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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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五，是先皇后的忌日，也是三皇子和长公主的诞辰。 按照往年的规矩，先皇后忌日，前朝和后宫需要斋戒三日。 所有的后妃皆要身着素衣，手抄经卷，为先皇后祈福。 三皇子和长公主归京后，今年的九月十五，庆帝下旨为长公主大办及笄礼。 后宫中一改往年的肃穆，就连庆帝都消了三分对亡妻的思念，面上带了对儿女成年的喜悦。 “公主，肃王妃进了宫，现在椒房殿外求见。” 公主及笄礼的正宾，通常由皇后亲自担任。 陛下这次指定了肃王妃为公主及笄礼的正宾。 肃王妃为亲王正妃，在宗室中德高望重、夫妻和睦、子孙满堂，庆帝没有过多的思考便请了肃王妃为正宾。 此次的及笄礼本该在太皇太后的长乐宫举办，庆帝为了彰显对公主的重视，下旨将及笄礼放在了太和殿。 自古以来，只有皇帝大婚以及太子加冠礼才可在太和殿举办。 此举又引来御史和宗室的不满。 庆帝可不管这么多，为了抗灾女儿的及笄礼已经削减了那么多银子，他本就觉得很对不起灵思了。 眼下只是换个宫殿的事，又有什么干系 同时将公主即将行及笄礼的消息昭告天下，普天同庆。 礼部向宗室、皇亲国戚、以及所有有资格出席的三品以上命妇和重臣发放请柬。 肃王妃作为及笄礼的正宾，今日身着亲王妃礼服，头戴九翚四凤冠。 身后跟着同样身着世子妃礼服和郡王妃礼服的李氏和蒋氏。 “噗——妹妹穿这身，好生可爱。” 仰灵思穿着襦裙，梳双鬟髻，这是及笄的少女行礼前的穿着，象征其仍处于童稚之年。 世子妃李氏戳了戳她的双鬟髻，往日里见这位长公主，倒是没今日这般可爱。 “婶母，你看嫂嫂她还笑我。” 肃王妃带着慈爱的眼神望着还坐在镜前的少女。 仿佛回到了自己和先皇后还在闺中之时。 若是先皇后还在世，看到自己的女儿这般，不知道该有多开心。 “你啊，知道公主面子薄还笑话她。” 李氏和蒋氏对视了一眼，她们这段日子在王府中的日子别提多快活了。 自打小姑子被禁了足，婆母便半点不可能心软，这段日子给小姑子的婚事都议好了，只差人家男方家来京城接亲，远远的给她打发去蜀地。 没了这个刁难人的小姑子处处找麻烦，她们妯娌日子都爽利了许多。 言语间都带着松快。 “先皇后在天之灵看到公主今日的模样，也能安心了。” 肃王妃忍不住掉了眼泪。 “母妃，今日可是公主的大日子，万万不可掉眼泪。” 仰灵思眼睑微微垂下。遮住眼底那片浑浊的空寂，仿佛隔绝了与世界的感知。 正要说些什么，小董嬷嬷匆匆的从殿外跑了进来， “公主，大喜！” “陛下早朝之时下旨，封三皇子殿下为靖王，特此金册金宝！” 小董嬷嬷话音刚落，整个殿中都消了声音。 “嬷嬷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当真！早朝已经结束，怕是三皇子，不，靖王殿下已经在来椒房殿的路上了。” “古制皇子满十八才可封王出宫建府，三皇子才年满十六便被破例封王，这可是无上的恩宠。” 肃王妃知道庆帝是疼爱这两个孩子的，却没想到一次又一次的为这对兄妹打破旧例。 仰灵思笑着说道， “‘靖’有平定、安抚的涵义，以武功安天下。用在哥哥身上，是极高的军事荣誉。” “等哥哥到了，我们要好好给他道喜才是。” 早朝后，三品以上的官员需要参加公主的及笄礼，故此暂且没有出宫，被大太监领着聚集在太和殿旁的廊下，等着大礼的开始。 荣王作为宗室之人，脸已经黑的不带半分表情。 庆帝登基这么多年，羽翼已丰，早就不把他们宗室放在眼里。 自从那对龙凤胎回宫，便一次又一次打破祖制，为其破例。 在朝堂上现如今唯一掌着实权的肃王还为庆帝马首是瞻，庆帝说什么，肃王便附和什么。 太后现如今也是被陛下打压的死死的，半句话都说不上。 搞得他们宗室话语权越来越弱。 “荣王爷还在这生气呢要微臣说，三皇子殿下迟早都是要封王的，也不过是早一日晚一日的事情，荣王何必在此事上触陛下的霉头。”礼部尚书庞德海说道。 礼部的官员今日都在宫中，为了公主及笄礼忙活。 他这个礼部尚书也不例外。 “庞大人说的轻巧。可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若人人皆像陛下这样，那我们大庆朝岂不是乱了套。” “荣王爷此话严重了，这世间不也只有咱们这位陛下可以如此这般，别人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啊。” “太子殿下若还在朝中就好了。” 荣王不禁感慨道， “若是太子殿下还在，也能劝上陛下一二。” 庞德海笑着摸了摸鼻子，心里想的却是，怕是太子殿下在朝中，更是会极力促成此事。 现在朝中谁人看不明白，太子和三皇子这兄弟二人可是一条心的。 原本他们以为陛下把三皇子从西境喊回来，不仅是为了拿李家的兵权震慑周家，更是用这个有兵权的皇子敲打太子。 既是中宫嫡出，又手握兵权。 这样的皇子就连陛下都该忌惮三分。 可三皇子自从归了京，便跟没事人似的直接带着行李住进了东宫。 和太子兄弟二人每天同吃同住，在朝堂上也是口径一致对外。 怎么看都是兄友弟恭。 “荣王爷，您便别操心这么多，安心养老吧，总归陛下不会亏待您这个王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