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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期限，转瞬即逝。 这三天，“清韵阁”大门紧闭，内部却是一片热火朝天。 乔林梁带着旺财和几个临时雇来的可靠匠人，按照乔兰菁画的草图，对茶楼内部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造。 原本略显沉闷的格局被打开，窗明几净，屏风、绿植点缀得恰到好处，整体氛围更显雅致通透。 乔兰菁更是雷厉风行。 期限一到，立刻让乔林梁带着旺财和暂时借调过来的赵大、钱二，将账目亏空最大、且毫无悔过之意的原掌柜李福，以及后厨掌勺的王厨子及其两个亲信帮厨，当场捆了。 “东家！东家饶命啊！小的知错了！小的愿意退钱！”李福面如土色，挣扎哭嚎。 王厨子梗着脖子，犹自不服：“不就是贪了几个钱哪个厨子不沾点油水你们乔家这是要赶尽杀……” “堵上嘴！”乔兰菁声音冰冷，没有丝毫转圜余地，“贪墨主家财物，证据确凿，冥顽不灵。送去顺天府，该如何发落，依律行事！” 赵大和钱二应声上前，利落地用布条塞住他们的嘴，不顾几人惊恐瞪大的眼睛，直接将人拖走。 剩下几个涉及金额较小、但观望迟疑的伙计，见状吓得腿肚子转筋，噗通跪倒一片，连连磕头求饶，纷纷表示愿意退还赃款，只求留下。 乔兰菁扫了他们一眼，语气森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贪墨之银，双倍罚还！往后，皆降为杂役，留店察看三个月，以观后效！若再有不轨，乱棍打死，勿谓言之不预！” “乱棍打死”四个字，如同寒冰刺入骨髓，让所有人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他们这才真正意识到，这位年轻貌美的东家，手段是何等酷烈，说一不二。 紧接着，乔兰菁宣布了更大的人事变动。 原江南“十里香”炸鸡店的副掌柜，姓林，名唤林常，被紧急调来，出任茶楼新掌柜。 此人三十出头，精明干练，是乔家自己培养起来的骨干，对“玖行”的规矩和乔兰菁的行事风格极为熟悉。 后厨被整个端掉，换上了乔兰菁早已物色好的新人。 掌勺的是一位擅长江南点心与药膳的娘子，姓何，手下帮厨也多是背景干净、手脚麻利的妇人或年轻小子。 乔兰菁亲自传授了几款简单易行的养生茶方，如枸杞菊花茶、红枣桂圆茶等。 跑堂的伙计全部打乱，原先还算老实本分的几人，被安排在大堂，实行新的晋升等级制度：实习跑堂正式跑堂高级跑堂领班。 每一级对应不同的月钱和权限。 乔兰菁明确宣布：“以后，楼上包间，由领班或表现优异的高级跑堂负责，谁能上去，凭本事争取！” 每个包间，固定由一名细心稳妥的仆妇或小厮专门打理，确保服务周到、信息不会轻易外泄。 最重要的，乔兰菁立下铁规：“所有人，胆敢收取客人恩惠，泄露茶楼任何消息，无论轻重，一经发现，乱棍打死，绝无宽宥！” 这条血淋淋的规矩，连同详细的晋升制度和新的茶品菜单，被用工整的楷书写在大幅宣纸上，张贴于茶楼大门外侧，引得过往行人纷纷驻足观看，议论惊叹。 “这乔家，规矩真严！” “乱棍打死……啧啧，看来是想做干净生意。” “瞧瞧这晋升，跑堂也能出头，倒是新鲜。” …… 数日后，焕然一新的茶楼，并未沿用“清韵阁”旧名，而是在崭新的招牌上，刻上了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沁芳居”，右下角是清晰的“玖行”印记和独特的九宫格商标。 开业当天，鞭炮齐鸣。 内部环境雅致舒适，服务人员训练有素，态度不卑不亢。 新推出的几款养生茶和精致点心，口味独特，价格适中。 尤其是那贴在每张桌上的硬壳菜单，图文并茂，明码标价，让人耳目一新。 更让人惊讶的是，或许是环境清雅、茶点合口，或许是那“女子亦可安心品茗”的悄然宣传起了作用，来“沁芳居”的客人中，竟渐渐多了些戴着帷帽或由丫鬟陪伴的女客。 她们通常选择楼上的包间，点一壶养生茶，几样点心，低声谈笑，一坐便是半日。 乔兰菁和乔兰蕊坐在二楼一个视角极佳的包间内，透过微微开启的窗缝观察着楼下。 看着渐渐增多的人流，以及那些罕见的女客，乔兰蕊小声惊叹：“四姐，真的有不少夫人小姐来了！” 乔兰菁微微一笑，抿了一口自家出的桂花红茶：“女子的钱，才好赚。她们来了，自然会吸引更多人来。” 这不仅是生意，更是她为乔家，也为日后更多想走出家门的女子，悄然打开的一扇窗。 “沁芳居”的悄然变化，如同投入京城商业湖面的一颗石子，涟漪正在扩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