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家长会，也是成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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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清晨，夏念清站在镜子前，整理着衬衫领口。 他特意换了一身干净利落的装扮。 白色衬衫搭配深色休闲裤，既不会太正式，也不会显得随意。 “哥哥，好了吗”夏灵溪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 “马上。” 夏念清走出房间，看到妹妹正站在玄关处等他。 她今天穿了一条新买的白色连衣裙，裙摆轻盈地垂到膝盖上方。 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几分甜美，多了几分娇俏，清爽又乖巧。 “怎么样” 夏灵溪转了个圈，裙摆轻轻扬起，“好看吗” 夏念清点点头：“很适合你。” 夏灵溪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得到了全世界最好的夸奖。 她小跑过来，挽住夏念清的手臂：“那我们走吧！简简说在校门口等我们。” 坐几站地铁，很快到了新城附中。 校门口人头攒动，不少学生正领着家长进入校园。 夏灵溪挽着夏念清的手臂，步伐轻快。 “灵溪！这边！” 苏简简站在校道旁挥手，她今天穿了件淡黄色连衣裙，身边站着一位中年女性——显然是她母亲。 看上去才三十多，身穿旗袍，有种江南风韵，与周围的人不是个画风。 “阿姨好。”夏灵溪乖巧地问候。 “这就是你常提起的哥哥吧” 苏母微笑着看向夏念清，“果然一表人才。” 夏念清礼貌地点头致意。 “妈！”苏简简突然插话，“灵溪可是超级兄控哦，天天哥哥两个字不离嘴！” 夏灵溪的脸瞬间涨红：“简简！” 苏母忍俊不禁：“年轻真好。走吧，先去教室。” 走进教室时，不少同学和家长都朝他们投来目光。 夏灵溪在学校是出了名的优等生，还是全校校花。 现在夏念清的颜值也不低，算是小帅。 “那是夏灵溪的哥哥吗” “听说在新城大学读书呢。” “兄妹站一起好和谐啊……” 窃窃私语声传入耳中，夏灵溪不自觉地挺直了背，嘴角微微上扬。 她带着夏念清来到自己的座位，桌面上整齐地摆放着学习资料和一本笔记本。 “这是你的座位”夏念清问。 “嗯！”夏灵溪点点头，翻开笔记本，“等会儿老师会讲解我们的学习情况，哥哥坐这里就好。” 苏母在夏念清右边坐下，苏简简和夏灵溪是同桌。 站在一旁的苏简简，朝他们眨了眨眼：“灵溪可是我们班第一名，老师肯定会重点表扬的” 夏灵溪有些不好意思：“哪有……” 开会前，夏念清和苏母简单聊了聊。 原来她不是本地人，是云城人士，不过新城这边有生意。 于是带着女儿在这边暂时定居，她老公则在云城顾着那边的生意。 两人还交流了一些教育的心得。 可夏念清哪有什么经验，基本都是苏母在说，他附和着，偶尔才回应一两句。 终于，铃声响起，家长会开始了。 前门走进一位中年女教师，是班主任，戴着眼镜。 她站在讲台上，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教室里的家长和学生们。 “首先感谢各位家长百忙之中抽空参加今天的家长会。 我姓李，大家可以叫我李老师。” 她的声音清晰有力，“接下来，我将简要汇报班级整体情况，以及个别学生的表现。” 夏念清注意到，当李老师提到“个别学生”时，夏灵溪的背脊不自觉地挺得更直了。 “我们班整体成绩在年级名列前茅，尤其是夏灵溪同学，” 李老师看向夏灵溪的方向，“这次模拟不仅取得年级第一的好成绩，还在全市模拟考中进入了前十名。” 教室里响起一阵掌声。 夏念清转头看向妹妹，发现她正偷偷瞄着自己，似乎在确认他的反应。 他轻轻点头，用口型说了句“很棒”。 夏灵溪立刻抿嘴笑了，像只被夸奖的小猫。 “不过，” 李老师话锋一转，“高三阶段，除了成绩，心理健康也很重要。” 她的目光在几个学生身上停留片刻，“最近有同学反映，个别学生出现焦虑的情况，甚至影响到正常作息。” 夏念清敏锐地察觉到，身旁的夏灵溪身体微微一僵。 “家长们在关心孩子成绩的同时，也要多关注他们的情绪变化。” 李老师继续说道，“特别是那些对自己要求特别严格的学生。” [灵溪怎么了] 家长会结束后，学生们被安排去参加社团活动展示，家长们则留在教室与老师单独交流。 “夏先生，” 李老师叫住准备跟着苏母一起离开的夏念清，“能占用您几分钟时间吗” 夏灵溪本来已经走到门口，闻言立刻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灵溪，你先和苏同学去社团吧。” 李老师和蔼地说，“我和你哥哥聊几句。” 夏灵溪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还是乖巧地点点头，跟着苏母她们离开了。 “夏先生，其实我主要是想和您谈谈灵溪的心理状态。” 办公室里，李老师递给夏念清一杯茶，“她是个非常优秀的学生，但最近我们老师都注意到，最近精神不怎么好。” 夏念清握紧茶杯：“具体表现在” “上课时经常走神，甚至偶尔会打瞌睡。” 李老师叹了口气：“我怀疑她最近压力太大，可能有些焦虑失眠。” 夏念清的手指无意识收紧。 [原来她最近压力这么大吗家里完全看不出来] 他回忆起这些年来，自己确实很少过问妹妹的学习和生活。 自从进入新城大学后，他的注意力更是被分散了不少。 “我们了解到，你们兄妹两相依为命，她很喜欢你这个哥哥。” 李老师语气温和：“我的建议是，多给她一些安全感，让她明白即使不完美，也会被爱。” 她推了推眼镜，“当然，这只是作为教育工作者的建议。” 社团展示区热闹非凡，夏灵溪却心不在焉。 “喂，回神啦！” 苏简简在她面前晃了晃手，“你哥又不是不回来了，干嘛这副表情” 夏灵溪勉强笑了笑：“我只是担心……” “担心老师告状” 苏简简翻了个白眼，“拜托，你这次可是年级第一诶，老师能说什么” 正说着，夏念清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 夏灵溪立刻小跑过去：“哥哥！李老师跟你说什么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夏念清看着妹妹紧张的样子，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她说你太优秀了，问我有什么教育秘诀。” 夏灵溪眨了眨眼，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真的” “嗯。” 夏念清点头，然后轻声补充道，“不过她还说，最近精神不太好，希望你偶尔也能放松一下。” 夏灵溪的表情凝固了一瞬：“我只是……只是最近复习得晚了一点而已。” 她的语气有些急切，眼神闪烁，像是在掩饰什么。 夏念清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用紧张，我没怪你。” “灵溪”苏简简蹦蹦跳跳地凑过来，“你该不会是晚上偷偷看小说了吧” “才没有！”夏灵溪瞪了她一眼，随即又心虚地瞥了瞥哥哥。 苏母温柔地拍了拍夏念清的肩膀：“高三的孩子都这样，压力大，睡不好是常事。 你作为哥哥，多陪陪她就好。” 夏念清点头，他想起了前些日子，夏灵溪以做了噩梦睡不着为由来找他睡觉。 他当时还以为妹妹是病娇有些严重了，原来真的是焦虑失眠，顿时心里有些自责。 “灵溪，”夏念清直视她的眼睛，“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所以……” 他顿了顿，“不要对自己太苛刻，好吗” 夏灵溪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苏简简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她拉着母亲离开，假装对社团展板产生了浓厚兴趣，给兄妹俩留出空间。 …… 家长会最后是学校安排的年级演讲，为高考学子献上祝福。 这次活动其实不仅仅是最后一次家长会，也是即将毕业学子的“成人礼” 礼堂里，各班学生正在做最后的准备。 夏灵溪作为年级代表，需要上台发言。 “哥哥，你就坐在这里。” 她将夏念清安排在靠前的座位，“一定要认真听哦。” 夏念清点头，看着她走向后台。 “喂，灵溪哥哥。” 苏简简不知何时溜到他旁边坐下，“你知道吗灵溪为了今天这个发言，练习了整整一周呢。” “是吗” “每天午休时间都在社团活动室练习。” 苏简简压低声音，“她特别想让你听到。” 夏念清微微一怔。 就在这时，台上主持人宣布：“下面有请高三（1）班夏灵溪同学，分享学习经验。” 掌声中，夏灵溪缓步走上舞台。 聚光灯下，她的声音清亮而自信：“尊敬的各位家长、老师，亲爱的同学们……” 夏念清专注地听着，忽然注意到她的目光时不时投向自己这边。 每当两人的视线相遇，她的语气就会变得更加生动。 “……最后，我要特别感谢我的哥哥。” 夏灵溪的声音突然柔软下来，“是他一直支持我、鼓励我，让我有勇气追求梦想。” 礼堂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夏念清看到不少家长向他投来赞许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 “哇哦”苏简简在旁边小声起哄，苏母在旁笑而不语。 …… 家长会结束后，夏灵溪带着夏念清参观校园。 “那是图书馆，我经常在那里自习。” “这边是音乐教室，有时候放学后我会来弹钢琴。” 她像只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地介绍着每一个角落。 夏念清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回应。 走到操场边时，夏灵溪突然停下脚步：“哥哥，我还是想报新城大学” 夏念清沉默片刻，还是想争取一下：“你应该选择最适合自己的。” “可是最适合我的就是——” “灵溪，”夏念清打断她，“不要因为我在新城大学就局限自己的选择。” 夏灵溪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执拗，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我知道了。” 夕阳西下，兄妹二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夏灵溪低着头，脚尖偶尔踢一下路边的小石子。 “灵溪。”夏念清突然开口，“最近有什么心事吗” 夏灵溪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摇头：“没有啊。” “真的” “真的！” 她抬起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就是……快要高考了，有点紧张吧。” 夏念清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样子，心里一软：“有心事一定要和我说。” “嗯……”夏灵溪应着，手指悄悄攥紧了书包带。 [怎么能说呢] [难道要告诉哥哥，我最近晚上都偷偷跑到他房间，盯着他的睡颜看很久很久吗] [还是说，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 这些阴暗的念头在她心里翻滚，却一个字都不能吐露。 之后又是一路的沉默，地铁上也没言语。 直到快到家时，这次是夏灵溪开口了：“哥哥，今天谢谢你。” “嗯” “谢谢你…来参加家长会。”她的声音很轻，“我很开心。” 黄昏的光为她的发丝镀上金色。 夏念清忽然发现，记忆中那个爱哭鼻子的小女孩，不知何时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灵溪真的长大了] “我也是。”他轻声回答。 这个家长会，让他看到了妹妹不为人知的一面——优秀、独立、耀眼。 而那些藏在暗处的执念与依赖，或许只是成长路上的一段插曲。 [她会飞得更高更远] 夏念清望着天边的晚霞，心中五味杂陈，他人生的又一个十五年，很慢也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