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刀锋（六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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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主干道上，那头正疯狂扫射、压制得铁柱他们抬不起头的小鬼子机枪手，动作猛地一僵，如同被瞬间切断了提线的木偶，一声未吭地向前栽倒，额头正中的一个红点汩汩涌出鲜血。 旁边的小鬼子副射手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下意识地想去接过机枪，就在它身体微倾的刹那—— “砰！” 第二声枪响接踵而至，子弹如同长了眼睛般，精准地钻入了它的太阳穴。 小鬼子副射手身体一软，瘫倒在同伴身上。 方才还嚣张地喷吐火舌的小鬼子火力点，瞬间死寂，只剩下那挺九二式重机枪的枪管，在冰冷的空气中徒劳地散发着余热。 “敌袭！” 惊恐的鸟语的嘶吼声划破短暂的寂静，残存的小鬼子士兵如惊弓之鸟，连滚带爬地扑向街道两侧的断墙和瓦砾堆后，一双双眼睛惊恐地扫视着周围的废墟，却无法捕捉到死神的方向。 一种无形的恐惧，在硝烟弥漫的阳光下，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 此刻，张恒小队如同经验丰富的猎手，且战且退，成功将一股约一个小队的鬼子引入了预设的死亡陷阱——一条狭窄的、被炮火严重摧残的街道。 这里到处都是崩塌的砖石和扭曲的梁木，是天然的坟场。 当最后一头小鬼子踏进街道中段时，埋伏在制高点的赵大海眼神一凛，低沉而果断地喝道：“起爆！” “轰——！！轰——！！！” 两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并非来自地面，而是来自街道两侧本就摇摇欲坠的楼房墙体！ 特战队员预先精心计算、埋设在墙根处的炸药被同时引爆。 刹那间，两面砖墙如同被巨人之手向外猛推，化作两道裹挟着死亡气息的碎石洪流，像巨大的扇面般对着街道中央横扫而过！ 砖块、木屑、碎玻璃如同暴雨般倾泻，狭窄的街道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小鬼子士兵在如此狂暴的打击下人仰马翻，凄厉的惨叫声被淹没在废墟崩塌的轰鸣中。 与此同时，在远处一栋相对完整的红色三层楼房内，小鬼子的追击部队指挥部正设于此。 指挥官举着望远镜，气急败坏地咆哮着，它身边的话务员正声嘶力竭地呼叫着迫击炮火力支援，试图挽回前方的败局。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猎物。 “发现小鬼子指挥所，十一点方向，红色楼房三层，右侧窗口。”特战小队中的狙击手声音冷静得像冰，他手中的毛瑟98k狙击步枪的十字线，已经稳稳地套住了那头挥舞手臂的鬼影。 赵大海透过望远镜确认目标，声音没有丝毫波动：“打击优先目标。完毕后，自由开火，清除外围威胁。” “砰！” 一声清脆而独特的枪声撕裂了空气。 远处红色楼房的窗口，小鬼子指挥官手中的望远镜应声炸裂成无数碎片。 它本人像是被一柄无形的重锤击中胸口，猛地向后仰倒，消失在视野中。 指挥部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般的慌乱。几秒后，就在一头小鬼子军曹试图靠近窗口查看时—— “砰！” 第二声枪响如约而至，刚刚捡起话筒的小鬼子话务员身体一僵，颓然倒地。 小鬼子的指挥中枢，在短短几秒内被精准地拔除。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名使用缴获的九九式狙击步枪的战士，也扣动了扳机。 “啪勾——”“啪勾——”两声沉稳的射击，远处街角刚刚架设好、试图轰击张恒小队撤退路线的小鬼子掷弹筒小组，正副射手被逐一“点名”，歪倒在一旁，掷弹筒孤零零地立在原地。 空气灼烫，硝烟与铁锈的气味死死黏在喉咙深处。 张恒的指节攥得发白，抵在滚烫的砖墙上，猛地一挥手，身后相互搀扶的人流便跟着他涌向下一个残破的街角。 每一步都踏在刀尖上。 身后的枪声像跗骨之蛆，不紧不慢，却又一刻不停。 每一次转角，阴影里都仿佛蛰伏着死神的呼吸，不知何时就会喷吐出夺命的火舌。 一个半塌的窗框后或许就藏着枪口，一堆碎砖烂瓦里可能正瞄准着冷冰冰的瞳仁。 “快！穿过那里！”张恒低吼，指向前方那片被月光照得惨白的开阔地，那里没有任何遮蔽，像一道赤裸的伤口横亘在逃亡路上。 没有犹豫的时间。 一个年轻战士猛地将身边发抖的老妇人往背上一甩，率先冲了出去。 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成了最显眼的靶子。 “砰！” 声音不大，却清脆得让人心胆俱裂。 战士的肩头猛地炸开一团血花，冲击力让他向前踉跄几步，却硬是没让背上的老人摔下。 他回头，望向张恒的方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随即又是一颗子弹精准地钻入他的胸膛。 他最后的力量，是用来缓缓蹲下，让老妇人从他背上安全滑落。 “柱子——！”有人发出压抑的嘶吼。 “别停！走！”张恒的声音劈开了悲恸，他眼角崩裂，血丝弥漫，却必须将所有人的眼泪逼回肚里。 他知道，柱子的倒下，是用生命换来的几秒迟疑，追兵的视线被那具年轻的躯体吸引了片刻。 这就是他们的生路——用兄弟的血肉铺就。 又一个转弯，追兵的脚步声已清晰可闻，甚至能听到小鬼子军官粗野的吆喝。 一名断后的老兵猛地停下，将最后一个弹夹拍进枪膛，背靠着墙角，对张恒露出一个染着血沫的笑：“队长，带大伙儿走。我在这……歇口气。” 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身，枪口喷出愤怒的火焰，将狭窄的巷道瞬间封锁。 子弹打在他身前的墙壁上，碎石飞溅，打在他的脸上、身上，他岿然不动，直到吼声与枪声一同戛然而止。 队伍在缩减，每一步脚下，都浸透着滚烫的忠诚。 一个瘦小的身影在穿越废墟时踉跄了一下，几乎跌倒。几乎同时，一个一直沉默跟在队伍边缘的队员猛地扑了过去，用宽阔的后背护住了他。 “噗嗤”一声，是子弹钻进肉体的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