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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露，京城西城门外已是车马辚辚。靖王府、玄王府、芙王府、公主府、张府、洛府、陆府、江府……十余辆装饰各异的马车并众多随从护卫，浩浩荡荡集结完毕，朝着葫芦村方向迤逦而行。 车内，萧承煜兴奋得坐不住，扒着车窗朝外看：“可算出发了！子轩，辰轩，你们说那温泉泡起来是不是真那么舒坦” 与他同车的乔子轩笑嘻嘻：“肯定舒服！我娘说建这庄子时，大伯祖父费了不少心思，引的都是活水！” 张景行较为沉稳，递过水囊：“承煜，喝口水，路还长。” 另一辆更为宽敞的马车内，乔兰菁与萧景珩同乘。 她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致，唇角含笑：“难得大家都有空，一起回去看看祖父祖母，他们见到这么多孙辈曾孙辈，不知该多高兴。” 萧景珩“嗯”了一声，目光掠过她带着笑意的侧脸，伸手将她膝上微皱的裙摆抚平：“岳祖父岳祖母定然欢喜。” 葫芦村，乔家老宅。 得了紫电提前报信，乔伯谦与周婉贞早已指挥着仆从将里外收拾得焕然一新。 三房的乔魏恒、王巧心，四房的乔季渊、孙慧澜也早早过来帮忙。 灶房烟火气蒸腾，院子里临时加摆了许多桌椅，连空气里都弥漫着一种节庆般的喧嚣与期待。 乔正松老爷子穿着簇新的褐色绸衫，由林秀仪扶着，不住朝村口张望，布满皱纹的脸上是掩不住的激动：“来了没秀仪，你眼神好，再看看！” 林秀仪拍着他的手，笑得慈祥：“老头子，别急，从京城过来，总要些时辰。” 话音未落，村口已传来隐隐的车马声和孩童的喧哗。 “来了！来了！”不知哪个小厮喊了一嗓子，整个乔家老宅瞬间沸腾起来。 长长的车队在村民好奇张望的目光中，缓缓停在了乔家老宅阔绰的院门前。 车帘次第掀开，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大大小小的孩子，说笑着、招呼着，鱼贯而下。 “祖父！祖母！”乔山谦扶着朝阳长公主萧竹岫率先上前，身后跟着乔子睿、乔子轩。 紧接着，乔山静与萧承宁也走上前来。 “好，好！”乔正松连连点头，眼眶有些发热。 林秀仪则一把拉过乔山静的手，仔细端详着重孙萧承墨：“哎呦，这小模样，真俊！” 这时，以乔兰菁为首的乔家姐妹们也各自带着夫君、孩子围拢过来。 萧承煜等小辈们不用父母催促，自发地按照年龄长幼排好队，齐刷刷地向乔正松和林秀仪行礼问安。 “曾孙乔子睿，给曾外祖父、曾外祖母请安！” “曾孙乔子轩……” “曾外孙张景行……” “曾孙乔纪野……” “曾孙萧承祺……” “曾孙萧承墨……” “曾外孙骆辰轩……” “曾孙乔雨泽……” “曾孙萧承煜……” “曾外孙女张知夏……” “曾外孙女骆星眠……” “曾孙萧承曜……” “曾孙女乔霁月……” 童声稚语，此起彼伏，夹杂着不太熟练的揖礼，场面热闹又温馨。 乔正松和林秀仪看着眼前这一大群血脉相连的孩子们，笑得合不拢嘴，连连说着“好孩子，快起来”。 见过礼，大人们便被乔伯谦、周婉贞等人引着入内喝茶叙话。 小辈们则瞬间放松下来，好奇地打量着这处对他们中许多人而言既熟悉又陌生的祖宅。 “走！去看温泉庄子！”萧承煜一声号召，立刻得到响应。 乔子睿年纪最大，较为持重，与张景行并肩走在前面。 乔子轩、骆辰轩、乔纪野、萧承祺等紧随其后。 乔雨泽、萧承煜年纪也相仿，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更小的张知夏、骆星眠、萧承曜、乔霁月则被奶娘丫鬟们小心看护着，也迈着小短腿努力跟上哥哥们的步伐。 温泉庄子建在村后不远处的山脚下，几处院落依着天然地势散落，白墙黛瓦，引了活水形成氤氲热气的水池。 有露天的，也有建了亭阁遮挡的。 “哇！真的冒热气！”乔子轩第一个跑到池边，伸手试了试水温，“好暖和！” 萧承煜也学着他的样子蹲下：“比澡盆子舒服多了！” 张景行仔细看着旁边立着的木牌，上面写着注意事项和不同池子的温度：“此处标注了水温，那边池子似乎更热些。” 骆辰轩言简意赅：“试试。” 稍大些的乔子睿已经开始安排：“年纪小的就在这边浅池，不许往深处去。承祺，看着点承曜和霁月。” 一群半大少年和孩童，很快就在这温暖的泉水边找到了乐趣，嬉笑声回荡在山谷之间。 老宅院内，乔家姐妹陪着祖父母说话，将京中趣事、孩子们的情况细细道来。 乔伯谦、周婉贞则与萧景珩、萧砚舟、萧砚宁、张文谨、骆北辰、陆明远、江清晏等女婿们谈论着朝野闲话、庄子收成。 仆妇们穿梭不息，端上茶水果点，准备着丰盛的午宴。 乔兰菁看看满院子喧闹却亲切的人影，对坐在身旁的乔兰芷低语：“二姐，看着他们，就像看到了咱们小时候。” 乔兰芷笑着点头：“可不是嘛。一转眼，咱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她顿了顿，声音柔和下来，“能这样聚在一起，真好。” 乔兰菁颔首，目光落在被一群孩子围着的、笑容欣慰的祖父母身上，心底一片温软。 这份跨越四代、喧闹却真挚的天伦之乐，比任何温泉都更能熨帖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