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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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轿在震天的欢呼和鞭炮声中，稳稳落在了张府大门前。 喜娘笑着上前，掀开轿帘，将系着大红绸花的一端递给张文瑾，另一端则由新娘乔兰心在轿中轻轻握住。 “新人下轿，步步高升——”喜娘拖着长音吆喝着。 张文瑾小心翼翼地牵引着，目光始终不离那顶华丽的八抬大轿。 只见一只穿着大红绣鞋的纤足轻轻踏出，落在早已备好的朱漆木凳上，随即，凤冠霞帔、盖着大红鸳鸯盖头的乔兰心，在喜娘和素云的搀扶下，缓缓走出花轿。 虽看不见面容，但那窈窕的身姿和端庄的气度，已引得围观宾客阵阵喝彩。 张文瑾牵着红绸，引着乔兰心跨过门口燃烧着辟邪艾叶的火盆，象征祛除晦气；又迈过象征平安的马鞍，这才步入张府正堂。 此刻的张府正堂，早已布置得喜庆辉煌。 红烛高烧，双喜字熠熠生辉。 张承瀚与夫人端坐主位，满面红光，笑容和煦。 乔家这边，乔老爷子乔正松和乔奶奶林秀仪作为女方最高长辈，也被请至上座，乔仲远、苏清韵、乔伯谦、周婉贞等乔家核心成员皆在堂前观礼。 堂内堂外，宾客云集，京中高官显贵、清流名士济济一堂，连靖王府、安远伯府等勋贵之家也派人送来贺礼，可见张乔两家的声望之隆。 赞礼官见新人到位，高声唱道：“吉时已到——新人行拜堂礼——” 堂内瞬间安静下来，只余红烛燃烧的细微噼啪声。 “一拜天地——感恩天地作合，赐此良缘！” 张文瑾与乔兰心面向堂外，恭敬下拜。 红绸在两人手中微微颤动，传递着彼此心中的激动。 “二拜高堂——感谢父母养育之恩，永铭心间！” 两人转身，向坐在上方的张承瀚夫妇、乔正松夫妇深深叩拜。 张夫人看着眼前一对璧人，忍不住抬手拭了拭眼角。 乔奶奶林秀仪也是眼眶湿润，脸上却带着欣慰的笑容。 “夫妻对拜——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张文瑾与乔兰心相对而立，隔着盖头，似乎能感受到彼此灼热的目光。 他们深深弯下腰，头颅几乎相触，这一拜，许下的是一生的承诺。 “礼成——送入洞房！”赞礼官的声音带着喜悦的尾音，瞬间，堂内欢声雷动，祝福声、道贺声、嬉笑声汇成一片。 张文瑾再次牵起红绸，引着乔兰心，在众人的簇拥和祝福声中，缓缓向后院的新房走去。 孩子们欢笑着跟在后面捡拾洒落的喜糖和铜钱，仆妇们脸上也洋溢着笑容。 通往新房的路径两旁，挂满了红灯笼，铺着红毡。 不少年轻宾客和张家、乔家的年轻子弟们挤在廊下看热闹，不时发出善意的哄笑和打趣。 “文瑾兄，新娘子接回来了，往后可就是有家室的人啦！”李铮大声笑道。 “姐夫，可得好好待我大姐姐！”乔海瀚混在人群里喊道。 张文瑾一面笑着应对，一面小心翼翼地护着身边的乔兰心，生怕她被挤到。 新房被布置得温馨而喜庆，到处是红色的帐幔、被褥，桌上摆着寓意吉祥的果品，一对儿臂粗的龙凤喜烛燃得正旺。 喜娘扶着乔兰心在铺着百子千孙图的拔步床边坐下，说了一连串的吉祥话。 接着便是“撒帐”仪式，由全福夫人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等干果洒向新床和新人，寓意早生贵子。 完成这一系列仪式后，喜娘和侍女们才笑着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这对新人。 房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洞房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烛火摇曳的光芒，映照着满室的红，以及坐在床边的两个身影。 张文瑾看着身边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心脏砰砰直跳，手心都有些出汗。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早已备在桌上的玉如意，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兰心……我，我掀盖头了。” 盖头下的乔兰心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蚋，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玉如意轻轻挑起大红盖头的一角，缓缓向上揭开。 先是露出了线条优美的下颌，接着是涂抹着胭脂的樱唇，挺翘的鼻梁，最后，是一双含着羞涩、喜悦与无限柔情的美眸。 烛光下，盛装的新娘眉眼如画，肤光胜雪，平日里温婉的气质更添了几分娇艳与明媚，美得不可方物。 张文瑾看得痴了，一时间竟忘了言语。 乔兰心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看得脸颊绯红，忍不住垂下眼睫，嗔道：“呆子……看什么呢……” 这一声娇嗔，终于唤回了张文瑾的神智。 他脸上绽放出巨大的、毫不掩饰的喜悦笑容，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而充满情感： “兰心，我终于……娶到你了。” 红烛摇曳，映照着这对新人相视而笑的身影，美好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而前院的喜宴，此刻正觥筹交错，热闹非凡，庆祝着这对才子佳人的锦绣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