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时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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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宝殿， 太白金星拖着步伐踏入殿内，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花果山焦土的味道。 他躬身行礼，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启禀陛下，老臣复旨。” “二郎显圣真君，已遵陛下旨意，亲自动手，施展大神通……花果山……业已化为焦土，漫山妖猴，尽数……付之一炬，灰飞烟灭。 “妖氛……永靖了。” 殿内一片死寂。 众神垂首。 那“灰飞烟灭”四个字，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带着血腥的焦糊味。 玉帝端坐九龙椅上，冕旒珠帘纹丝不动。 他沉默了。 那沉默并非喜悦，也非如释重负，更像是一块冰冷的巨石投入深潭，激不起波澜，只有深沉的、难以言喻的重量。 他此刻对花果山的成功剿灭没什么感觉，畅快没有，担忧也没有，就那样吧。 许久，久到太白金星几乎以为玉帝睡着了，才听到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传来一声极轻、极淡的： “好。” 只有一个字，再无下文。 太白金星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好”字，包含了太多。 是认可是终于达成目的的漠然还是……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对那“万一”的隐忧还是…… 他不敢猜，也不能问。 旨意是他传的，结果是他亲眼“见证”的，他只此刻只觉得一股深深的倦意涌上心头。 分明成神已经那么久了，久到自己都记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成神了，久到自己忘记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了。 “臣……告退。”太白金星再次行礼，缓缓退出了大殿。 殿内依旧死寂，只有玉帝那隐藏在珠帘后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宫阙，投向了三十三天那座燃烧的八卦炉，又仿佛落回了下界那片刚刚被“清洗”过的焦黑土地。 没有人知道这位三界至尊此刻在想什么。 时间，是天地间最无情也最公正的法则。 它不会因天庭的威严而加快脚步，也不会因下界的悲恸而放缓分毫。 它如同一条沉默的、永不停息的长河，自顾自地流淌着，冲刷着一切痕迹，也孕育着新的生机。 下界的花果山，在经历了那场惊天动地的“浩劫”之后，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焦黑的土地裸露着，如同巨大的伤疤，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草木灰烬的味道，呛人而凄凉。 曾经鸟语花香、生机勃勃的灵山福地，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残垣断壁和枯死的树桩，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低鸣。 水帘洞深处，压抑和恐惧如同实质的浓雾。 猴群们挤在幽暗的溶洞里，依靠着洞内暗河的清水和之前匆忙收集的、为数不多的野果度日。 最初的几天，洞内静得可怕，只有压抑的啜泣和粗重的喘息，每一次洞口瀑布传来的异响，都让所有猴子惊恐地缩成一团，以为天兵又来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 一天，两天……十天……一个月…… 洞外那片死寂的焦土上，开始发生细微的变化。 几场淅淅沥沥的春雨落下，温柔地浸润着干裂焦黑的土地。雨水冲刷着灰烬，汇入溪流，原本浑浊的水流渐渐变得清澈。 不知何时，在那些被烧得只剩下漆黑根桩的旁边，在焦土的缝隙里，竟顽强地钻出了一点点、嫩得几乎透明的绿意。 那是新生的草芽，怯生生地，却又无比坚定地，向着阳光探出头。 这微弱的生机，如同黑暗中的第一缕微光，悄然点亮了洞内猴子们死寂的心。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 花果山早已不复当初那副地狱般的景象。焦黑的痕迹被大片大片新生的绿色所覆盖。 曾经被烧成白地的山坡，铺满了茂盛的、生机勃勃的野草，其间点缀着不知名的野花，在风中摇曳。被焚毁的林地边缘，新的树苗破土而出，虽然矮小稚嫩，却充满了向上的力量。 山涧溪流恢复了往日的清澈，哗啦啦地流淌着，滋养着两岸重新焕发生机的植物。 鸟儿、松鼠、野兔……各种小动物也陆陆续续回到了这片劫后重生的家园，山林间重新有了生机勃勃的声响。 水帘洞的猴群，也早已不再蜷缩在洞内深处。 大部分猴子都回到了洞府前厅，甚至开始在洞口附近、瀑布水潭边活动、饮水、梳理毛发。 它们重新开辟了采食的区域，虽然那些挂满灵果的巨树已不复存在，但山中新长出的野果、嫩叶、根茎，也足以果腹。 表面上，花果山似乎正在努力恢复着昔日的模样，阳光依旧温暖，瀑布依旧轰鸣，山林依旧葱郁，只是少了些参天古木。 但是，不一样了。 花果山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和热火朝天。 猴子们不再成群结队地在林间追逐嬉戏，不再有震天的呼喝和无忧无虑的打闹。 它们大多沉默地做着该做的事：觅食、饮水、照顾幼崽，即使偶尔有几只年轻猴子追逐起来，那笑声也显得短暂而克制，很快便沉寂下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一种无形的、沉重的氛围弥漫在花果山的上空，弥漫在每个猴子的心头。 它们会不自觉地停下手中的活计，抬头望向天空，眼神中充满了迷茫、担忧，还有一丝深藏的、不敢宣之于口的期盼。 吃饭的时候，玩耍的时候，甚至望着漫天星斗发呆的时候，总会有一只小猴子，用稚嫩的声音，怯生生地问身边的母猴或同伴： “大王……什么时候回来呀” “大王他……现在在哪里呢” “大王他……还好吗” 没有猴子能回答。 马元帅、流元帅、崩将军、芭将军，只能沉默地听着，然后用力拍拍小猴子的头，或者递过去一颗最甜的野果，用行动来安抚那颗不安的心。 它们自己的目光，也总是会不自觉地飘向远方。 大王，他们的美猴王，他们的主心骨……如今身在何方 在那传说中的八卦炉里，他……还好吗 这个问题，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每一个花果山生灵的心上。 家园可以重建，草木可以再生，但那个能顶天立地、能带给他们无限勇气和欢笑的身影，何时才能归来 春风依旧和煦，吹拂着新生的花果山，却吹不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无声的等待与深沉的忧虑。 时间在无声地流淌，希望与恐惧交织，在这片看似复苏的土地上，静静地等待着那个未知的答案。 （不写花果山被烧成一片白地了，到底是需要温情的，毕竟杨戬已经放水了。 下一章视角就切回猴哥那里了 在这里感谢猎户座辣个男人送的催更符x6，感谢支持，感谢大家送的爱发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