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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工作情况怎么样？”秦在厚很少问他的工作，这让吴蔚有些意外。
“呃——还可以吧。那几条路都正在施工，除了高速以外，那两条主路到11月底前全部通车。现在修路相对容易，如果没有桥、坡之类的，速度都很快。”
“这就好。要致富，先修路，这路要是不通，好比人的血管堵了一样，那可是要生病的。对了，你们县里以什么产业为主？”
“现在也没什么好的产业。我正在规划呢。有一大片原始森林我想开发一下。我觉得，我们县还是应该以农业为主。还有啊，姨夫，这个政绩考核的问题，我有个想法……”
“考核问题？什么想法？”这个话题马上引起了他的兴趣，探过半个身子问道。
政绩的问题，一直是困扰吴蔚最沉重的问题。当下，上面考核的头绪太多，动不动就一票否决。虽然吴蔚对此很反感，但又没有办法，政绩的评定与考核，主动权在上面。
“姨夫，您最清楚，这县与县之间是不一样的，如果考核目标都是一样的，对经济发展的伤害是很大的。比如，项目建设，有的地方适合搞项目，比如城区，还有一些邻近资源富集区域的地方，另外还有就是产业相对集中的地方。对敬之这样的县，我觉得，如果也跟其他的地方一样考核项目建设特别是税收贡献率大的工业企业，并不太合适。”
“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有想过。上面也不是没提过功能区考核，但眼下还不太成熟吧。”秦在厚若有所思，说道。
“我说的就是功能分区的问题。我就打算在县里推行功能分区考核，承担不同发展目标的乡镇，他们的考核目标也是不一样的。农业基础好的，就以农业为主。工业基础好的，就以工业为主。还有县直那些单位，也要分门别类地进行考核，而不是统一用一个目标。因为他们承担的职能不一样。就拿财政局和档案局来说，财政局那么大一个局，向上争取资金很容易，但档案局就不一样了，它的职能很专一，上面的资金量也很有限，不可能像财局一样。”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也正在想办法解决。政绩考核问题，直接关系到干部的成长和使用，不能草率。”秦在厚笑道，“最近你们龙岛有没有什么变化？”
吴蔚心里一动，暗道：莫非姨夫已经知道了副厅级缺职的事情？口不对心地随口答道，“也没啥大的变化。就是市里的宣传部长劳燕调到省里了，具体是什么职务我也不太清楚。我还说过两天到新单位看看她呢。”
秦在厚看了他一眼，从吴蔚的神态和语气中，他已经觉察到，这二人的关系，可能不是那么融洽。
“我说的不是这个。前些日子，我看了一个件儿，说市级领导班子要配备至少一名40岁以下的年轻干部，县里要配备一名35岁以下的县级干部。你们龙岛是不是已经配齐了？”
“没呢。市里都还没动呢。”吴蔚实话实说。
“哦——”吴蔚从他这一声“哦”里，想要捕捉到什么，可秦在厚这只老狐狸，怎么可能轻易让他捕捉到东西？
秦在厚不再说话，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吴蔚也不再吭声，他已经决定了，今天他就打乒乓球，什么也不去想。什么副厅级，见鬼去吧。二人进去的时候，秦明月正和高冬至打得难解难分。见二人进来，正在观战的马睿声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小跑过来，朝秦在厚敬了个礼，“首长好！欢迎首长来视察工作。”
秦在厚笑了，“马睿声马厅长是吧？”
一听省长一下子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马睿声的脸微微有些涨红，双腿一并，“啪”一个立正，“是！首长，省公安厅副厅长马睿声。”
“我来你的地盘儿上打会儿乒乓球，马厅长，可以吗？”
“欢迎首长来我们中心检查指导工作！”马睿声又是立正又是敬礼，把个吴蔚看得直想发笑。
“马厅长，不必客气了。我这是私人性质的。月月，歇一会儿，爸爸替你打一会儿。”秦在厚冲场上拼杀正紧的秦明月喊道。
“爸！你来啦！这小子有两下子，本姑娘被他欺负惨了，你来教训教训他！”
高冬至这才看到秦在厚，一看这位大人物，高冬至腿肚子有些朝前转筋，结巴道：“秦……秦省长？”
“我是秦在厚。小伙子，来，陪我这个半大老头子打一盘儿。”秦在厚笑道。
“这……这……我……”
“看你那熊样儿！是不是怕了？我可警告你，我爸的球技，比我高明两倍不止，一会儿，你就等着哭吧！”秦明月笑嘻嘻地说道。
“我怕？我才不怕呢！秦省长，你别放水，请——！”高冬至的斗志被这丫头撩拨起来，忘了自己对面站着的是谁。
秦在厚热了一下身，换了一身衣服，站到了场上，一个削球过来，高冬至咧了一下嘴，这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这位大人物，手感极佳，一看就是个练过的，高冬至就纳闷了，今儿这是怎么回事？为毛碰到的都是高手？
七局，十一分制，高冬至只赢了一局，便以五比一落败。
“哎哟，小伙子，打的真不错，不错。小蔚，是不是来一局？”秦在厚拿着毛巾，擦着汗，笑道。
吴蔚正跟马睿声聊天。马睿声一直埋怨他，省长大人驾到，要是高冬至不叫他，他这不是太被动了吗！刚才给厅长打了电话，厅长正屁滚尿流地往这头儿赶。
“他不想惊动你们这些领导，又不是我的主意。我那妹妹一直张罗着打乒乓球，我又找不到好地方，这才想到了咱们这儿，你就别蛰我了，你看看我这脸，都被蛰肿了！”
马睿声正摸他的脸，秦在厚便喊他下场打球。
“好的！月月，想不想跟你哥我打一场？”吴蔚活动着手腕，向秦明月发出了挑战。
秦明月刚才一场大战，这会儿已经恢复了体力，蹦跳着跑过来，撸了撸袖子，“哼！别臭美，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