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圣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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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随着老者，在一众村民既好奇又警惕的目光中，走进了塔木村。村子里的房屋古朴而坚固，多以石头垒砌，上面刻画着一些早已模糊不清的古老符文，似乎与圣山的气息隐隐相连。越往村里走，那股源于圣山的生命气息便越发清晰，虽然依旧内敛，却让人感到通体舒泰，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被滋养。 老者并未带我进入任何房屋，而是径直穿过了村子，走向村后那条通往圣山深处的蜿蜒小径。小径两旁生长着许多外界从未见过的奇异植物，散发着莹莹光辉，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芳香。 “年轻人，”老者边走边用生硬的汉语说道，“我是塔木村的村长，格桑。你刚才使用的力量……很特别，不像那些恶人那般污浊，反而带着一种……古老而纯粹的气息，甚至引动了圣山的回应。” 我微微点头：“晚辈齐振华，修行之法确实有些特殊机缘。村长，方才那些人口中的‘长生科技’，您可知他们的来历” 格桑村长脸色沉了下来，摇了摇头：“不清楚。但他们不是第一次来了。几个月前，就有一小队人来过，被我们驱赶走了。这次来的，更强，也更狡猾。他们想要的，是圣山核心的‘母泉’。” “母泉”我心中一动。 “嗯，”格桑村长眼中流露出无比的敬畏，“那是生命之源流淌出的第一眼泉水，是圣山的核心，也是我们塔木村世代守护的根基。它蕴含着最原始、最磅礴的生命之力，但也极其脆弱，一旦被污染或过度索取，很可能彻底枯竭，甚至引发可怕的灾难。” 他叹了口气：“古老的预言说过，当外界的贪婪触及圣山，便是考验降临之时。或许……你就是预言中提到的‘变数’。” 谈话间，我们已深入圣山腹地。周围的植被愈发茂密神奇，甚至能看到一些通体如玉的小兽在林间好奇地窥视我们，丝毫不怕生。最终，我们来到了一个被巨大藤蔓和发光苔藓覆盖的山洞口。 洞口站着一位身着繁复白色祭袍、手持一根翠绿如玉权杖的老妪。她看起来比格桑村长还要年长，脸上布满皱纹，但一双眼睛却清澈明亮，仿佛能看透人心。她周身散发着与圣山同源的气息，强大而深邃。 “大祭司，”格桑村长恭敬地行礼，“人带来了。” 这位大祭司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目光仿佛有实质的重量，仔细地审视着我的一切。她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缓缓举起了手中的翠玉权杖。 权杖顶端的宝石发出柔和的光芒，与我体内那丝混沌之力产生了轻微的共鸣。我并未抵抗，坦然接受着她的探查。 良久，她缓缓放下权杖，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和了然。 “外来者，你的灵魂……很沉重。”她的声音苍老而沙哑，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直接响彻在我的心间，并非通过耳朵，“背负着挚爱消散的哀恸，燃烧着逆天改命的决绝，更承载着……一丝连我都无法看透的、混沌的变数。”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所寻求的‘生命之源’，确实存在。它并非某种具体的物体，而是弥漫在这片圣山灵境中的本源生机，‘母泉’则是其凝聚显化之处。它的力量，或许能滋养你那同伴溃散的精灵本源。” 我的心猛地提了起来，急切地问道：“大祭司，请问我能否求取一些‘母泉’之水无论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大祭司缓缓摇头，给我泼了一盆冷水：“母泉之水，离泉即散，无法带离圣山。其力量唯有在此地，借助整个圣山境域之力，方能发挥。” 我如遭重击，刚刚升起的希望瞬间黯淡下去。难道……若寒和珊珊必须要被带来这里可她现在的情况，怎么可能离开坐忘烟霞境或许离开那一刹那，她们便会永久的死去。坐忘烟霞境虽能护住她灵识，但月悟师兄明确说过无法移动她们！ 看到我瞬间苍白的脸色和眼中的绝望，大祭司却话锋一转：“不过……” 她凝视着我，目光仿佛穿透了我的身体，似乎看到了我意识深处的坐忘烟霞境。 “你身上……有一个奇特的‘印记’，连通着一个……非虚非实之境。那个境域，似乎能一定程度上包容并模拟外界法则。”大祭司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或许……有一个方法可以尝试。” 我猛地抬头，眼中重新燃起希望之火：“请大祭司明示！” “我可以引导圣山之力，将一丝‘母泉’的本源生机，透过你作为桥梁，注入你所连接的那个奇特境域之中。若那个境域足够稳固，便能将这丝生机保留下来，缓慢滋养你的同伴。”大祭司语气凝重，“但此举极其危险！圣山之力磅礴浩大，即便只是一丝，也非寻常通道所能承受。你需要承受巨大的压力，一旦你的精神或那个境域无法支撑，不仅你会魂飞魄散，那丝生机溃散的反噬，也可能加速你同伴的消亡。” “我愿意！”我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说道，“请大祭司施法！任何风险，我一力承担！” 为了救若寒和珊珊，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绝不会退缩！ 大祭司深深地看着我，看到了我眼中不容动摇的决意，最终缓缓点了点头：“好。格桑，为我们护法。任何人不得靠近圣洞！” “是！”格桑村长郑重应下，立刻退到远处安排。 大祭司示意我走进山洞。洞内并不昏暗，四壁生长着发光的晶体和苔藓，中央是一个小小的水潭。潭水清澈见底，却看不到源头，仿佛是从虚无中渗出，散发着浓郁到极致的生命气息，只是吸上一口，就让我感觉修为隐隐有精进的趋势。这就是母泉！ 我按照大祭司的指示，在母泉边盘膝坐下，双手结印，努力将心神沉静下来，并通过术法通知了月悟师兄在坐忘烟霞境中配合。我全力感应着坐忘烟霞境，试图将两个空间的连接稳定到极致。 大祭司站在母泉旁，高举翠玉权杖，开始吟唱起古老而晦涩的祷文。随着她的吟唱，整个山洞，乃至整座圣山都仿佛苏醒过来！洞壁的晶体光芒大放，地面的苔藓疯狂生长，母泉之水无风自动，荡漾起层层翠绿的涟漪！ 一股浩瀚、古老、充满无尽生机的伟力被调动起来，汇聚于权杖之上！ “就是现在！敞开你的心扉与通道！”大祭司厉声喝道。 我不敢有丝毫怠慢，全力放开心神，将自身作为导体，引导着那丝被大祭司小心翼翼分离出来的、翠绿欲滴、蕴含着无尽生机的本源能量，流向我与坐忘烟霞境的连接之处！ “呃！” 在那丝本源生机涌入的瞬间，我仿佛感到一座大山压在了我的灵魂之上！巨大的能量冲刷着我的经脉和识海，带来撕裂般的剧痛！那不仅仅是力量的传输，更是一种生命规则的注入，对我的身体和灵魂都是巨大的负担！ 我咬紧牙关，嘴角溢出血丝，拼命维持着意识的清醒和通道的稳定。我能感觉到，坐忘烟霞境正在被动地接受着这股外来之力，月悟师兄似乎也在境中全力协助稳固境域，承受着压力。 通道剧烈震颤，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就在我几乎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我怀中那枚苏琳赠送的、一直贴身携带的平安符，忽然散发出淡淡的、宁静的檀香光芒，一股柔和的力量融入我的神魂，帮我稍稍稳定住了那剧烈的冲击。 是苏琳！她在坐忘烟霞境中也感知到了我的危机，在以她的方式帮我！ 终于，那丝翠绿的本源生机成功地渡入了坐忘烟霞境，并通过我的连接，以及月悟师兄的帮助下，精准地流向若寒和珊珊沉睡的地方，化作点点莹绿的光雨，融入包裹着她们的灵雾之中。 我清晰地感觉到，若寒和珊珊那原本微弱不堪、仍在不断消散的本源，如同久旱逢甘霖般，猛地稳定了下来，甚至……极其微弱地……壮大了一丝！ 成功了！ 我心中一松，巨大的疲惫和灵魂深处的刺痛瞬间袭来，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 大祭司也松了一口气，放下权杖，脸色有些苍白，显然引导圣山之力对她消耗也极大。 “幸不辱命……”她缓缓道，“那一丝本源生机已送入你那奇特的境域，应能暂时稳住你那两位精灵同伴的伤势，延缓其消散。但这也只是权宜之计，并非根治。若要彻底修复她溃散的本源，仍需找到真正的‘生命之源’核心，或者……其他契机。” 我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艰难地起身，对着大祭司深深一拜：“多谢大祭司成全之恩！此恩此德，齐振华永世不忘！” 大祭司摆了摆手：“不必言谢。你击退恶敌，守护圣山，此乃因；我助你稳住同伴伤势，此乃果。天道循环，自有其理。”她目光深邃地看着我，“年轻人，你的路还很长，也很艰难。‘长生科技’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背后的势力，远超你的想象。而你所要寻找的东西，更是渺茫无踪。” 她沉吟片刻，从怀中取出一片枯黄的、仿佛随时会碎裂的古老树叶，递给我。 “这是先祖传下的‘寻木之契’，据传说，它与孕育‘生命之源’的上古建木有所感应。当接近某些特殊之地时，它或许会有所反应。但它太过脆弱，或许只能使用一次。希望它……能为你指引方向。”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这片看似平凡的树叶，感受到其中蕴含的一丝极其微弱的、却异常古老的灵性波动。 “多谢大祭司！” “去吧。”大祭司挥了挥手，显得有些疲惫，“格桑会带你出山。记住，守护好你心中的‘念’，那是你对抗一切磨难的最大力量。” 我再次拜谢，跟着等候在外的格桑村长，离开了圣洞，离开了塔木村。 回头望了一眼那片被雪山环抱的秘境，我知道，这里只是我旅程的一站。 我救下了若寒和珊珊的一线生机，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但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长生科技”、白莲余孽、神秘的“公司”、还有那渺茫的“九天息壤”和真正的“生命之源”…… 前路依旧迷雾重重，危机四伏。 但我握紧了手中的“寻木之契”，眼神无比坚定。 无论前路如何，我必将走下去。 为了若寒，为了珊珊，纵使与全世界为敌，亦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