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血肉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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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的茶馆里，茶客们早已没了心思品茗，所有人都在传阅、议论着那份报纸。一个伤兵拄着拐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碗哐当作响：“妈的！就知道咱当兵的没怂！南京城里的弟兄们是好样的！”他的独眼里闪烁着骇人的光芒，那是复仇的快意和骄傲。 学校里，学生们无心上课，先生索性拿着报纸，将这捷报作为最生动的国文教材。年轻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拳头紧握，都想立刻奔赴那片焦土战场，斩倭夺旗、报仇雪恨！ 就连那些平日里最是谨慎的商铺掌柜，也悄悄让伙计们放起了鞭炮。噼啪作响的爆竹声，此起彼伏，像是在为远在江南的胜利呐喊助威，又像是在祭奠被小鬼子杀戮的无辜冤魂——这胜利的消息，或许能告慰他们于万一。 这捷报如同严冬里的一把野火，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蔓延燃烧，从报童的嘶喊声开始，烧遍了整个中国，烧沸了每一个中国人的血。 这面被缴获的联队旗，不仅仅是一面旗帜，它是铁证！证明侵略者并非不可战胜，证明南京并没有彻底沉沦，证明中华民族的脊梁，从未被真正打断！那“斩倭刀”的寒光，透过报纸的铅字，刺痛了敌人的眼，更照亮了国人黑暗中前行的路。 希望，从未像这个清晨一样，如此真切地穿透了南京上空的阴霾，刺破了绝望的铁幕。 “八嘎呀路！” “为什么护旗队没有立刻销毁联队旗，现在被中国人拿来大肆羞辱蝗军，羞辱天蝗陛下！” 暴怒的朝香宫鸠彦王一拳捶在了身前的作战桌上，屋内的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命令第六师团，不惜一切代价，给我干掉这些胆敢挑衅帝国威严的中国人，我要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这个老鬼子在声嘶力竭的喊完之后，神色木然地跌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像被人抽走了脊梁骨一样，身形迅速地矮挫了下去。 因为这是小鬼子自组建现代化军队以来，首支被敌军缴获联队旗的部队，按照小鬼子军队的规定，第23联队将永久除籍！ 武汉行营。 蒋光头自认为开战以来，从没觉得如此舒坦过，全都是“溃败”、“一触即退”这些败绩。当看到电报上“缴获小鬼子联队旗”这几个字时，整个人仿佛打了鸡血般亢奋，眼眸中瞬间光芒四射。 “好！好！好！” 声音是高亢得不像话，比后世的男高音帕瓦罗蒂都还要厉害几分。 “不愧是我国党栋梁，深入敌营，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 “前有炸毁机场的壮举，现有斩首敌酋的英勇，值得嘉奖！“ “捷报上写的是“斩首行动“吧！这个词用得好，万军之中斩上将首级！“ 蒋光头的声调陡然拔高，“通报全军，让所有人都看看这就是我辈军人的楷模！” 他猛地站起身，双手撑在铺着军事地图的桌案上，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不仅要通报，更要大书特书！授刑天国光勋章，授“斩首行动”的指挥官张恒三等云麾勋章，所有参与行动的弟兄，官升一级，赏现大洋五千！” “是！钧座！”一旁的副官立即记录，身体站得笔直。 “再告诉政治部，把捷报写得漂亮点！就写——“我军精锐夜袭敌营，如入无人之境，敌首某某某当场毙命，倭寇闻风丧胆，顷刻瓦解！”要把这股子胆气和威风，给我刻进每一个军官和士兵的脑子里！” 蒋光头此时顿了顿，语气从激昂转为一种深沉的敲打：“再补上一句，‘忠勇为国，战则必胜；畏缩不前，军法无情！’ 我要让所有人明白，为国党效命，有功必赏，有能必用！” “是！钧座英明！”副官大声应和，转身便要去发电报。 “等等！”蒋光头又叫住了他，补充道：“让中央社的记者通过电台采访一下，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尤其是对刑天等人的英勇事迹都登到报纸上，要让全国上下，乃至国际上，都看到我们的战果和实力！” 蒋光头这才满意地坐回椅子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份捷报在军中引起的震动和对士气的巨大提振。 …… 硝烟如血雾般，在南京城上空久久不散，残阳的光斑如利剑刺破这雾霾般的桎梏，洒在了满目疮痍的城市中。 青天白日旗在中央银行大楼上空迎着弹雨、寒风猎猎飞扬。 小鬼子的士兵们踩着同伴的尸体艰难的向前推进，原本以为突破了城墙之后便胜券在握，可以为所欲为了，却在南京城内迷宫般的街巷中遭遇到了中国军人最顽强的打击。 很多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废墟、断墙，很可能下一秒就会喷射出索命的子弹，每前进一步，都异常艰难，都有同袍惨叫着倒下。 小鬼子的参谋军官颤抖着统计着战损报告，刺眼的数字仿佛一把利刃扎进了小鬼子指挥官的心窝。 号称“钢军”的小鬼子精锐师团，在南京城密如蛛网的街巷中损兵折将，不得寸进。 即使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才攻陷的一处十字路口或是一栋大楼，却又会被中国守军通过夜袭、斩首等攻击手段给夺了回去。 派出去清剿的蝗军小股部队，全部都被引入了预设阵地，全部玉碎为天蝗陛下尽忠了。 “我亲自带领兄弟们固守大楼，作为吸引鬼子的“磁石”。而在外围的你们，化整为零，可以三到五人为一队，也可以人数更多一些，要像幽灵一样散布在周边的街巷废墟里。你们的任务不是固守，而是袭扰。埋设诡雷、打冷枪、夜间摸营、袭击鬼子的补给线……我要让南京城里的枪声，永不停歇。我们要搞得小鬼子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我们要让小鬼子知道，即使这些畜牲已经占领了南京城，还存在有组织的抵抗。” “我们要将中央银行大楼变成永不陷落的要塞，是东方的君士坦丁堡，是现代的钓鱼城，要让小鬼子在中央银行大楼前撞得个粉身碎骨。也要让小鬼子全部葬身在南京城的每一处街巷，每一堆废墟之间。” 刑天在南京城陷落之前说过的话回荡在每个中国士兵的脑海中。
