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施主倘若听不懂佛法，那贫僧也略懂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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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空， 树下内，凌阳一手拄着九环锡杖，坐在树荫下歇息。 踏踏踏！ 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骤然响起。树影晃动，六个袒胸露腹、手持利刃的恶汉窜了出来，瞬间将亭子围住。 “嘿！没想到出门一趟，还赶上好运气了，这里还真有个和尚。”为首的大汉挥舞着砍刀，哈哈大笑。 “喂，和尚，你叫什么名字”为首的汉子喊道。 凌阳被打断思绪，微微一怔，对突然出现的匪徒没有害怕，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 他手一松，经卷“啪”地合拢，被随手搁在旁边的行囊上。 他向前一步，锡杖轻点地面，单手行了个礼：“贫僧玄奘，施主有何事” 虽然知道对方来者不善，但正所谓先礼后兵，在对方没动手前，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 见凌阳如此迂腐，众匪徒又是一阵哄笑。 大胡子挺起胸膛，捋了捋腰带：“爷爷我姓李名四，江湖人称燕子李四，这地界儿，都叫我大王，平日里呢，就收收过路钱，遇着不长眼的……”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懂了吧” 凌阳微笑道：“自然知道，大王是做劫富济贫的人。” “哈哈哈！算你明白！” 李四眯起眼，贪婪地盯着玄奘， “你既然知道，那就把你身上的金银都交出来，免得本大王待会动手，伤了你，那就不美了。” “贫僧一介凡僧，一路上都是化缘而来，身上并无金银。” “没有”山贼们面面相觑。 “你们这些夯货，他说没有就没有，我就不信了。”李四拉长声音喝道， “搜！” 两个喽啰卷起袖子，狞笑着朝玄奘的行囊扑去。 咚！ 锡杖的底端精准地落在行囊前，挡住了去路。 众贼皆是一愣。 玄奘握着杖身，和善地笑了，看着王五： “不问自取，是为盗，施主，请自重。” 李四盯着那根看似普通的锡杖，缓缓抬起头，眼中凶光毕露，咧开了嘴。 玄奘毫无惧色，手腕微抬，锡杖离地，侧目看向那两个靠近行囊的山贼。 两个喽啰停下动作，看向头领。 “呵呵呵……好胆，成全你！”李四眼中戾气一闪，猛地挥手， “敢挡我们的财路，做了他！” 两个山贼立刻露出凶相，提刀便向玄奘逼来。 在他们眼中，这孤身和尚年纪尚轻，绝非那些传说中深不可测的白眉高僧，不过是个行走的肥羊罢了。 这种游方僧，他们收拾过不知多少，如今这个不过是不怕死一点罢了。 见二人逼近，玄奘将禅杖收回到身边， “施主，得罪了。” 话音未落，玄奘眼中精光一闪，身形如电突进！ 噗！ 一杖戳出，刚好点在山贼腹部， “呃啊——！” 那山贼如遭雷击，瞬间弓成虾米，大吐特吐，好不狼狈。 众贼尚未反应，玄奘已借力旋身跃起， 破旧袈裟如蝶翼飞扬！ 砰！ 一双沾满尘土的大脚在最后一个山贼的眼前不断放大，越来越近，直至遮蔽了他眼中的一切光亮。 血沫与碎牙齐飞，那山贼一声未吭，直挺挺栽倒，脸上一个大脚印浮现。。 玄奘飘然落地，锡杖拄地，单手作揖，笑道：“善哉，小惩大诫，望施主迷途知返，勿再为恶。” 剩下的四个山贼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握刀的手都抖了起来。 李四嘴角抽搐，好半天才回过神，眼神又惊又怒： “好……好个秃驴，有两下子，可双拳难敌四手，再不交出金银，老子把你剁成肉泥！” “施主仍然不肯退去，那便来吧。”凌阳向前一步，山贼们如惊弓之鸟，齐齐后退。 李四干咽了口唾沫，进退两难，场面一时僵住。 暗中保护的四值功曹低语：“这金蝉子转世莫非还有法力遗留，怎么如此勇猛” 五方揭谛中的金头揭缔道：“这一世的金蝉子，自幼便聪慧，在过了识字阶段后，便每日打磨筋骨，就是在那大唐，他要不是出了家，那唐皇也想给他封一个将军做呢。” 众护法神听了面面相觑，和尚当将军…… …… 见凌阳凶猛，一个喽啰凑到王五身边，声音发颤：“大……大王，咋办” “咋办”李四喘着粗气，握刀的手青筋暴起， “这地方虽是人来人往，但像这和尚一样俊朗的人可没几个，他如此不凡，身上肯定有宝贝，到嘴的肉，绝不能飞了！” 他眼中闪过狠厉，“你，立刻回寨，把所有能喘气的都叫来，快！” “是！是！”喽啰连滚带爬地往山上跑。剩下三个山贼紧握兵器，死死盯着玄奘，腿肚子直哆嗦。 凌阳瞥了他们抖动的膝盖一眼，轻笑一声，回到树荫下。 这一动，一个山贼已经窜到白马旁。 见此，凌阳立刻停下，笑道：“施主放心，贫僧不走，但也请你们在打倒贫僧之前别动贫僧的东西。” 那带头的李四当即摆了摆手让站在马边的山贼退下。 “老大，你真相信他不跑” “就他那身手，想跑你拦得住” 闻言，那山贼只得干咽了口唾沫退回大胡子身旁。 玄奘拄着锡杖，一步步走回行囊边。放下锡杖，伸手，缓缓将身上那件旧僧衣的袖子，一层层，慢条斯理地卷了起来，露出肌肉线条分明、蕴含着爆炸性力量的小臂。 “你……你想干什么”李四惊疑不定。 玄奘侧目看了他一眼，笑道：“那禅杖重量不俗，待会倘若用起它来，只怕施主们扛不住。” 听了这话，众山贼越显紧张，在众山贼紧张的目光下，玄奘将袖子捋起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接着，又解下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袈裟，仔细叠好，放在树荫下。 他笑道：“仔细想来施主等是人，并非木桩，是会流血的，贫僧一时间思虑不周，差点忘了， “贫僧仅此日常穿的袈裟，若溅上血污，日后化缘，恐有不便，各位施主见谅。” 说完，凌阳舒展了一下筋骨，只见骨节轻响间，背后肌肉如蛰伏的兽脊般缓缓隆起，随着手臂舒展的弧度，肩胛处的线条从紧绷到平缓，像潮水漫过礁石，每一寸肌理的起伏都藏着蓄力的劲。 当初凌阳从寺庙中出来时，除了那件观音菩萨所赠的锦澜袈裟，只带了多年习武所穿的那套。 毕竟像黑熊精那样的人，有一个就够了，没必要穿得多光鲜，平白添麻烦，再说穿得太好，化缘都不好化。 见凌阳有如此肌肉，那山贼老大大骇。 要知道在这时候，寻常人想要吃饱都难，要是衣食不愁，谁还来干打劫这门生，能把自己吃胖的那都是富贵人家了。 见那和尚竟然有如此体魄，李四吓得发抖，怒吼道：“狂……狂妄！你可知我山寨有多少弟兄” “人数并不代表着什么，至少在贫僧面前是如此。” 他微微仰头，看向李四，嘴角竟勾起一丝和煦的笑意。 那笑容，却让所有山贼心底寒气直冒。 李四的脸颊肌肉疯狂抽搐。 这……这真是吃斋念佛的和尚怎地看起来比自己还像个强人。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喧哗，一大群山贼手持各式兵器，气势汹汹地冲下山来。 端坐闭目的玄奘，眼皮缓缓睁开一丝缝隙，见那些贼人约莫二十个。 依旧面不改色，平静如水，毕竟自己这具身体常年打磨，眼前的山贼们只怕平时饭都吃不饱，古时候的百人敌大多都是这样来的， 一个身体强健的壮汉，披着甲胄，面对一些老弱病残，那自然是不在话下。 “大哥！兄弟们来了！” “围死他！” 呼啦啦，二十多名山贼将大树围得水泄不通，刀光在阳光下闪烁。 凌阳缓缓起身，和善笑了： “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