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逆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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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悟师兄的话语如同冰水浇头，将我心中刚刚燃起的一丝温热彻底浇灭。 百年难醒与万年转机相比，这或许算是个“好消息”我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这自我安慰何其苍白无力。师父的叹息，师兄的告诫，如同命运的判词，一次次在我耳边回响。 天道又是这该死的天道！ 它夺我父母，令我孤煞；它让我遇见所爱，却注定相克；它让我历经千辛万苦看到一丝苏醒的曙光，却又轻易将其掐灭，只留下一个冰冷的时间刻度——百年，或者万年！ 凭什么！ 一股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戾气，混合着对珊珊现状的心痛、对自身无力的愤怒、对这所谓“天道”不公的憎恨，如同火山般在我胸中轰然爆发！ “天道去他妈的天道！”我猛地抬头，眼中再无迷茫与苦涩，只剩下近乎疯狂的决绝和逆反！“它要我认命，我偏不！它要我等百年万年，我一刻也等不了！”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冰裂缝中回荡，震得积雪簌簌落下。怀中的银宝被我的气势所慑，瑟缩了一下，但随即用温暖的脑袋蹭了蹭我的下巴，发出支持般的低鸣。 月悟师兄的虚影在我身旁浮现，他看着我眼中燃烧的火焰，平静无波的脸上首次露出了极其凝重的神色：“师弟，执念入魔，便是万劫不复。逆天而行，代价绝非你能想象。” “代价”我冷笑，指尖划过虚空，一丝混沌之力逸散，搅动着周围的寒气，“我已经付出了最惨痛的代价！若寒和珊珊的法身就在那里躺着！还有什么代价是我付不起的！魔又如何若成魔能换她们醒来，我便堕了这仙道，入了这魔途，又何妨！” 话音未落，我意识又沉入坐忘烟霞境。 境中云海翻腾，因我的心境而变得狂躁不安。我径直走向那片圣地，生命树苗似乎也感应到我的决绝，光芒闪烁不定。 我凝视着李珊珊沉睡的光茧，那偶尔闪过一丝幽蓝的裂痕刺痛着我的眼。又看向旁边白若寒那安静却遥远的狼形光茧。 “你们等着。”我轻声道，声音低沉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不会再等什么狗屁天道施舍。我会找到办法，最快的办法，让你们回来。无论付出什么。” 退出烟霞境，我眼中已是一片冰寒。之前的游历、积累、按部就班的修行，在我看来都太慢了！我需要更激进、更快速提升实力的方法，需要能够真正对抗甚至扭曲“规则”的力量！ “荒芜之牙……亵渎之石……”我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那侵入我神魂的黑暗符号，虽然被暂时压制，但其蕴含的那丝“腐朽神性”和“荒芜”法则，却给了我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灵感！ 天道秩序，代表着生发、循环、平衡。而那“荒芜”，代表的则是终结、腐朽、吞噬、归寂！从某种意义上说，它是天道的反面，是秩序的破坏者！ 既然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我为何不能借这“逆道”之力，以毒攻毒！ 这个念头一生出，便如同野草般在我心中疯狂滋长！ 我立刻开始行动。首先，必须彻底掌控，至少是初步理解和驾驭神魂内那枚黑暗符号的力量，而不是一味地净化驱除。 我再次盘膝坐下，但这次，我不是用《三清仙书》的力量去镇压净化它，而是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混沌之力，尝试去接触、解析、甚至……模拟它！ 这个过程极其凶险，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混沌之力虽能包容万物，但这黑暗符号的本质极高，稍有不慎，就可能引火烧身，加速自身的污染。 但我心意已决，心神高度集中，将混沌之力的“模拟”特性催动到极致。一丝丝微不可察的混沌气息，开始模仿那黑暗符号散发出的荒芜、死寂、腐朽的波动。 起初，黑暗符号剧烈反抗，引动我神魂阵阵刺痛。但随着我模拟的波动越来越接近其本源，它似乎产生了一种“困惑”，反抗逐渐减弱，甚至开始有一丝丝极其微弱、充满负面能量的信息反馈回来。 那是对“终结”的理解，对“吞噬”的渴望，对一切生机的憎恶……种种阴暗、扭曲的法则碎片。 我强忍着神魂的不适和心灵的排斥，如同海绵吸水般，疯狂地吸收、理解着这些“逆道”的知识。我知道，这是在玩火，但为了获得足够打破僵局的力量，我别无选择！ 与此同时，我取出了那两块被我封印的亵渎之石。混沌之力包裹着它们，我不再试图磨灭其中的黑暗神性，而是如同炼器一般，开始强行抽取、炼化其中的“荒芜”本源，并将其与我所理解的“逆道”法则碎片相结合！ 我要炼制一件东西！一件能够主动引动、甚至小范围操控“荒芜”之力的法器！一件足以撼动某些既定“规则”的逆天之器！ 这个过程比之前更加艰难和痛苦。亵渎之石中的黑暗力量疯狂反扑，试图污染我的混沌之力。我的脸色时而苍白如纸，时而泛起不正常的黑气，周身气息在清明与邪异之间剧烈波动。 银宝焦急地围着我打转，却不敢打扰。 月悟师兄的虚影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他没有再劝阻，只是静静地看着，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时间一天天过去。冰裂缝中不见日月，唯有我周身不断变幻的能量光芒和越来越浓重的危险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我猛地睁开双眼！ 眼中左眼清明依旧，右眼却隐隐闪过一丝与那黑暗符号同源的幽暗光芒！我的掌心之中，悬浮着一枚鸽卵大小、非金非玉、通体漆黑、表面有无数细密扭曲符文自行流转的印玺！ 这印玺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它不蕴含生机，只有纯粹的终结与腐朽之意！仿佛它所在之处，便是规则的终点，万物的坟墓！ 我将其命名为——“荒印”！ 成功了！虽然只是雏形，虽然动用它需要消耗巨大且伴随极大风险，但它确实蕴含了一丝扭曲、破坏规则的力量！ 我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气息虚弱，但眼神却亮得吓人。我能感觉到，凭借对“荒芜”之力的初步理解和这方“荒印”，我对天地法则的感知变得更加敏锐，甚至能隐约察觉到某些束缚在世间的、无形的“线”——那是命运的轨迹，是天道的规则之网！ 而我要做的，就是找到连接着若寒和珊珊沉睡状态的那根“线”，然后，用这“荒印”之力，去扭曲它，甚至……斩断它！ “还不够……”我握紧荒印，感受着其中躁动不安的力量，“还需要更多的‘荒芜’本源，更需要一个能承受这股逆道之力爆发的契机……” 我的目光，再次投向了西北方向，投向了“荒芜之牙”教派可能存在的更深层据点。那里，有更多的亵渎之石，有关于“荒芜之主”的秘密，也有……我需要的“战场”！ “银宝，我们该活动活动了。”我站起身，虽然疲惫，但腰杆挺得笔直，一股前所未有的锐利气势从我身上散发出来。 银宝感受到我的决心，兴奋地低吼一声，跃上我的肩头。 月悟师兄的虚影缓缓消散，只留下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消散在风雪中。 我知道，从我决定炼制“荒印”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踏上了一条与整个世界、与所谓“天道”背道而驰的路。 前方或许是万丈深渊，或许是永世沉沦。 但，那又如何 我看了一眼坐忘烟霞境的方向，眼中温柔与疯狂交织。 “等我。” 一步踏出冰裂缝，风雪扑面而来，却无法冷却我心中燃烧的逆火。 赊刀人齐振华的路，从此，逆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