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改进造纸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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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与李丽质在花园凉亭中定下改良造纸术的决心后，林昊便开始了忙碌。国子监的格物课照常进行，他深入浅出地讲解着一些基础的物理、化学原理，引得李泰如痴如醉，也让越来越多的寒门学子眼中亮起了求知的光芒。但每日课程一结束，林昊的身影便往往出现在将作监那充斥着各种原材料气味和敲打声的工坊区内。 起初，他将寻找工匠的希望寄托于妻子，李丽质也确实立刻入宫向长孙皇后求助。皇后听闻此事，深知其中利害——若真能造出廉价纸张，于国于民皆是莫大福祉，更能为皇帝赢得寒门士子之心。她当即表示会留心查访可靠工匠。 然而，这件事很快便通过长孙皇后之口，传到了李世民耳中。 两仪殿内，李世民听着皇后的转述，手指轻轻敲击着御案，眼中精光闪动。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知识垄断对皇权的掣肘，也更明白打破这种垄断需要从根基入手。林昊提供的活字印刷术是“印”的革新，若能配上“纸”的革新，双翼齐飞，何愁文教不兴何愁寒门不归心 “此事，不必劳动民间工匠了。”李世民当即决断，“将作监内能工巧匠众多，其中不乏精通造纸之术者。传朕旨意，着将作监全力配合清源县侯，一应人手、物料，皆优先供给，务必助林爱卿攻克此术！” 有了皇帝的金口玉言，林昊在将作监的行动顿时顺畅无比。将作大监亲自为他调配了数名经验丰富、尤擅造纸的工匠，这些人起初面对这位年轻的县侯、帝婿，还带着几分敬畏与疑虑，不知这位贵人为何会对这“匠人之术”如此上心。 但林昊很快用他的行动赢得了这些工匠的尊重。他并非高高在上地发号施令，而是卷起袖子，深入工坊，与工匠们一同研讨。他先是详细了解了当下这个时代主流的造纸工艺——主要以麻、楮皮等为原料，过程繁复，成本高昂。 然后，他提出了一个让工匠们瞠目结舌的想法：“我们试试用竹子如何” “竹子”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工匠瞪大了眼睛，“县侯，竹纤维粗硬，韧性虽足，却难以捣烂成浆，自古虽有尝试，但成纸粗糙，不堪大用啊。” “正因如此，才需改进工艺。”林昊自信地笑了笑。他脑海中浮现的是来自后世、成熟于宋代的竹纸制作技术。他取来炭笔和白板，一边画图一边讲解： “关键在于‘熟料’与‘生料’的配合，以及反复蒸煮、发酵和漂洗。”他详细阐述了将嫩竹斩断、槌破，放入池塘浸泡沤制，利用微生物自然发酵以初步软化纤维（这便是“生料”）；然后再将初步处理过的竹料与石灰一同堆叠蒸煮，进一步分解木质素和杂质（这便是“熟料”）；之后还需经过反复捶捣，确保纤维细腻，最后才是抄纸、压榨、烘晒等步骤。 这套超越时代的工艺流程，让经验丰富的老工匠们也听得目瞪口呆，细细思量之下，又觉得其中蕴含着极深的道理，并非异想天开。 接下来的日子，将作监内专门划出的一个院落便成了试验场。院子里堆满了新砍来的嫩竹，空气中弥漫着石灰和沤制竹料产生的特殊气味。林昊与工匠们同甘共苦，反复试验浸泡的时间、石灰的比例、蒸煮的火候、捶捣的力度…… 失败是常有的事。有时蒸煮过头，纤维烂掉；有时捶捣不足，纸张厚薄不均；有时漂洗不净，纸张色泽暗沉。每一次失败，林昊都仔细记录数据，与工匠们一同分析原因，调整方案。他那份严谨的态度和对失败的包容，深深感染了参与其中的每一个人。他们不再将他视为高高在上的贵人，而是真正引领他们探索未知领域的大匠师。 李泰听闻此事，也时常在课后跑来观摩，看着那些青翠的竹子如何在复杂的工序中逐渐变为纸浆，眼中充满了惊奇，对林昊的敬佩更是与日俱增。 时光飞逝，转眼一个月过去。 这天下午，烈日当空，将作监的试验小院里却围满了人。林昊、几位核心工匠，甚至闻讯赶来的将作大监，都屏息凝神地看着最后一道工序——烘晒。 一名年轻工匠小心翼翼地将一张刚刚抄捞、压榨去水后湿漉漉的纸坯，用特制的刷子平整地刷在烧得温热的焙墙上。热气氤氲，水分迅速蒸发，纸坯的颜色由深变浅，逐渐呈现出一种略显淡黄，但质地均匀的形态。 当最后一点湿气被烘干，工匠用竹刀小心地将那张完整的纸张从焙墙上揭下时，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林昊接过那张还带着余温的纸，用手指轻轻摩挲。纸面不算特别白皙，略泛竹黄，但触感平滑，质地柔韧，远比想象中用竹子造出的纸要细腻得多。他取过一支毛笔，蘸墨试写，墨迹凝而不散，书写流畅，效果远超预期！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老工匠激动得声音发颤，眼中甚至泛起了泪花。他们亲手参与并见证了一种全新造纸工艺的诞生！ 将作大监也拿起一张成品纸，仔细端详，连连赞叹：“妙！妙啊！以此法造出的纸，虽不及顶级麻纸、皮纸洁白细腻，但胜在原料易得，成本低廉！若能量产，其价必远低于市面之纸！” 林昊看着手中这张承载着希望与变革的竹纸，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终于为大唐的知识普及，搬开了一块沉重的绊脚石。这廉价的竹纸，配合未来必将推广的活字印刷，必将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这贞观年间，激起前所未有的思想与文化波澜。 而这一切，仅仅是个开始。他仿佛已经看到，无数个像王珩一样的寒门学子，终于可以不再为几张草稿纸而踌躇犹豫，能够畅快地在知识的海洋中遨游。李世民的皇权根基，也将因这普惠天下的文教之策，变得更加稳固。 （在这里要感谢“飘零惯”提出的造纸术建议，谢谢） （感谢“月涌大江流”的两个用爱发电） （感谢“用户”的用爱发电） （感谢“平淡无波的田中安雄”的三个用爱发电，一个催更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