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永不屈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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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慢慢的暗了下来，小巷子里的黑暗似乎比别处显得更加浓稠、凝固。 空气沉重而诡异的压入了肺叶中，带着一股冰冷且恐惧的死亡气息。 仿佛被都市遗忘的小巷里，这种压抑的寂静被突然爆起的火光骤然撕裂。 “砰砰砰！哒哒哒！” 所有的枪支几乎同时开火，子弹从小巷里各个刁钻的角度倾泻而出，朵朵血花绽放在南京城的夜色中，鲜血、脑浆喷溅在小巷子幽深、湿冷的墙壁上，这是一大片粘稠的、暗红与灰白交织的图案，在炸起的火光下反射出湿漉漉的微光，正沿着粗糙斑驳的砖缝缓缓蠕下。而那些灰白的，如同变质了的猪油般的浆状物，死死的黏在了粗糙的墙面上。小巷里无数喷射出火光的射击口，像无数只从地狱的深渊里探出的邪恶幽灵，鞭打撕扯着小鬼子罪孽深重的灵魂和肉体。 射击孔后面的士兵们拉动着枪栓，枪口冒着令人沉醉其中的青烟。 “狗日的小鬼子，今天一个都别想跑！” “这些短命的小鬼子，今天就送你们下十八层地狱！” “小鬼子们，等着受死吧！” 机枪手把弹链撸得哗哗直响，弹壳哐啷啷的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悦耳动听的清脆声。 侥幸未死的小鬼子彻底地慌了，有的趴在地上装死，有的转身想逃，却被索命的子弹结束了罪恶的生命。 黑暗中，几颗黑乎乎的手榴弹在半空中爆炸，正在盲目的举枪乱射的小鬼子被高速迸射的碎片打得浑身冒血，瘫倒在了墙根那，手指痉挛地扣着墙缝，嘴里吐着血沫，眼珠子死死地盯着那些喷火的射击口。 天灵盖被掀飞，胸口被打成了筛子，小鬼子们像条蠕动的丑陋青虫一样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枪声停歇，小巷子里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和满地的小鬼子尸体。 时间在此时仿佛已经凝固，小巷墨绿色的苔藓间，一条条猩红的溪流在昏暗中诡异地闪烁着宝石般的暗红色光晕。 在墙根处，汇集的血泊映出上方摇曳的枯藤残叶的影子，像一幅被搅动的暗色油画，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丰富的层次感。 阴冷的小巷，温热的内脏和尸体与冰冷的石墙相遇，蒸腾起最后一丝生命的热气，打着旋升起了淡淡的粉色雾气。尘封的记忆里，新的生命被暗红的血液浇灌，轻轻地搏动。 来吧！小鬼子们，南京城每一处街巷，都会记录你们这群畜牲在生命最后时刻的影像。 我们，永不屈服！ …… 这只是发生在局部的战斗，在小鬼子攻入南京城的时候，这群畜牲以为攻克中国首都的赫赫战功能够让中国军民臣服，可以永远打断、掩埋五千年的中华文明。 但从瓦砾堆里，从小巷里，中国人发出了震天的怒吼——我们没有伏倒在侵略者的淫威之下，我们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我们将用手中的钢枪，赶走残暴成性的侵略者。 冬日的黎明裹挟着硝烟慢慢地将南京城从昨夜的呻吟和怒吼中复苏。 小鬼子的第六师团指挥部，牛岛满这个老鬼子盯着一份刚刚送到，墨迹还未干透的战损报告，心脏又不受控制的乱跳了起来。 相当于两个成建制的精锐野战大队被打得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下400多头重伤员，可以说理论上这两个大队已经被团灭了。 “八嘎！” 牛岛满这个老鬼子“刷”的一下抽出了指挥刀，狠狠地将指挥部内一张作战桌劈成了两段。 “统统的都是废物！连一些溃兵都收拾不了！” 南京城的街道小巷都变成了战斗的堡垒，随时都会射出让你意想不到不知道方位的的子弹，或是变成一个个张开了血盆大口的猛兽，吞噬了一个个英勇的帝国勇士。 枪声、爆炸声此起彼伏的响了一夜，南京城冬日的寒气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刺激得牛岛满这个老鬼子太阳穴青筋直跳。 这是死亡的交响曲，这是南京城守军从瓦砾堆，从下水道里爬起来索命的无常。 “命令！各联队尽快肃清所在区域残敌，无论军人平民，无论男女老幼，统统杀掉。若再贻误战机，全部军法从事！” 牛岛满这个老鬼子冰冷的声音传达下最新的命令，缩小的眼睛中，倒映着南京城的一片废墟瓦砾。 “传令各部！” 刑天的声音平静，透露出胸有成竹的自信。 “让我们用地狱的烈火，洗涤小鬼子罪恶的灵魂。 张恒枪托抵肩，准星稳稳地套住了一个正在疯狂扫射的机枪手。他屏住呼吸，眼神锐利，食指轻轻扣动了扳机。 “砰！” 那头小鬼子戴着钢盔的脑袋一歪，后脑勺炸出了一团血雾，直挺挺地往后倒在了遍是瓦砾的青石板路上。 “狗日的小鬼子，拿命来吧！” 张恒啐了一口唾沫，拉动枪栓，重新装弹。同时起身猫着腰又转向了另一处预留的射击点。 “轰隆隆！” 另一处街区的小鬼子的豆丁坦克喷出了火舌，将前方的一堵断墙炸了个粉身碎骨。因为那处断墙刚刚才喷射出了仇恨的子弹，解决了几头从坦克后面冒头的小鬼子。 就在小鬼子的坦克炮手正准备装填第二发炮弹的时候，一股不知名的力量仿佛从地底的沉睡中苏醒，狂暴地将整个街道顶翻。 小鬼子的坦克像醉汉般一头栽进了突然出现的深坑中，履带被强暴地扯断，车体被挤压得发出了金属的哀鸣。 紧随其后的小鬼子步兵也掉落进了深坑，仿佛是有从地狱爬出的恶鬼将小鬼子拉拽进了深渊之中。 手榴弹呼呼呼地扔了过来，在深坑中接连炸响，是地狱之歌在反复地吟唱，坦克的金属残骸上，倒映着熊熊燃烧的火焰。 某栋废弃的小楼里，悄悄地伸出了黑乎乎的枪管，轰掉了小鬼子的指挥官半个脑袋。 街道边的瓦砾堆下，布设好的诡雷被小鬼子拌响，轰隆隆的爆炸将十数个小鬼子炸得血肉模糊，惨嚎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