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天降机缘，得授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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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室中陷入死寂，唯有油灯芯哔剥作响。 古三通眼中那抹悲凉早已沉淀为幽暗。他缓缓抬起右手，指向石室深处： 小子……瞧见那边了吗 成是非举起灯顺着他指尖走去，昏黄灯影下，阴影轮廓渐显——竟是累累白骨！ 骨殖姿态扭曲，层层堆叠，如同一座小丘。骨架上的衣物虽已朽烂成缕，却仍残留各门派纹饰碎片。 一股阴寒瞬间攫住成是非的脊梁，他喉头滚动，艰难咽了口唾沫。 古三通的声音幽幽响起，冰冷得不带波澜：少林的…峨眉…崆峒…昆仑…武当…华山…丐帮…衡山…还有那些魔教零碎……古三通每吐出一个名字，成是非的心便沉坠一分，这些皆是江湖上响当当的门派！ 这些人败于他手，老猪猡每过半载，便下来一个…… 他语气陡然转厉，淬着刻骨恨意：他朱无视故意要看我的功力，有没有退步。想让他们再一次打垮我、羞辱我！可我古三通！岂能再败！ 他枯槁身躯猛然挺直，凶戾之气亦弥漫开来：他们每一个人，都被我的吸功大法把功力吸干，我一天比一天强大，而且学会了八大派的所有武功。他手指无意识屈伸，日复一日……我的力量，越来越强！少林刚猛，峨眉精微，崆峒诡谲，昆仑玄奥，武当圆融，华山凌厉，丐帮雄浑，衡山缥缈，魔教狠辣……天下武学，尽在我掌中翻覆！ 成是非望着森森骨堆，只觉头皮发麻。他挠着后脑勺，小声嘀咕：可……可是前辈……您在这儿练成神仙……不也……出不去吗 古三通猛地转头，深陷眼窝里爆射出骇人精芒，他死死攫住成是非，枯槁脸上迸发出近乎疯魔的狂喜。 对，十一年前我就想通了，古三通仰天狂笑，声浪如潮，震得石壁嗡鸣，我在此枯坐二十年，空负移山填海之力——老天有眼哪，今天把你送给了我！当真是天意昭昭，天命在我！他激动得浑身发颤，眼中燃烧着焚尽一切的火焰。 成是非被他这狂热吓得魂飞魄散，汗毛倒竖！他手脚并用向后蹭，声音抖得不成调： 古……古大侠！古老神仙！您是天下第二！不！您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第一！求您放过我这八十八万八百八十八名开外的高手吧！ 古三通目光更加灼烫，脸上狂热更盛。这油滑市井的小子，虽然怕死惜命，却也知道苦中作乐，更难得胸怀澄澈无甚坏心，简直是上天准备的衣钵传人。 你这傻瓜！古三通声如洪钟，老夫非是要害你！是要送你一场……脱胎换骨、鱼跃龙门的造化！ 造……造化成是非一听不是要吸干自己，眼珠一转，谄媚笑容堆满脸上：您这礼太重了！要不……您先替小子保管着，等我过生辰那天，一准儿给您磕头谢恩！ 哼！由不得你！古三通眸中厉芒一闪，枯瘦手臂猛然探出，五指箕张，对着成是非虚空一抓。 哇呀——！沛然莫御的吸力瞬间降临，成是非如被无形巨手攥住，双脚离地，惊呼着射向古三通。 电光火石间，成是非已被摄至身前。未及反应，古三通手指已如鬼魅探出。 嗤啦——！成是非身上褴褛囚衣如纸片般撕得粉碎，露出嶙峋瘦骨。 老色鬼！你扒我衣服作甚！成是非魂飞天外，双手死死护住胸前。 古三通对他的鬼哭狼嚎充耳不闻，神色肃穆，蕴含奇异力量的手掌，游走于成是非全身骨节经络。指尖冰凉如玄铁，触肤却又激起灼热涟漪，所过之处酸麻胀痛交织。 根骨尚可……经络竟意外通达！古三通喃喃，眼中光芒愈亮，好！你这之体，恰是容纳我一身功力的不二之选！ 古三通猛吸一口气，霎时间骨山嗡鸣，石室震颤，积尘如雪崩落下！ 一股难以言喻的真气自古三通苍老躯体中轰然爆发。干瘪皮肤下，无数道色彩斑斓的狂暴气流如孽龙苏醒，在他经脉中疯狂奔突。 他双掌如雷霆乍现，一掌炽烈印在成是非头顶百会，一掌森寒按在其背心灵台。 好小子！便又我来送你一场造化！ 呃——嗷！！！ 双掌印实刹那，成是非喉咙深处爆发出撕裂灵魂般的嘶吼。 他觉得全身经脉如被烙铁贯穿撑爆。从头顶到脚趾，每一寸血肉都在发出濒临崩溃的哀鸣！ 两股毁天灭地的能量洪流，自百会、灵台狂涌入任督二脉。这股力量狂暴驳杂，时而如金刚杵轰砸筋骨，时而如柔丝绞缠气血，时而如寒冰冻彻骨髓，时而如毒火焚炼脏腑。天下各派武功心法如失控的万马千军，在他狭窄经络中疯狂冲撞撕扯。他的身体像被急速吹胀的皮筏，肉眼可见地鼓胀变形，皮肤下青紫血管暴凸，体表色泽在赤红青紫白间轮转。 就在他感觉即将被撕碎之际，一股更为浩瀚精纯的力量如定海神针降临，以无上意志统御梳理那万千狂暴真气！ 冲突渐息，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灼烧与肿胀，仿佛整个人被投入天地洪炉煅烧！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伴随着全身灭顶的苦痛，开始野蛮生长。意识在痛楚与力量的漩涡中沉浮，成是非只觉得眼前光影狂乱，无数陌生武功心法如决堤洪水，汹涌灌入脑海—— 石室内光华璀璨！古三通周身逸散的金光斑斓的内力，将成是非彻底包裹。他身体剧烈痉挛，承受着脱胎换骨的炼狱之痛。而光茧外，古三通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塌陷，如风中残烛一般。 他那身曾令天下胆寒的惊世神功，正如决堤河海，源源不断注入这懵懂少年的躯壳！这是生命的献祭，是武意的传承，更是一个被囚禁二十载的桀骜灵魂，对宿命发起的、最悲壮也最璀璨的绝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