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孩子们的生意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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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乔兰菁便去找了奶奶林氏。 她没多说什么，只是将昨晚爷爷的话复述了一遍。 林氏看着孙女沉稳的眼神，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从贴身存放公中银钱的匣子里，数出了一百文铜钱，郑重地交到她手上。 “菁丫头，这钱来之不易，仔细着用。” “奶奶放心，我们晓得的。”乔兰菁用力点头。 拿到“启动资金”，乔兰菁立刻行动，让乔兰芷和乔山毅分头去通知各房年纪较大的孩子。 地点就定在村后山脚下那个废弃的、只有孩子们知道的瓜棚——他们的“秘密基地”。 不到半个时辰，乔家小辈们便陆续到齐了。二房的乔兰心、乔兰芷、乔兰若、乔兰菁、乔兰蕊（六妹兰菲太小，由五妹兰蕊代为参与）；大房的乔山毅、乔山谦；三房的乔林栋、乔林梁、乔林樱；四房的乔海阔、乔海瀚、乔海澜。乌泱泱十几号人，将小小的瓜棚挤得满满当当。 年纪小的如乔兰蕊、乔林梁，只知道是哥哥姐姐们要干大事，兴奋地左顾右盼；而年纪大些的，则都面色严肃，知道这次聚会非同小可。 乔兰菁将那一百文钱放在铺了干净树叶的地上，开门见山：“钱，奶给了一百文。但要做卤肉生意，这点钱，恐怕只够买一副下水，试个一两次。” 乔山谦皱眉：“一次能成最好，若一次不成，本钱就没了。” “所以，”乔兰菁看着众人，坦诚道，“我提议，咱们自己再凑一点。我这一个月，偷偷采药、偶尔帮娘跑腿，攒了大概有四十文，我全拿出来。”她将自己那个小小的、绣工稚拙的钱袋也放在了那堆铜钱旁边。 她这一举动，让其他孩子都愣住了。自己攒私房钱在农家并不稀奇，但如此毫不犹豫全拿出来，还是让人动容。 二姐乔兰芷立刻响应：“我也有二十文！”她性子爽利，存不住钱，这已是全部。 大姐乔兰心温柔地笑了笑，也拿出一个更旧些的钱袋：“我有三十五文。”她常年帮母亲料理家务，偶尔有些零花钱。 三姐乔兰若细声细气：“我……我有十五文。”她擅长绣活，偶尔能接点小活计。 有了二房姐妹带头，其他几房也纷纷行动。 乔山毅摸了摸脑袋：“我有三十文，是砍柴和帮爹干活存的。” 乔山谦也道：“我二十五文。” 乔林栋、乔林梁兄弟俩凑了二十八文。 乔海阔、乔海瀚兄弟拿出了四十文。 连年纪较小的乔海澜也贡献了自己仅有的八文压岁钱。 零零总总加起来，孩子们自己竟凑出了两百四十五文！加上公中的一百文，总资本达到了三百四十五文！ “这么多！”乔林梁惊喜地叫出声。 “好了，本钱有了，现在商量怎么花，怎么卖。”乔兰菁将话题拉回正轨，“四哥，”她看向乔海阔，“你常跟四叔去镇上，你说说，一副猪头加猪下水，大概什么价” 乔海阔显然做过功课：“我问过爹了，猪头肉少，但骨头和皮能出味，一副大概三十文。猪下水包括心、肝、肚、肠，收拾起来麻烦，一副大概二十到二十五文。咱们第一次做，量不宜大，我建议先买一副猪头，两副下水，本钱大概在八十文左右。” “香料呢”乔兰芷问。 乔兰菁接口：“八角、桂皮、花椒、香叶……这些初次采买会贵些，但一次能用很久，我估摸着先划出五十文采购香料和必要的酱、盐。柴火家里有，不算钱。这样食材和香料成本大概一百三十文。剩下两百多文，足够我们试好几次了！” “定价呢”乔山谦更关心回报。 乔兰菁早已想好：“卤好的猪头肉，切薄片，可以卖贵些，八文钱一两。猪肝、猪心切片，六文一两。卤味重的猪肠、猪肚，可以论份卖，五文钱一小份，或者切碎了和豆干、素鸡一起卤，做成拼盘，按份卖。咱们主要走实惠路线。” “那……赚了钱怎么分”乔林栋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所有孩子都屏住了呼吸。 乔兰菁看着地上那堆属于每个人的铜钱，清晰地说道：“按出资比例分。公中的一百文，算爷爷奶奶的，赚了钱归公中。我们每个人出的钱都记清楚，最后赚了多少，扣除本钱，利润就按大家出钱的比例来分。多出多分，少出少分，公平合理。大姐心细，负责记账。” 这个方案简单明了，谁都挑不出错处，纷纷点头同意。 “最后，摊子摆哪里总不能在家里卖吧”乔海瀚问道。 “去县城的集市！”乔兰菁一锤定音，“我问过了，县城大集比镇上热闹，人更多，每周两回，辰时到午时。咱们就赶这两趟集！山毅哥、林栋哥力气大，负责搬运；海阔哥嘴皮子利索，负责叫卖；我们几个女孩负责切肉、称重、收钱。大家轮流去，不能耽误家里饭铺的活儿。” 章程一条条定下，分工明确，利益清晰。 孩子们的眼睛越来越亮，仿佛已经看到了集市上人来人往，他们的卤肉摊前排起长龙的景象。 “那就这么定了！”作为在场最大的男孩，乔山毅最后总结，“各自的钱，由兰心姐登记好。明天，我们就按计划，开始采买！” 秘密基地里，乔家小辈们的第一次“股东大会”圆满结束。 一股团结而充满干劲的气息，在这些少年少女之间流动。属于他们的商业冒险，正式启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