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刀锋（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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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进大厅！” 张维汉目眦欲裂，他知道，一旦让这些突进来的小鬼子在室内站稳脚跟，整个大楼的防御就将从内部瓦解。 此时的交通银行大楼一层，已化为血腥的炼狱。 硝烟与尘土混合着血腥味，刺鼻得让人作呕。 原先坚固的沙袋工事被坦克炮火撕开了几个狰狞的缺口，钢筋水泥的残骸碎块遍地狼藉。 喊杀声、枪械的撞击声、垂死的惨嚎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反复撞击、回荡。 约莫十余名头戴屁帘帽的小鬼子士兵，凭借其娴熟的班组配合，正与两倍于他们的守军士兵绞杀在一起。 战斗已完全演变为最残酷的近距离混战，步枪射击的间隙，刺刀捅入人体的闷响、工兵铲劈砍骨头的碎裂声不绝于耳。 “上刺刀！警卫班，跟我上！把狗日的撵出去！” 一声炸雷般的决死怒吼压过了战场的喧嚣。 张维汉，这位防线最高指挥官，此刻亲自端着一支上了刺刀的中正式步枪，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从二楼的楼梯口猛扑下来。 他的军装领口敞开，硝烟熏黑的面庞上，只有那双眼睛燃烧着骇人的火焰。 他身后紧跟着的十二名警卫班战士，无一不是精悍之色，如同出鞘的利刃，瞬间楔入混乱的战团。 几乎在张维汉发出怒吼的同时，大厅二层的环形走廊上，几处不起眼的阴影里，死神悄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协守在此的“雷击”小队队员。 “咻！”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楼下喧嚣完全掩盖的枪声响起。 一头正端起刺刀，试图从侧后方捅向一名守军士兵的小鬼子士兵，太阳穴上猛地爆开了一团血花，一声不吭地栽倒在地。 高处，一名“雷击”小队的狙击手冷静地拉动枪栓，黄铜弹壳清脆地跳出，他的瞄准镜已经锁定了下一个目标——那头躲在角落机枪掩体后面，正声嘶力竭指挥的小鬼子军曹。 但他没有立刻开枪，因为张维汉已经扑了过去。 张维汉的目标明确——正是那头原本已被“雷击”小队狙击手盯上了，躲在角落机枪掩体后，正声嘶力竭指挥的小鬼子军曹。 两头小鬼子士兵见到如疯魔般扑过来的张维汉，一左一右挺着刺刀怪叫着迎了上来。 张维汉不避不让，迎面对冲，在即将接触的刹那，身体猛地向右侧一闪，左手精准地格开左侧突刺的步枪，右手步枪一个迅猛的突刺，“噗嗤”一声，三棱刺刀带着一股血箭从右侧那头小鬼子的肋下透出。 他看也不看，右脚顺势踹开濒死的敌人，拔出刺刀的同时，枪托借着回身的力道狠狠砸向左侧那头小鬼子的面门，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对方应声倒地。 警卫班长则像一头沉默的豹子，他弃枪不用，双手紧握一把厚背工兵铲。 一名矮壮的小鬼子士兵嗷嗷叫着挥刀劈来，警卫班长矮身躲过，工兵铲带着风声自下而上一个撩劈，“咔嚓”一下，那头小鬼子持刀的手臂竟被齐肘斩断，未等其惨叫声完全出口，铲头横挥，锋利的边缘便切开了这头小鬼子的喉咙。 热腾腾的鲜血喷溅在警卫班长冰冷的脸上，他抹都不抹，猩红的目光立刻搜寻下一个目标。 就在张维汉解决两名敌兵的同时，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一处倒塌的柜台后闪出。 这是一名“雷击”小队的近战好手，他甚至没有用长枪，双手各握着一把锋利的军用匕首。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贴近一名正要向警卫班长射击的小鬼子。 左手匕首格开对方仓促抬起的枪身，右手匕首如同毒蛇吐信，精准地划过这头小鬼子的颈动脉。 鲜血如喷泉般涌出，这头小鬼子徒劳地捂住喉咙，嗬嗬作响地倒下。 这名“雷击”队员脚步不停，顺势一个翻滚，匕首又狠狠扎入了另一头背对着他的小鬼子后心。 “砰！砰！” 又是两声来自高处的精准点射。 一名试图操作掷弹筒的小鬼子和其旁边的弹药手，几乎同时头部中弹，颓然倒地。 狙击手有效地压制着任何试图使用爆炸物或远程火力的威胁，将大厅内的战斗牢牢限制在白刃战的范畴，而这正是拥有“雷击”小队支援的守军所擅长的。 战斗惨烈而高效。 增援的警卫班战士与“雷击”小队队员，一明一暗，一正一奇，构成了致命的杀戮组合。 张维汉和警卫班如同厚重的铁砧，正面吸引和承受着大部分冲击。 而“雷击”队员则如同灵动的铁锤，在阴影中游走，高效而冷酷地清除着关键目标，弥补着防线的漏洞。 每一秒都有人倒下，有的是敌人，有的是身边的兄弟。 一个年轻的警卫兵在捅倒一头小鬼子后，被侧方刺来的刺刀贯穿了胸膛，他死死抓住敌人的枪管，直到一名“雷击”小队队员从旁掠过，用匕首割开了那头小鬼子的喉咙。 “死战！不退！”张维汉的吼声再次响起，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这吼声与高处偶尔响起的冷枪、身边战友的拼杀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道无形的铁壁，激励着所有守军士兵迸发出中国军队最强悍的血勇。 五分钟。 仅仅五分钟，这短暂却仿佛永恒的五分钟，突入大厅的小鬼子被全部肃清。 还能站着的守军不足三十人，个个带伤，拄着步枪剧烈喘息，脚下是层层叠叠的尸体和粘稠的血泊。 几名“雷击”小队队员也从各自的战位悄然现身，迅速检查尸体，确认没有装死者，动作冷静而专业。 张维汉倚靠着一段残破的墙壁，肋下的军装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涔涔渗出。 他顾不上包扎，目光扫过大厅，与那名刚刚收起匕首的“雷击”队员目光短暂交汇，彼此点了点头。 他猛地抬头望向二楼电台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电台！快！给老子接通刑长官和周道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