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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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集团顶层的战略指挥中心，空气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红绿交错的k线图如同战场上厮杀的军队，每一次跳动都牵动着在场每一位核心成员的心跳。中央最显眼的位置，是周氏集团及其数个关键上市子公司的实时股价和交易量数据流，旁边分屏显示着新闻舆情监测和深度资金流向分析。 郑煦言坐在主位，深灰色西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形，左臂的绷带并未折损他半分气势，反而增添了几分经历过硝烟的冷硬。他的目光锐利如鹰，紧锁着屏幕上的数据洪流，偶尔下达指令，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清晰地传达到每一个角落。 “继续买入，挂单在3.7%涨幅区间，制造压力。” “释放第二轮合作消息，联系《财经前沿》和顾氏传媒，我要在半小时内看到头版推送。” “法务团队，准备好反垄断申报的补充材料，随时待命。” 这是“明修栈道”。他亲自坐镇，以郑氏集团雄厚的资本实力，正面向周氏发起收购战，吸引所有目光和火力。每一次举牌，每一次公告，都如同重锤，敲打在周氏本就因多次丑闻和战略失误而摇摇欲坠的股价和信心上。 然而，真正的致命一击，并不在这里。 与指挥中心一墙之隔的郑煦言私人休息区内，气氛却是截然不同的……慵懒。 楚南栀穿着一身柔软的奶白色家居服，蜷在客厅那张巨大的、如同云朵般的沙发里。膝盖上放着最新款的超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更为复杂、不断自动刷新的数据和模型界面，旁边还开着一个不起眼的加密通讯窗口。 她手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椰奶拿铁，用的正是那个印着“全球最佳队友”卡通画的杯子。她偶尔伸出纤细的手指，在触控板上快速滑动，敲下几行代码，或者在某些异常波动的数据点上做下标记，神情专注，却又带着一种举重若轻的闲适，仿佛眼前这场足以颠覆沪上商界格局的战役，不过是她午后消遣的一盘棋。 她负责的，是“暗度陈仓”。 通过她那个庞大而隐秘的“闲棋”网络，以及她自身恐怖的“因果律直觉”，她在海外多个离岸市场和隐秘渠道，同步布局，针对周氏的核心资产进行精准的、杠杆式的做空操作。这些操作分散、隐蔽，如同潜入水下的暗流，悄无声息地侵蚀着周氏的根基。 指挥中心里的每一次正面冲击，都是为了配合她暗盘里蓄积的势能。 郑煦言面前的内线电话始终保持着免提状态，连接着休息区。他不需要频繁询问，只需要知道她在那里，如同定海神针。而楚南栀也极少主动联系他，只有在她那超越逻辑的直觉捕捉到最关键节点的瞬间，才会发出指令。 绝对的信任，在两人之间无声流淌。那份新添加了“优先信任条款”的协议，第一次在实战中展现了它的分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屏幕上的数字剧烈波动，多空双方厮杀惨烈。郑煦言正面施加的压力越来越大，周氏疲于应付，不断调用资金护盘，试图稳住股价。 楚南栀看着屏幕上周氏几个关联基金异常的资金调度数据，又瞥了一眼某个海外交易所突然出现的、数量不大却极其精准的卖单，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她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甜香的椰奶味在舌尖蔓延，但她的眼神却越来越锐利，像是一只发现了猎物破绽的猎豹。 突然—— 她猛地放下杯子，身体如同安装了弹簧一样从柔软的沙发里弹起，抓过旁边的内部通讯器，声音清晰、急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穿透了墙壁： “抛！所有空单，现在！全部抛出去！” 没有解释，没有分析，只有一个简洁到极致的指令。 几乎是楚南栀话音落下的同一瞬间—— 指挥中心里，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聚焦在主位的郑煦言身上。一些资深董事和操盘手脸上露出了瞬间的迟疑——这个指令太过突然，屏幕上并未出现明显的、支持全面总攻的技术信号，周氏似乎还在顽强抵抗…… 然而，郑煦言没有任何犹豫。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些质疑的目光，没有等待任何数据分析师的确认。在听到楚南栀声音的那一刹，他的眼神骤然凝聚，如同最精准的仪器接收到了唯一的启动指令。 “执行！” 他对着麦克风，声音冷冽如冰，斩钉截铁。 “所有预备资金，配合做空指令，全力出击！” “立刻！马上！” 命令被不折不扣地执行下去。庞大的资金流如同终于开闸的洪水，沿着楚南栀早已铺设好的隐秘渠道，汹涌而出，与她在暗盘布置的空单形成合力，化作无数把无形的利刃，从四面八方，精准地刺向周氏资金链最脆弱的那几个节点！ 接下来的十分钟，堪称金融教科书级别的闪电战。 屏幕上，周氏集团的股价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毫无征兆地开始垂直跳水！一笔笔巨大的卖单如同雪崩般涌现，买盘瞬间被吞噬殆尽！ 恐慌情绪以燎原之势蔓延！ 之前还在苦苦支撑的周氏资金，在内外夹击、明暗双线的致命打击下，终于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断裂声！ “郑总！周氏旗下最大的对冲基金宣布爆仓！” “银行催收电话已经打到周慕深办公室了！” “他们……他们的资金链，彻底断了！” 一个接一个的捷报传来，指挥中心里死一般的寂静被瞬间打破，取而代之的是压抑不住的、劫后余生般的沸腾！团队成员们激动地站起身，有人击掌相庆，有人难以置信地看着屏幕上那断崖式的曲线，更多的人，则将混合着敬畏和狂喜的目光，投向了主位上那个依旧冷静的男人，以及……那扇连接着休息区的紧闭的门。 所有人都明白，那石破天惊的决胜一击，来自门后。 郑煦言没有理会周围的喧闹。他缓缓靠向椅背，一直紧绷的下颌线条终于松弛了几分。他抬起右手，揉了揉因长时间高度集中而有些发胀的眉心，然后，他的目光穿过激动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了那扇门上。 他拿起内部通讯器，频道依旧连通着休息区。 屏幕另一端，楚南栀看着屏幕上已经锁定胜局的走势图，轻轻合上了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她重新窝回柔软的沙发里，抱起那个“全球最佳队友”的杯子，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咖啡残余的温暖。 通讯器里，传来他低沉而清晰的声音，穿过一堵墙的距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的沙哑，以及某种更深沉的东西。 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却仿佛承载了千言万语。 “赢了。” 他不是在宣布战果，更像是在对她说。 楚南栀听着耳边他的声音，看着杯子上那两个背对背的小人卡通画，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极致慵懒，却又流光溢彩的弧度。 她对着空气，轻轻地点了点头。 嗯，赢了。 明枪与暗箭，逻辑与直觉，他和她。 他们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