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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渊睁开眼，天刚亮。窗外有鸟叫，他没理会，坐起身把背包从桌边拎过来。手指伸进侧袋，那半截香还在，焦黑的部分蹭着掌心，有点粗糙。 他昨晚睡得不踏实。脑子里反复过着周云鹤说的话——“拿到了也不一定保得住”。这话像钉子，扎在耳朵里拔不出来。 他站起身，活动肩膀，体内那一丝热流已经比昨天清晰了些。《引气诀》运行了七圈，胸口微微发烫。他知道，自己必须更快变强。 洗漱完，他背上包出门。走廊空荡，脚步声回响。他没多看，一路走到教学楼b区三楼，灵植课教室在302。 推门进去时，里面已经有十几个学生。有人低头看书，有人聊天。江临渊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把课本摊开，笔夹在指间。 上课铃响，门被推开。一个穿素色长衫的男人走进来，手里抱着一叠教材。他四十岁左右，脸瘦，眼神温和，走路很稳。 这就是秦无涯。 他在讲台上放下书，转身写板书：“灵植培育基础理论。” 声音不高，但清楚。他说起植物根系吸收灵气的规律，语速慢，条理分明。学生们记笔记，没人走神。 江临渊也在写，笔尖划纸沙沙响。但他注意力不在黑板上，而在讲台前那个人的手腕。 就在秦无涯翻教材时，右袖滑下来一点。一道黑气缠在手腕外侧，像烟，却不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江临渊笔尖顿了一下。 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检测到养魂地灵压】 系统提示只有八个字，却让他心跳加快。 他低头继续写字，眼角余光死死盯着那片黑气。不是错觉。它存在，而且和秦无涯的动作同步。每次他抬手、转身，那黑气就轻轻扭动一下。 这人不是普通老师。 江临渊想起昨夜宿舍地板的震动，还有地图上那个闪黄光的裂缝符号。整个学校都不对劲，而眼前这个男人，是第一个露出破绽的人。 他不动声色，继续记笔记。纸上写的是课程内容，心里想的是对策。 不能暴露自己。也不能放过线索。 秦无涯讲完一段，合上书说：“下周我们要去灵植园实操，今天先了解理论。” 下课铃响，学生们收拾东西离开。江临渊刚站起来，听见身后传来声音：“江同学，请留一下。” 他停下动作，转身。 秦无涯站在讲台边，手里拿着一盆枯萎的草，叶子发黑，根部干裂。他看着江临渊，脸上带着笑，但眼神不一样了。深，像井底，看不出情绪。 “我看你听课认真。”他说，“最近园子里缺人手，课后能来帮忙吗也算勤工俭学。” 语气平和，像在提建议。可江临渊听得出，这不是商量。 他点头：“可以。” “很好。”秦无涯把花盆递过来，“这是‘墨纹兰’，三年生，前天开始枯萎。你带去园子，交给管理员老李，他会告诉你怎么处理。” 江临渊接过花盆。土很轻，闻不到味道，但指尖碰到叶片时，有一瞬刺痛感，像被静电打到。 “谢谢老师。”他说。 “不用谢。”秦无涯笑了笑，“年轻人肯做事，总是好事。” 江临渊转身走向门口。手刚碰到门把手，背后又传来声音：“有些事……看得太清，未必是福。” 他脚步没停，也没回头。 “我只想把书念好。”他说完，拉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阳光照进来，暖在脸上。他抬手挡了一下，眼睛没眨。 背包里的香安静躺着，但他已经明白一件事——这个人知道他在观察。 不然不会特意留下他，也不会说那句话。 他沿着走廊往东走，穿过主楼大厅，朝后山方向去。灵植园在校内西北角，要经过一片小树林。 路上遇到几个学生，都背着包赶去下一节课。没人注意他。 他走得很稳，脑子里却在拆解刚才的画面。 秦无涯袖口的黑气，系统的提示，枯萎的墨纹兰……这些都不是孤立的。它们连在一起，指向一个地方——养魂地。 系统叫出了这个名字。说明那里有问题。而秦无涯负责那片区域，还让他去帮忙。 是考验还是陷阱 他不知道。 但他清楚一点：不能拒绝。拒绝会引起怀疑。现在他实力不够，一旦暴露签到系统，后果比面对周云鹤更糟。 必须进去看看。 他拐过行政楼转角，看见前方铁门。门上挂着牌子：校内灵植培育区，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 旁边站着个老头，穿着蓝色工装，正低头扫地。是老吴，体育场管理员。没想到他也管这里。 老吴抬头看见他，皱眉：“你怎么来了” “秦老师让我送花盆过来。”江临渊把墨纹兰举了举。 老吴看了看，挥手让他进去：“老李在c区等你。别乱走，这片地最近不稳。” “不稳”江临渊问。 “土松了。”老吴扫着地，“前几天震了一下，可能是地下水管漏了。” 江临渊没再问。他推开门进去。 里面是一大片温室群，玻璃顶棚反射阳光。空气潮湿，混着泥土和腐叶的味道。远处有喷雾器的声音。 他按指示牌往c区走，穿过两排架子。架子上摆满各种植物，有的叶子泛蓝，有的茎干带刺。都不是普通品种。 快到c区时，他忽然停下。 脚下的地面，有一道细缝。不长，也就十厘米，裂在水泥接缝处。他蹲下身，伸手摸了摸。 温度比周围低。 他掏出手机，打开地图。那个暗黄色光点还在闪烁，位置正好对应脚下。 【可探索区域：未解锁】 他收起手机，继续往前。 c区门口站着个穿绿褂子的男人，五十多岁，脸黑，手上戴着手套。应该是老李。 “秦老师让你来的”老李问。 江临渊点头，把花盆递过去。 老李接过，看了一眼就说：“坏了，根烂了。谁让你拿来的” “秦老师。” 老李脸色变了下，低声说：“这盆不该动。它沾了东西。” “什么东西” “别问。”老李把花盆放进旁边一个铁箱，盖上盖，“你回去告诉秦老师，c区这两天不开，等检测完再说。” 江临渊点头：“好。” 他转身准备走，忽然感觉手腕一凉。低头一看，皮肤上浮出一道浅红印子，像被什么擦过。 他立刻看向四周。没人靠近他。阳光照在温室内，蒸腾着水汽。 但那道红印，正在慢慢变深。 他没动，也没喊。只是把袖子拉下来盖住。 走出灵植园时，老吴还在扫地。看见他出来，问了一句：“没事吧” “没事。”江临渊说。 老吴点点头，没再多话。 江临渊沿着小路往宿舍方向走。阳光照在脸上，他抬手挡了挡。 眼神没有放松。 他知道，刚才那道红印不是意外。是某种反应。就像系统检测到养魂地，他的身体也有了感应。 秦无涯让他来，不是为了帮忙。 是为了测试。 他走过图书馆外墙，脚步没停。远处教学楼钟声响起，十二点整。 他摸了摸背包侧袋，那半截香还在。 信系统，不信人言。 看表现，不听承诺。 他迈步继续走，背影沉静。 左手腕上的红印，正缓缓渗出一滴血珠，落在水泥地上，砸出一个小红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