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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屯的十亩坡地被迅速划定出来，位于军营边缘，阳光充足，虽不算肥沃，但正如乔兰菁所言，正适合土豆红薯这类不挑地力的作物。 乔兰菁派出了三房的小厮旺财前去指导。 旺财手脚勤快，此前在乔家村就跟着老把式伺候过庄稼，人又机灵，得了乔兰菁详细的“口述指导”后，便带着两名萧景珩指派来的沉稳老兵，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两位老哥，这‘土豆’种薯，需得切成块，每块上至少要保留一两个芽眼。”旺财一边示范，一边讲解，“切好的块茎，需裹上草木灰，防止腐烂，也能杀菌。然后按这般行距、株距种下，覆土不宜过深……” 他说的仔细，老兵们听得认真，虽觉得这法子新奇，但见旺财说得头头是道，又得了世子严令，便一丝不苟地照做。 红薯的种植则采用了扦插法，旺财将那些品相稍次的红薯藤蔓小心剪下，指导老兵们如何斜插进疏松的土垄中，如何浇水定根。 乔兰菁隔几日便会乘坐马车，由赵大赶着车，带着紫电前来查看。 她并不指手画脚，只远远看着，偶尔问旺财几句生长情况，或根据记忆中的知识，提醒何时该追肥，何时要注意排水防涝。 那两名老兵起初对这位娇滴滴的官家小姐还心存疑虑，见她言谈间竟真懂些农事，且态度平和，渐渐也多了几分信服。 萧景珩也来过两次，默不作声地站在田埂上。 看着那片刚刚冒出嫩绿新芽的土地，目光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与乔兰菁只是远远点头致意，并未多言，但一种基于共同目标的默契，已在两人之间悄然滋生。 与此同时，凉州商界的合作谈判也进入了尾声。 “隆昌号”雅间内，茶香袅袅。 乔兰芷带着秋月，再次与马老爷等几位本地商号东家会面。 经过几轮磋商，条款已基本清晰。 马老爷放下茶盏，脸上带着商人精明的笑容：“乔二小姐，合作条款我等已无异议。由我等几家联合成立的‘西北毛源社’，负责向‘玖行’稳定供应优质原毛，价格按质论价，但承诺优先满足‘玖行’需求，年供不低于五万斤。 而‘玖行’则按约定价格收购，并在其‘暖绒阁’西北分号的利润中，分出半成干股，由我‘毛源社’共享。 此外，‘玖行’的成药、皂类等货物，在凉州及西北其他州县，可由我‘隆昌号’等代为经销，抽佣一成。可是如此” 乔兰芷姿态优雅，语气温婉却坚定：“马老爷总结得不错。正是如此。‘玖行’看重的是稳定且优质的原料来源，而诸位看重的，是‘玖行’带来的新技术、新销路以及未来的利润分成。此乃合则两利之事。” 她顿了顿，继续道：“至于世子爷那边，府上自会沟通。军队日后若需采购羊毛制品，或需借助新的粮食物资，‘玖行’与‘毛源社’都将鼎力支持，价格上亦可优惠。这也算是我们为稳定西北尽一份心力。” 马老爷等人闻言，眼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消散了。 能间接与靖王世子搭上关系，还能分享“玖行”这艘快船的利润，这远比他们之前守着旧有渠道、与乔家对抗要划算得多。 “乔二小姐爽快！那就……一言为定！”马老爷率先举起茶盏，以茶代酒。 其余几位东家也纷纷举杯。 “合作愉快！”乔兰芷含笑应下，心中也松了口气。 这份合作协议，不仅解决了羊毛原料的供应瓶颈，更巧妙地将部分本地商贾绑上了乔家的战车，化潜在阻力为助力。 消息传回小院，乔兰菁正在查看乔山静核算的近期账目。 “二姐辛苦了。”乔兰菁笑道，“如此一来，原料无忧，分销渠道也借力打开，我们在西北的根基便更稳了。” 乔兰芷接过秋月递上的湿帕子擦了擦手，柔声道：“也是借了爹和你的东风。若非府衙立威，圣心嘉许，他们未必肯如此痛快。” 姐妹二人相视一笑，都对未来的发展充满了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