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刀锋（六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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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脸上涂着黑灰、领章显示中尉军衔的特种作战军官，幽灵般上前一步，低声道：“少佐阁下，山本小队是在一处残破的教堂里遭遇的伏击。敌人中，有擅长隐藏行踪的高手，动作干净利落。” “高手”渡边这头小鬼子嗤笑一声，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 “山本这头小鬼子输得不冤。我们遇到的，是和我们一样的老鼠，一群更擅长在黑暗里打洞的老鼠。” 它猛地一拳砸在摊开的地图上，木制的临时桌面都为之震颤。 它的手指狠狠戳向城南那片标记密集的街区，“他们不敢正面决战，只会偷袭！但他们犯了一个错误——他们带走了那些无用的老百姓！” 渡边这头小鬼子的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狞光：“带着累赘，他们就跑不快，也跑不远！将军阁下已调集其他部队协助我们，张开一张大网。” “他们必然要返回那几个固定的据点，而从战斗地点看，距离中央银行大楼最近……” 它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条致命的弧线，最终重重落在目标上，语气斩钉截铁：“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们自投罗网！这一次，要让他们和那些被救走的肉盾，一起葬身于此！” 与此同时，在三公里外的一处半塌地下仓库。 空气混浊不堪，带着浓重的霉味和血污气。 唯一的光源是一盏马灯，昏黄的光晕在黑暗中艰难地撑开一小片空间，光线边缘，黑暗浓稠得如同实质。 十多个人影靠墙坐着，沉默中积蓄着力量。 被救出的老百姓蜷缩在角落，相互依偎着取暖，压抑的抽泣声在死寂中时断时续，更添几分悲凉。 队长张恒，用一根小树枝在泥地上划拉着简易的敌我态势图，线条粗糙，却勾勒出致命的危机。 “我们捅了马蜂窝，”他声音低沉，每个字都敲在队员们的心上。” “小鬼子丢了重要的肉盾，又被我们打掉了尖兵，以它们的凶残和傲慢，绝不会善罢甘休。它们的特种部队，肯定会倾巢出动，疯狂反扑。” 一旁的顺溜，队伍里的王牌狙击手，闻言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依旧专注地擦拭着他那杆中正式步枪的枪机，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情人的脸庞。 枪身在微弱灯光下反射出冷硬的幽光。 “来的正好，”顺溜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省得老子再费劲去摸它们的窝，正好用它们的血，给这枪再开开光。” “别轻敌！”张恒猛地打断他，语气严厉。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队员，最终落在顺溜脸上。 “刚才交手，你们都感觉到了。那些小鬼子，身手、装备、配合，都不是普通的小鬼子士兵。” “那就是最近让我们吃了苦头的小鬼子特种部队，是精锐中的精锐。”他顿了顿，让话语的分量沉下去。” “它们吃了亏，下次再来，必然是挟怒而至，不死不休。我们面对的，将是一场恶仗。” 仓库内陷入了更深的沉默，只有马灯灯芯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以及仓库外呼啸而过的风声，那风声里，似乎已经带来了敌人逼近的脚步声。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位队员：“我们的任务是带着获救的老百姓撤回中央银行大楼。还有大海他们会在沿途接应协助我们转移老百姓。” “但现在，我们成了诱饵，也要当好猎人。我们要在这片废墟里，教教小鬼子，谁才是这里真正的巷战高手。” 夜幕彻底降临，南京城的废墟陷入一种死寂，只有风声和远处零星的火光。 渡边这头小鬼子派出了两个特种侦察小组，每组三人，呈扇形悄无声息地渗入救走“肉盾”的中国军队所在的区域。 它们像真正的饿狼，利用阴影和瓦砾移动，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彼此用手势沟通。 然而，它们面对的是对这里每一寸土地都烂熟于心的对手。 国军特战小队的观察哨“夜猫子”如同幽灵般附在一座水塔的残骸上，小鬼子的移动早在预料之中。 第一个小鬼子侦查小组踏入了一条看似普通的街道。 “砰！”一声极其轻微的闷响，一个小鬼子的脚踝被一根几乎看不见的细线绊动，触发了一枚用手榴弹和铁钉自制的诡雷。 爆炸并不剧烈，但足够致命，破片和冲击波瞬间将小组的阵型打乱，一人当场倒地，另外两人迅速卧倒寻找掩护。 枪声打破了寂静。 顺溜的步枪率先开火，一头刚刚找到掩体的小鬼子头盔上溅起一朵血花。 另一个小鬼子小组立刻向枪声来源方向包抄，却迎面撞上张恒和副队长铁柱的交叉火力。两头小鬼子士兵瞬间被撂倒。 但小鬼子反应极快，剩余的小鬼子立刻依托地形还击。 它们的三八大盖射击精准，火力压制点射极有章法，同时开始投掷烟雾弹和手雷，试图扭转被动。 “掷弹筒！”铁柱大吼一声，和张恒一同扑向旁边的弹坑。 “轰！”一枚掷弹筒炮弹精准地落在他们刚才的位置。 烟雾弥漫，能见度急剧下降。双方在极近的距离内凭借声音和模糊的影子交火，子弹啾啾地打在断墙和瓦砾上，溅起一串串火星和灰尘。 一头受伤的小鬼子士兵嘶吼着从烟雾中冲出，端着刺刀扑向刚换弹夹的铁柱。 张恒眼疾手快，抬手一枪将其击倒，但更多小鬼子的身影开始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撤退！按第二方案！”张恒低吼。 队员们交替掩护，迅速后撤，钻进早已摸清的巷道。 小鬼子紧追不舍，它们的战斗素养极高，即使在追击中也能保持战术队形，不断用火力迟滞国军小队的行动。 追逐战在迷宫般的废墟中展开。枪声、爆炸声、偶尔夹杂着鸟语和中文的短促命令与惨叫。 国军特战小队利用预设的陷阱和地利不断消耗着追兵。 一头小鬼子士兵在推开一扇破门时，被门后悬挂的炸药炸飞。 另一头小鬼子士兵在拐角处被突然刺出的刺刀捅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