把你送走，自己留下断后。她以为叛军只为权势，却不知他们觊觎源初之心。” 他抬眼，望向远方山峦。 “那场叛乱，死了九成长生者。云昭重伤，沉睡在禁地。” 锦嫣咬唇。母亲 她来自苍澜界女神云昭之女， 岑莫见她沉默，没有追问。 锦嫣抬眸，眸底血丝密布。 岑莫沉默片刻，忽而抬手。 虚空撕裂，一面水镜浮现。 镜中，禁地冰棺。 白衣女子躺里面，睫毛结霜，唇色苍白。 心口，一道黑纹如蛛网蔓延。 每过一刻，黑纹便粗一分。 锦嫣呼吸一滞。 那是噬源咒。 专克长生者。 云昭撑不了多久。 水镜碎。 岑莫的声音冰冷而强硬。 “倘若她无法苏醒，苍澜将会崩塌，所有人都将灰飞烟灭。” 锦嫣胸口起伏。 她想起程涵毅。她若死，他也活不了。 可母亲…… 这时岑莫开口：“云昭封印裂隙时，留了一道引子——必须由至亲血脉补全。你被送进轮回长生，就是为了活到能承接这使命的那天。” 锦嫣指甲掐进掌心。 她想起程涵毅体内那股总在暗中呼应她的能量，想起他咳血时自己心头莫名的刺痛。 “他的能量……能补封印” “他是容器，你是钥匙。 ” 岑莫直视她双眼，“选吧。继续当锦家的守护者，或者扛起你母亲没做完的事。” 另一边，基地监控室里，程涵毅突然捂住胸口。 程峰冲过来扶住他：“又发作” “没事。 ”他推开人 程峰欲言又止。 程涵毅紧咬着牙关，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滚滑落，却依旧强撑着说道：“真的没事，别担心。” 程峰望着他强忍痛苦的神情，满脸都是担忧，嘴唇动了动，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下了肚。 程涵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而那双颤抖手，泄露了他内心的挣扎。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程峰说：“真的，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去忙你的吧。” 程峰站在原地，看着程涵毅，那担忧的神色如同实质般化不开。 转身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程涵毅看着程峰离去的背影，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他赶紧扶住旁边的桌子，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浸湿了衣衫。 他咬着牙，自言自语道：“一定要撑住，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可那痛苦却丝毫没有减轻的迹象，反而愈发猛烈。 与此同时，锦嫣那边，岑莫又抬手，一道光线照到锦嫣的额头上。 她脑海中那些画面如潮水般涌来，是她曾在幻境中见过的场景，云昭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那枚玉坠散发着微弱却神秘的光芒。 锦嫣感觉头都快炸了，感觉脑子里像有无数根针在乱扎，身体不受控地轻颤。 岑莫在一旁看着，眼神闪过复杂情绪，很快恢复平静，静静盯着锦嫣，似在等待什么。 画面一转，幻境中的云昭彻底消散前，将一枚玉坠按进幼年锦嫣衣襟。 现实里的锦嫣猛地摸向自己颈间——那里空无一物。 “玉坠在程涵毅那儿。” 岑莫说，“当年你昏迷时，程家主替你收着。” 锦嫣转身就走。 岑莫在身后喊：“现在回去也救不了世界！” “我先救我的男人。 ”她头也不回，“等他活够三十年，再跟你谈拯救苍生。” 通道重新闭合时，锦嫣听见岑莫叹息：“云昭当年也是这么说的。” 锦嫣的脚步在通道闭合的刹那微微一顿，随即又坚定起来。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回到程涵毅身边。 而此时，基地的另一处，程涵毅感应到了锦嫣的心意，原本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 他强撑着站直身体，对程峰说：“我没事，锦嫣她……会回来的。” 程峰看着他，欲言又止。 程涵毅的目光透过基地的透明防护罩，望向远方，就像能穿透层层阻碍看到锦嫣的身影。 程峰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守护着程涵毅。 程涵毅正在忍痛，就看见锦嫣冲进来直接愣住。 锦嫣冲到程涵毅面前，抓住他胳膊上下打量，眼中焦急心疼，问：“你怎么样” 程涵毅看着风尘仆仆、满眼是自己的锦嫣，心中一暖，疲惫消散不少。 他轻轻握住锦嫣的手，柔声道：“我没事，别担心。” 锦嫣紧紧回握着程涵毅的手，这样就能将自己的能量传递给他。 她仔细查看程涵毅，让她心疼不已，嘴里不停嘟囔着：“怎么会成这样，痛不痛啊。” 程涵毅抬手轻抚上锦嫣的脸颊安慰道：“真的没事。” 两人目光交汇，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程峰看着这一幕，默默转身离开，将空间留给了这对久别重逢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