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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楚联盟对抗周氏的战役进入白热化阶段。郑煦言如同最锋利的长矛，主攻外部战场，频繁出席各类谈判、发布会，以强大的气场和精准的狙击，在明面上给周氏施加着巨大的压力。而顶层总裁办公室，则暂时成了楚南栀的“主战场”。 她倒也没把自己当外人，郑煦言不在的时候，她就大剌剌地霸占着那张象征着集团最高权力的总裁椅。此刻，她正百无聊赖地瘫在宽大舒适的皮质座椅里，纤细的脚尖点地，让椅子慢悠悠地转着圈。手里捧着一台超薄的平板电脑，屏幕上不是商业报告，而是某个小众设计师的时装秀直播。 旁边待命的法务部精英和几位核心助理，看着这位“临时主帅”如此做派，面上不敢显露，心里却都在暗暗嘀咕。这哪是来主持大局的，分明是来度假的。 几大摞待审核的、涉及巨额资金和复杂条款的合同与文件堆在办公桌一角，她连翻都懒得翻。 就在椅子转到第三圈，她瞥了一眼那堆如同小山般的文件时，目光无意间扫过最上面那份、关于与一家欧洲公司关键设备进口的补充协议。她的动作微微一顿。 脚尖用力，转椅停下。 她伸出空着的那只手，随意地在那摞文件里翻了翻，精准地抽出了那份厚厚的补充协议。她没有去看复杂的条款内容，也没有审视签名盖章，反而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将合同快速翻动起来，纸张发出哗啦啦的轻响。 旁边法务部的负责人忍不住上前一步，谨慎地询问：“郑太太，这份协议有什么问题吗我们已经进行了三轮交叉审核，条款和对方资信都没有发现异常。” 楚南栀没理他，继续哗啦啦地翻着，目光像是在寻找什么。突然，她的手指停在了一份合同的某一页。 她将那份合同单独抽出来，平摊在桌面上，然后用指尖点了点页面最下方，那个不起眼的、标注着页码的“- 37 -”。 “喏，”她抬起头，看向那位法务部负责人，语气依旧懒散，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这一页，页码用的字体，跟前面三十六页和后面所有页的，细看之下，是不是有那么一丢丢不一样宋体和仿宋的差别，虽然他们都尽力模仿了。” 法务部负责人愣了一下，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字体页码字体！ 他下意识地凑近，几乎是趴在了桌面上，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地对比着楚南栀指出那一页的页码，和前后页的页码。其余几位助理也忍不住围了过来。 一秒，两秒…… “好、好像……真的是！”一位眼尖的年轻助理率先低呼出来，“这一页的‘3’字拐角处更圆滑一些，是仿宋！前面后面都是标准的宋体！” 法务部负责人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立刻拿起内部电话，几乎是吼着下令：“立刻！马上！调取这份协议第三十七页的原始电子档，进行最高级别的技术分析！快！” 整个办公室的气氛瞬间紧绷起来。 技术分析的结果很快出来——楚南栀指出的那一页，赫然是被人精心替换过的伪造页！内容被巧妙修改，隐藏了一条极其苛刻、一旦触发将使郑氏面临天文数字赔款的被动条款！伪造者手段高超，几乎骗过了所有常规审核，却唯独在页码字体这个最不起眼的细节上，留下了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破绽！ 若非楚南栀指出，这份协议一旦签署，后果不堪设想！ 法务部所有人看着楚南栀的眼神，瞬间充满了后怕与难以置信的敬畏！这位平日里看起来只会吃喝玩乐的郑太太，竟然有着如此恐怖的洞察力！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刚刚结束一场艰难谈判的郑煦言带着一身风尘和寒意走了进来。他显然已经通过内部通讯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他径直走到办公桌前，目光扫过那份被挑出问题的合同，又落在依旧瘫在椅子上、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蚊子的楚南栀身上。 他没有询问细节，也没有对法务部做出任何指示。 他只是沉默地走到咖啡机旁，亲手接了一杯浓郁的黑咖啡。然后，他端着那杯咖啡，走到总裁椅旁，将杯子轻轻放在了楚南栀面前的桌面上。 温热的咖啡香气袅袅升起。 他垂眸，看着椅上那个慵懒得像只猫儿般的女人，声音低沉，听不出太多情绪，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眼睛挺尖。” 楚南栀抬起眼皮，看了看那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又抬眼看了看他没什么表情的脸，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得意的、小狐狸般的笑容。 她伸出两根手指，捏住咖啡杯的杯耳，将它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一般一般，”她语气轻快，带着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狡黠，“世界第三。” 郑煦言看着她那副样子，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眼底却掠过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淡的纵容。 他不再多说，转身去处理其他积压的事务。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看着这对夫妻之间这无声却默契十足的互动，再回想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心中都不约而同地升起一个念头—— 这位郑太太，恐怕才是郑氏集团最隐秘、也最强大的那张王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