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城墙攻防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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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上的危机刚刚解除，更大的威胁已从空中降临。 这时候，远处的天空中接连冒出了十几个黑点，同时传来了“嗡嗡嗡”的螺旋桨飞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迅速变得震耳欲聋。 小鬼子的航空兵赶来助阵了。十二架小鬼子的九二式轻型轰炸机组成的编队，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秃鹫，出现在南京灰暗的天空中。 这些小鬼子的飞机飞得并不高，甚至还可以看清楚机翼下悬挂的黑色航弹。 这些飞机显然是接到了小鬼子地面部队的引导，直奔中华门城墙这段激战正酣的区域而来。这些飞机从容地进入投弹航线，机腹打开。 “咻！咻！咻！” 一枚枚50公斤乃至100公斤的航空炸弹带着死神般的尖啸，沿着城墙的走向，被精准的丢了下来。 “轰！轰！轰！……！” 航空炸弹爆炸的规模远超之前的炮击，整段城墙被炸得地动山摇，仿佛发生了剧烈的地震。巨大的烟柱混合着砖石粉尘冲天而起，形成了一道恐怖的幕墙。 城垛、工事、掩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孩子们的积木般被轻易地撕碎、抛起。来不及撤离的士兵瞬间被火光吞没，或被冲击波抛下城墙，或被震塌的工事活埋。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血腥味和尘土味。 这就是不对称的战争，小鬼子是空地立体，大炮加飞机的凌厉攻势。守军这边没有大炮、坦克等重武器，没有空军支援，只是小米加步枪，或者说是步枪加手榴弹的小打小闹。 完全就是被压着打，就是战力和国力的无情碾压。 而航空炸弹的轰炸，将这场残酷的攻防战推向了最后的高潮，也预示着最艰难的考验即将到来。守军将士们在承受巨大伤亡的同时，依然凭借着惊人的勇气和意志，在这片炼狱中苦苦支撑，用生命铸起我们民族不屈的脊梁。 航空炸弹爆炸产生的烟尘尚未散去，呛人的硝烟和焦糊味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城墙上，幸存下来的守军将士从震耳欲聋的轰鸣和剧烈的震荡中艰难地抬起头，抖落满身的砖石粉末。耳朵里嗡嗡作响，几乎听不清任何声音，只能看到身旁的战友张着嘴，似乎在呼喊，却如同无声的默片。 牺牲是极其惨重的。那段被重点轰炸的城墙几乎被削平了一截，战防炮的位置只剩下一个冒着青烟的弹坑和扭曲的金属残骸。原先依托垛口构建的机枪火力点连同英勇的射手一同消失了，残肢断臂和破碎的枪支散落在瓦砾之间。鲜血浸透了焦黑的泥土，呈现出一种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然而，战斗并未停止。小鬼子的嚎叫声再次从城墙缺口处传来，虽然失去了坦克掩护，但更多的小鬼子正利用这空中打击造成的混乱和压制，发起了新一轮的冲锋。 “起来！小鬼子又上来了！”一名满脸是血、看不清面容的军官挥舞着驳壳枪，声音嘶哑得几乎破裂。他的呼喊像一道电流，穿透了麻木的神经。 还活着的人动了，重机枪阵地被摧毁了，机枪手就抄起花机关（mp18/28冲锋枪）和捷克式，扑到尚存的射击位，对着下方涌来的土黄色浪潮猛烈扫射。 弹药手不顾一切地从尸体旁搜集着手榴弹，拧开盖子，将拉环套在手指上。 没有机枪的士兵，则死死握着上了刺刀的中正式步枪，目光死死盯着缺口，准备进行最残酷的白刃战。 空中，小鬼子的飞机仍在盘旋，时而俯冲下来用机载机枪扫射，子弹打在城墙上，“噗噗噗”地溅起一连串烟尘，不断有士兵中弹倒下。但没有人后退，因为他们脚下，是南京的城墙；因为在他们的身后，是无数的同胞。 每一个倒下的身影，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化为了这血肉长城的一块砖石。 那位嘶吼着的军官，最终被一枚掷弹筒发射的榴弹击中，硝烟散去，只剩下一顶破碎的军帽。 一名年轻的通讯兵，拖着被弹片划开肚子的重伤，依旧挣扎着爬向指挥所的位置，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更多的无名士兵，沉默地战斗，沉默地死去，他们的名字或许无人知晓，但他们的牺牲共同铸就了这四个血淋淋的大字——誓死不退。 这不再仅仅是一场城墙的争夺战，这也是一场意志和决心的较量。国军守军用惊人的勇气和惨烈的牺牲，向小鬼子侵略者宣告：中华民族的脊梁，可以被轰炸，可以被摧毁，但永远不会被折断。每一寸山河的坚守，都浸透了英雄的血，而这血，必将孕育出来日胜利的曙光。 最终，得到了大炮和飞机助阵的小鬼子趁机突进了缺口，爬上了城墙，并建立了临时的固守点。 重机枪、迫击炮也不断地运了上来，土黄色的身影越来越多，城墙的防线已然无法坚守。 因为航空炸弹的轰炸可以说已替小鬼子的步兵扫清了一切障碍，城墙上的守军可以说是被炸没了。 此刻，浓重的硝烟与尘土笼罩着城墙缺口，昔日巍峨的壁垒此刻化作一片残骸与尸骸交织的修罗场。小鬼子的膏药旗，如同一个丑陋的伤疤，牢牢钉在了坍塌的砖石之上。 临时建立的小鬼子固守点迅速扩张成致命的巢穴。九二式重机枪沉闷而连续的“哒哒”声取代了守军稀疏的步枪响，像一把无形的镰刀，死死扼守着缺口两侧，任何试图接近的反击都被瞬间撕碎。迫击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精准地砸向后方试图增援的中国军队集结地，爆炸的火光一次次映亮废墟，将组织反击的希望不断扼杀在萌芽中。 土黄色的潮水通过这个被强行撕开的口子，源源不断地涌入。他们不再是散兵线，而是成建制的、端着刺刀的小鬼子步兵小队，在机枪和炮火的掩护下，沿着城墙内侧的斜坡和阶梯向下冲击，意图扩大战果，以彻底分割瓦解整个城防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