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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渊的手还贴在阵眼上,灵力一圈圈流转。他没睁眼,但耳朵一直听着通道里的动静。刚才陈慕白走后,洞府里安静得有些不对劲,连阵图的嗡鸣都压低了。 短剑在上官玥手里轻轻颤了一下。 她立刻察觉,手指收紧。 江临渊也感觉到了。那不是错觉,是某种外力在试探护罩的强度。他没动,继续维持灵流运转,可心里清楚,对方不会只试探一次。 外面开始下雨。 雨点打在岩壁外层,声音很轻,像是有人用指尖敲玻璃。江临渊睁开眼,看向入口方向。门框上的驱虫符还在,边缘发黑,像被火烧过一样。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老吴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保温杯,裤腿全湿,沾着泥浆。他喘了口气,把杯子往地上一放,整个人靠在门框边。 “今晚别出门。”他说。 江临渊没说话。手还在阵眼上,目光盯着他。 老吴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我闻到了,空气里有股湿气,老寒腿要犯了。这种天,最容易出事。” 江临渊依旧不动。他知道老吴不是普通人,可现在谁都不能信。 老吴看了他一眼,忽然抬手,把保温杯猛地甩出去。 热水离杯瞬间拉成一条线,直射洞府上方的阴影处。一声闷响,一支漆黑短箭从半空坠落,砸在地上断成两截。 箭头泛着暗红,像是淬过毒。 江临渊瞳孔一缩,灵力瞬间提至掌心。他刚要起身,却见老吴已经站稳,右手摆出一个奇怪姿势,左脚前跨半步,肩背绷紧。 “还有。”老吴低声说。 话音未落,第二支箭从侧面射来,速度更快。老吴侧身一闪,右臂横扫,掌缘劈在箭杆侧面,将箭打偏。箭擦过石墙,钉进地面,震起一片碎石。 江临渊终于站起来,破甲锥滑入掌心。 上官玥也握紧短剑,退到阵图节点旁。 老吴没看他们,只是盯着通道深处。他呼吸平稳,动作干净利落,完全不像个六十岁的老头。 “你们守里面。”他说,“外面的事,交给我。” 江临渊没动。他看着老吴的裤腿,泥浆顺着布料往下滴水。这人不是刚来,是已经在外面待了很久。 “你一直在巡逻”他问。 老吴点头,“从昨晚开始。校东区的路灯坏了三盏,西边围墙有脚印,体育馆后门锁被撬过。这些事平时没人管,但现在不一样。” 他弯腰捡起保温杯,杯身有点变形,盖子掉了。 “我知道你们不信我。”他说,“但我不是来讨好谁的。我只是个管理员,职责就是看好这片地。” 江临渊盯着他看了几秒,慢慢把手从破甲锥上移开。 “你怎么知道会有袭击” “不知道。”老吴说,“但我知道,这几天晚上,总有东西在绕着洞府转。风向不对,脚步太轻,不是学生。” 他说完,突然抬头看向顶壁。 江临渊立刻警觉,灵力回流主阵眼。 下一秒,第三支箭从高处落下,带着一股阴冷气息。老吴没躲,反而迎上去一步,右拳猛地打出。 拳头没碰到箭,可空气中像是撞上了什么,发出一声脆响。箭在半空炸裂,碎片四散。 江临渊看清了那一拳的轨迹。 那是军体拳里的“冲捶”,最基础的动作,讲究爆发力和精准度。普通人练十年也不一定能打出那种效果。 老吴收回手,甩了甩手腕。 “我当年在特种部队学的军体拳,可不是白练的。”他说。 江临渊没说话。他看着老吴的手,那双手粗糙,指节粗大,虎口有厚厚的老茧。不是修炼者的手,是常年训练留下的痕迹。 “你到底是谁的人”他问。 老吴看了他一眼,“我是学校的员工。工资每月一号打到账上,医保公积金都交齐。你要查档案,去人事科就行。” 江临渊没笑。他知道这人在回避。 “那你为什么帮我” “我没帮你。”老吴说,“我在守这个学校。你们住这儿,也算学生。我管不管得着,都得管。” 他说完,走到入口处,从口袋里掏出一卷胶带,撕下一段,贴在门框内侧。动作熟练,像是修水管的老工人。 江临渊注意到,那胶带上画了个极小的符号,像是符纹简化版。 “这是什么” “标记。”老吴说,“万一再有人靠近,我能感觉到。” 江临渊皱眉,“你能感知灵压” “不能。”老吴说,“但我能听雨声。雨落在不同地方,声音不一样。有人动阵,风会变,树叶响法也会变。” 他指着门外,“那边有棵老槐树,叶子被踩过。刚才那几箭,是从树后射的。” 江临渊走过去,透过缝隙往外看。雨越下越大,地面泥泞一片。槐树底下确实有脚印,已经被雨水冲淡,但还能看出轮廓。 “你一个人巡了一夜” “嗯。”老吴说,“早上换班的时候,发现操场铁门开着。我去看了,地上有灰烬,像是烧过符纸。我就知道,今晚不会太平。” 江临渊回头看他,“你不该来这儿。太危险。” “我知道。”老吴说,“但我不来,谁来” 他说完,拍了下江临渊肩膀。那一掌很重,带着老兵的习惯性力道。 “你们年轻人总觉得自己扛得住事。”他说,“可有时候,最简单的办法才是最管用的。我不懂你们那些飞剑法宝,但我能打,能守,能盯住门口。” 江临渊没再反驳。 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或许没有修为,但比很多修士更明白什么叫责任。 上官玥走上前,把短剑插回鞘中。 “谢谢。”她说。 老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姑娘,你那把剑不错。不过别让它太累,它也在护你。” 上官玥一怔。 她没想到这个看似粗犷的老人,能说出这种话。 江临渊重新坐回阵眼前,手掌贴回符纹。灵力再次流转,护罩微微亮起。 老吴没进去,就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保温杯,望着外面的雨。 “你们在里面待着。”他说,“我守外面。” 江临渊抬头,“你累了,进来歇会儿。” “不了。”老吴说,“我站这儿挺好。一动,就感觉不到风了。” 他说完,右脚往前挪了半寸,身体重心下沉,摆出了军体拳的起手式。 江临渊看着他的背影。雨水顺着屋檐流下,打在他肩上,又滑落地面。 洞府内恢复安静,只有阵图偶尔闪一下光。 上官玥走到江临渊身边,低声说:“他不是普通人。” “我知道。”江临渊说,“但他也没骗我们。” 两人不再说话。 时间一点点过去。 老吴始终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他的裤腿已经干了一部分,露出下面贴的膏药。膝盖处有一道旧伤疤,颜色发白。 突然,他抬起手,做了个手势——食指竖在唇前。 江临渊立刻闭眼,灵力收束。 上官玥拔出短剑。 老吴缓缓蹲下,右手摸向脚边的一块石头。 远处,雨声中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很慢,像是故意放轻的。 老吴抓起石头,猛地掷出。 石头飞出去十米远,砸在槐树根部,发出一声响。 脚步声停了。 老吴没动,依旧蹲着,眼睛盯着黑暗。 几秒后,一片树叶飘落,掉在他脚边。 他松了口气,慢慢站起来。 “走了。”他说。 江临渊睁开眼,掌心仍贴着阵眼。 “还会来吗” “会。”老吴说,“但他们不敢硬闯了。刚才那一击,让他们知道这里有人守着。” 他说完,转身看向江临渊,笑了笑。 “记住,小子,最怕的不是敌人强,是没人守门。” 江临渊点头。 老吴拿起保温杯,往里倒了点热水,喝了一口。 “我接着巡。”他说,“天亮前,我还会来一趟。” 他迈步要走。 江临渊叫住他,“等等。” 老吴回头。 “下次来,走正门。别从暗处绕。” 老吴笑了,“行。但我得先确认,是不是真我。” 他说完,拉开门,走进雨里。 身影很快被夜色吞没。 江临渊坐在阵眼前,手没离开符纹。 上官玥看着门口,轻声说:“他刚才扔石头的时候,手腕转了一下,像是在画符。” 江临渊点头,“他不是只会军体拳。” 两人沉默。 洞府外,雨还在下。 突然,入口处的胶带抖了一下。 江临渊立刻察觉,灵力涌向掌心。 胶带上的符纹亮了一瞬,随即熄灭。 他站起身,走到门边。 门外空无一人。 但地上多了一枚铜钱,正面朝上,边缘有刮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