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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胖子送来的那本旧棋谱，被陈夜像对待易碎品般珍重地锁进了保险柜。他没有立刻着手研究，一方面是出于谨慎，想等精神状态最好时再仔细探究那淡金色灵光的奥秘；另一方面，他刚刚完成一笔“大”交易，心态和处境都发生了变化，需要时间沉淀和规划。 接下来的日子，“博古斋”依旧没有迎来客流高峰，但陈夜的心境已然不同。他不再焦虑于每日的营业额，而是将更多精力投入到两件事上：一是持续进行小剂量的“吸收-修复”循环练习，巩固能力，观察黑色碎片的反应；二是开始系统性地实施他构思的“养宝”计划。 所谓“养宝”，就是利用他能力的“修复”特性，有针对性地提升一些有潜力、但品相不佳的老物件的价值和灵光强度。 他首先挑选的目标，是那个清中期的民窑笔洗。这东西本身是真品，灵光尚可（淡黄色），但表面磨损严重，釉光暗淡，还有几道细微的冲线（裂纹）。之前放在店里，懂行的人看不上，不懂行的嫌破旧，属于典型的“鸡肋”。 陈夜每天固定时间，会将其取出，右手覆于其上，不是吸收，而是小心翼翼地引导那丝融合了自身气息的清凉能量，缓缓灌注其中。这个过程比吸收更耗费心神，他必须精确控制能量的强度和流向，如同进行微观手术。他能“看”到，那淡黄色的灵光在清凉能量的滋养下，如同被注入活力的水流，变得更加活跃，缓慢地滋养着笔洗本身。表面的磨损痕迹似乎被无形的手掌抚平了一丝，暗淡的釉光也隐约透出些许温润，那几道细微的冲线，虽然没有愈合，但边缘似乎不再那么锐利刺眼。 效果是缓慢的，几乎以毫米计。但一周后，当陈夜将这个笔洗与之前记录的相片对比时，能清晰地看到变化——品相确实提升了！虽然远未到脱胎换骨的地步，但已经从“破烂”级别，提升到了“有收藏价值的老物件”级别。其上的淡黄色灵光，也明显浓郁、凝实了一分。 “有效！”陈夜心中振奋。这意味着，他完全可以将低价收来的、品相差但有“底子”的真品，通过一段时间的“滋养”，提升品相和灵光，然后以更高的价格出手！这比单纯捡漏更具可操作性和可持续性！ 他立刻开始物色下一个“养宝”目标。账户里的七千多块成了他的启动资金。他没再去鬼市，那里虽然能捡漏，但环境复杂，不确定性高。他选择了线上渠道，在一些二手交易平台和本地古玩爱好者的社群里，寻找那些被卖家描述为“破旧”、“有损”、“不懂”的老物件。 凭借右手的“真理之眼”，他总能精准地在一堆图片中筛选出那些散发着真实灵光、只是被岁月或保管不当掩盖了光芒的“潜力股”。他以远低于市场价的价格，陆续收了几件：一个晚清的木雕镇纸（灵光淡褐，有裂）、一对民国的粉彩小杯（灵光淡白，有冲）、甚至还有一个明代的残破石雕构件（灵光土黄，仅剩一角）。 这些东西花费不高，加起来还不到两千块。但陈夜有信心，经过他一段时间的“滋养”，它们的价值至少能翻上几番。 在这个过程中，他也更清晰地认识到自身能力的限制。“修复”效果对完整度高的物品效果更好，对碎裂品效果甚微。而且，不同材质、不同年代、不同灵光属性的物品，滋养的难度和效果也不同。比如那石雕构件，土黄色灵光厚重但惰性十足，滋养起来事倍功半；而那对粉彩小杯，淡白色灵光相对活跃，滋养效果就好一些。 这让他对那本棋谱的淡金色灵光更加好奇。那种宁静悠远的意境，远超他接触过的任何灵光。 这天晚上，月朗星稀。陈夜调整好状态，终于决定正式研究那本棋谱。 他净手，焚香（用的是最便宜的线香，聊表敬意），然后才小心翼翼地从保险柜中取出棋谱，放在铺着软布的操作台上。 他没有直接用手触碰书页，而是先集中精神，用右手的感知能力，远远地“观察”那淡金色的灵光。灵光如同呼吸般微弱而稳定，流淌在脆弱的纸张和墨迹之间，构成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韵律。 他尝试着，极其缓慢地，将一丝自身的精神力，如同触角般，探向那淡金色的灵光。 没有排斥，也没有吸引。那淡金色灵光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流淌，对他的探知毫无反应，仿佛他投入石子的湖面，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陈夜没有气馁，他换了一种方式。他回忆着“修复”时那种反向灌注能量的感觉，尝试将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自身意念的清凉气息，导向棋谱。 这一次，有了变化！ 那淡金色的灵光，似乎被这外来的、同源但性质略有不同的能量触动，微微荡漾了一下。紧接着，陈夜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吸入了一个奇妙的境界！ 他眼前不再是破旧的店铺，而是一片朦胧的虚空。虚空中，纵横各十九道闪烁着微光的线条构成一张巨大的棋盘，棋盘上零星散落着黑白二色的光点，构成一个他完全看不懂，却感觉玄奥无比的残局。一股宁静、深邃、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的气息包裹着他，让他纷杂的思绪瞬间沉淀下来，头脑变得异常清明，之前练习能力消耗的精神力，竟也在缓缓恢复！ 但这种状态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随着他注入的那丝能量耗尽，幻象瞬间消失，他又回到了现实，手中捧着那本依旧破旧的棋谱。 陈夜大口喘着气，额角渗出细汗，眼中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兴奋！ 这棋谱……不仅仅是拥有高品质灵光那么简单！它内部，竟然隐藏着一个能够滋养神魂、恢复精神力，甚至可能蕴含某种道理（围棋之道）的奇异空间！ 这发现的价值，远超他之前所有的收获！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修炼”辅助器！持续使用，不仅能加速精神力恢复，提高他使用能力的效率和持续时间，说不定还能潜移默化地提升他的悟性 他强压下立刻再次尝试的冲动。刚才短短几秒，精神力的消耗虽然被后续的恢复弥补了，但那种被吸入异空间的感觉，还是让他心有余悸。他需要更谨慎地探索，弄清楚进入的条件、持续的时间以及可能的风险。 他将棋谱郑重地放回保险柜，决定将其作为自己最重要的“修炼”资源，非必要不轻易动用。 随后的几天，陈夜的生活更加规律。白天经营店铺（虽然没什么客人），练习“养宝”，晚上则固定时间，在精神饱满时，尝试进入棋谱空间“修炼”几分钟。他发现，每次进入后，不仅精神力恢复速度加快，自己对右手能力的掌控似乎也变得更加精细了一丝，那种与物品灵光沟通的感觉越发清晰。 “养宝”计划也在稳步推进。那清民窑笔洗的品相和灵光都有了明显提升，他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出手。新收来的几件“潜力股”也在他的滋养下，慢慢焕发生机。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这天下午，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身形挺拔的男人走进了“博古斋”。他进门后没有像普通顾客那样浏览商品，而是直接走到柜台前，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圈，最后定格在陈夜身上。 “陈夜，陈老板”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 陈夜心中警铃大作，右手下意识地握紧，感知全开。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没有任何灵光，但却给他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像是一头收敛了爪牙的猎豹。而且，对方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 “是我，请问您是”陈夜保持镇定，问道。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样式古朴、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证件，在陈夜面前快速晃了一下，随即收起。 “有些事情，想请陈老板配合调查一下。”男人的语气不容拒绝，“关于前几天，你经手的那件青铜铃铛，以及……你最近的一些‘特殊’收货渠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