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废弃驿站与地下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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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是最好的掩护。趁着开罗旧城陷入另一种由霓虹灯、水烟馆和夜市构成的喧嚣，李长乐三人带着精简的行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那处已经暴露的哈拉。马哈茂德接到周胖子的紧急通讯后，迅速安排好了新的落脚点——位于旧城更深处、靠近一片未开发废墟边缘的一栋独立小楼。这里更加破败，但也更加隐蔽，如同城市肌理上一块被遗忘的疤痕。 转移过程有惊无险。马哈茂德展现了地头蛇的本事，利用对小巷的熟悉，几次穿插就甩掉了可能存在的眼线。新安全点条件简陋，只有最基本的生活设施，但胜在独门独户，视野开阔，易于警戒。 安顿下来后，三人顾不上休息，立刻复盘刚才的遭遇。 “那镜子是个陷阱，也是个警告。”周胖子一边重新架设他的电子设备，一边心有余悸地说，“‘窥秘之眼’知道我们来了，而且很清楚我们的动向。那玩意儿估计就是他们布设在市场里的‘监控探头’之一，我们一碰，就触发了警报。” 李长乐擦拭着高频匕首，眼神冷冽：“不止是监控。它连接着那个网络，能主动进行精神干扰，甚至短暂地扭曲局部现实。他们对‘千眸之网’的利用程度，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他看向脸色依旧苍白的夏小暖：“夏小姐，刚才在力场里，你的感觉最敏锐。除了恐惧，还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吗” 夏小暖抱着膝盖坐在角落的垫子上，努力回忆着，声音还有些发颤：“那些……镜子里的影子……它们好像……不是在看着我们每一个人，而是……主要在看你，李先生。”她指向李长乐，“而且，在光线最暗、低语最响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一个词，重复了很多遍……不是阿拉伯语，也不是英语，发音很怪……像是……‘钥匙’” 钥匙！ 这个词如同闪电，劈中了李长乐和周胖子！在格陵兰，在“白鲸”，“钥匙”这个词就一直与李长乐特殊的意识特质相关联！ “窥秘之眼”或者说他们连接的那个“千眸之网”，也感知到了李长乐的“钥匙”属性！它们的目标，可能不仅仅是夏小暖这样的“天线”，更包括李长乐这种能打开“门”的存在！ “妈的，这是把你当vip了！”周胖子骂了一句，脸色更加难看。 情况愈发严峻。他们不仅要在陌生的环境中找到一个隐藏极深的古老组织，还要面对一个可能已经将他们视为重要目标的、无形的超自然网络。 “不能坐以待毙。”李长乐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废墟轮廓，“必须主动出击，在他们准备好更大的陷阱之前，找到他们的核心。” “怎么找旧城这么大，难道我们要一面镜子一面镜子去敲”周胖子烦躁地问。 李长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出了那面已经失效、带有裂纹的铜镜，又摊开了夏小暖画的那些关于“镜厅”的草图。 “镜子是节点，网络需要核心。”李长乐的手指在草图中那个由无数镜面构成的宏伟厅堂上点了点，“这个‘镜室’，就是他们的服务器机房。找到它，就能直捣黄龙。” 他看向周胖子：“胖子，结合马哈茂德提供的关于‘特殊镜子’的黑市传闻，还有这面铜镜的工艺特征和年代，能不能缩小‘镜室’可能存在的区域范围比如，哪些区域在十九世纪末到二十世纪初有过大规模的建筑活动，或者存在适合隐藏大型地下结构的地理特征” 周胖子眼睛一亮：“有道理！我马上查！” 他立刻投入工作，调用卫星地图、历史城建档案（能黑进去的部分）、以及地质勘探数据，开始进行交叉分析。夏小暖也强打精神，提供她梦中关于“镜厅”环境的一些模糊感觉——比如空气不流通的沉闷感，石壁的触感，还有那种仿佛位于地下的压抑。 时间在紧张的搜寻中流逝。窗外，开罗的夜渐渐深沉。 几个小时后，周胖子猛地一拍大腿，声音带着兴奋：“找到了几个高度疑似的地点！排除了大部分不可能的区域后，有三个地方可能性最大——一个是被改建成酒店的前奥斯曼贵族府邸地下，一个是某个废弃的十九世纪货运驿站的地下仓库群，还有一个是靠近尼罗河岸边的、早已停用的旧水厂深层结构。” 他将三个地点的卫星图和有限的结构图投射到屏幕上。 当看到第二个地点——那个废弃的十九世纪货运驿站时，夏小暖忽然激动地指着屏幕：“这里！感觉……很像！那种……破败，但是又很……空旷的感觉！而且……我梦里好像听到过……隐约的……水流声不是尼罗河那种大江大河，更像是……地下水或者排水管的声音” 废弃驿站，靠近旧城边缘，历史上曾有复杂的地下仓库和供水系统，符合年代特征，也符合夏小暖梦境中的环境要素！ “目标优先级，废弃驿站。”李长乐立刻做出决断。 事不宜迟，必须趁对方可能还未完全反应过来，打一个时间差。 深夜两点，正是城市最沉寂的时刻。三人再次出动，在马哈茂德的接应下，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那片位于旧城边缘荒芜之地的废弃驿站。 驿站的主体建筑早已坍塌大半，只剩下几段残破的围墙和巨大的、生锈的金属骨架矗立在月光下，如同史前巨兽的化石。四周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废墟孔洞发出的呜咽。 根据周胖子搞到的残缺蓝图显示，驿站的地下结构颇为复杂，有数个用于存放货物和骆驼饲料的仓库，以及一个为整个驿站供水的蓄水池和配套管道系统。 “入口应该在那个半塌的马厩后面。”周胖子指着蓝图上的一个标记。 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过瓦砾堆，找到了那个隐蔽的、被部分掩埋的入口——一扇锈迹斑斑、几乎与周围墙体融为一体的铁门。门锁早已损坏，周胖子只用了几秒钟就用工具撬开了它。 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向内打开，露出一个向下延伸的、漆黑一片的斜坡通道，一股混合着陈年霉味、尘土和某种……金属腥气的怪风从中扑面而来。 李长乐打开强光手电，光束刺破黑暗，照亮了通道。地面是粗糙的石头铺就，墙壁上覆盖着厚厚的苔藓和不知名的黑色污渍。通道向下倾斜，深不见底。 “我走前面，胖子断后，夏小姐在中间。”李长乐简单分配了队形，率先踏入了通道。 脚步在寂静的通道中回响，显得格外清晰。空气潮湿而冰冷，与地面上的干燥炎热形成鲜明对比。手电光柱晃动，不时照亮墙壁上一些模糊的、早已褪色的涂鸦和标记。 向下走了大约几十米，通道开始变得平缓，前方出现了岔路。 “左边通往仓库区，右边通往旧蓄水池。”周胖子看着便携终端上显示的蓝图（他提前下载了离线版）。 就在这时，被保护在中间的夏小暖忽然身体一僵，猛地抓住李长乐的胳膊，声音带着惊恐的颤抖：“有……有声音！很多……很多细碎的……刮擦声……从……从左边通道深处传来！” 李长乐和周胖子立刻屏息凝神。果然，一阵极其细微、仿佛无数指甲在粗糙石壁上刮擦的“沙沙”声，隐隐约约地从左边的黑暗通道中传来，由远及近，正在向他们靠近！ 与此同时，李长乐佩戴的“源点”探测器，发出了极其微弱的震动示警！有低强度的异常能量反应，正在从左边的通道弥漫过来！ “右边！”李长乐当机立断，改变方向，带头冲向右边的通道。 三人加快脚步，冲入右侧通道。这条通道更加狭窄，墙壁上开始出现一些渗水的痕迹，空气也更加潮湿阴冷。 身后的刮擦声似乎停顿了一下，随即变得更加清晰、急促，仿佛发现了猎物改变方向，正在加速追来！ “妈的，什么东西！”周胖子低声咒骂，掏出了手枪。 李长乐没有回头，精神感知向后延伸。他“看”到了——那不是实体生物，而是一团团凝聚的、翻滚的阴影！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如同黑色的潮水，紧贴着通道的地面和墙壁涌来，阴影中闪烁着无数针尖大小的、充满恶意的红点，如同缩小版的眼睛！ 是那个网络衍生出来的守卫！由纯粹的恶意和精神能量构成的低等衍生物！ “加快速度！前面应该有蓄水池大厅，空间大，适合周旋！”李长乐低喝，同时从腿侧抽出了高频震动匕首。对付这种非实体怪物，物理子弹效果有限，附着了精神力的近战武器和能量干扰更有效。 通道前方果然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圆拱顶的地下空间出现在眼前。这里应该就是旧蓄水池，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水腥味和铁锈味。池子早已干涸，底部堆积着厚厚的淤泥和杂物。大厅四周有一些石柱支撑，角落里散落着一些废弃的木箱和锈蚀的管道。 三人冲进大厅，背靠着一根粗大的石柱。 下一刻，那黑色的、由无数红眼阴影构成的“潮水”，如同决堤般涌入了大厅入口，瞬间分散开来，从四面八方朝着他们包围过来！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刮擦声充斥了整个空间！ “保护好夏小姐！”李长乐对周胖子喊了一声，眼中银光一闪，手持匕首，主动迎向了那片汹涌而来的黑暗潮水！ 地下深处的遭遇战，骤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